紙條上用行楷寫着“必清湖”三字。
男子看完後將紙條丟入火盆中,瞬間化爲了灰燼。
喫飯的空隙,總感覺少了些什麼,半晌才發現,原是少了一個人“寧洛歌去哪裏了?”
陸珉笑了笑“我還以爲將軍把寧大夫給忘了了”
“...........”
“寧大夫說府上沒什麼事情,閒着無聊,便去藥鋪當起了坐診大夫,你還別說,這找寧大夫看病的人啊,都快排到城外了”陸珉咋舌道。
“這樣也好”
“將軍不覺得這寧大夫不在,少了些什麼嗎?”
“少了些什麼?”
陸珉無奈的搖了搖頭“自然是少了些樂趣呀,以往寧大夫在的時候都沒有如此安靜過,將軍你再看看現在, 就算是掉根針在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慕昱衍賞了陸珉一個大大的白眼。
陸珉立馬識相的閉上了嘴。
二人隨意的吃了幾口飯,便從後門出了府,騎了兩匹快馬前往必清湖。
這必清湖是姑蘇安在城西的一處宅院,因爲院子前有條湖,且長年湖水都很清澈,便取名爲必清湖。
必清湖離慕府足有兩個時辰的路程。
到的時候已接近晌午。
宅院前候着一個僕人,見着二人立馬上前牽了馬“將軍,公子在亭內等候”
陸珉順着僕人的手望去,卻見必清湖中心有個亭子,還飄着陣陣仙霧,猶如仙境一般。
“將軍,這姑蘇倒是很會享受啊”
正說着,從船上下來一個船伕“將軍,這邊請”
慕昱衍微微側目“你留在這裏”
“好”
慕昱衍便跟着船伕上了船,劃到湖心上了亭子。
亭中一位身着白色錦袍,頭髮半散在肩上的男子,正畫着一副畫,原是湖兩岸的青山。
慕昱衍到得時候,正巧畫還剩最後一筆,姑蘇輕輕勾勒,一副山水墨畫便成了。
姑蘇放下手中的筆,很是恭敬的朝着男子作了揖“將軍”
“坐吧”
姑蘇爲男子添了一杯早春的新茶。
“將軍嚐嚐我炒的茶如何啊?”
男子端起茶杯,放在鼻尖聞了聞“還差了些火候,還有這茶採的有些老了”輕輕的抿了一口“倒是保留了茶的清香”
“難得,從將軍嘴裏還聽到了一句誇獎之意”
“..........”
“慕羽來找過我”
“說了什麼?”
“只說了句他對不起你,便走了”
“他......現在何處?”提起慕羽,男子多半還是有些不忍心的。
姑蘇搖了搖頭“走後,便再無消息”沉默了片刻說道“多半是自縊了,將軍未殺他,已經是對他網開一面了”
“那他母親?”
“我給了他一筆錢財,應是已經安頓好了”
慕昱衍思忖片刻,最後也只是輕輕的吐出一個“好”字。
“將軍此次回來如何打算的?”姑蘇話鋒一轉,直切正題。
慕昱衍眼眸一垂“玉玄來找過我”
“是”
“那將軍可答應了他?”
“不曾”
“將軍,雖然你與二皇子交情頗深,但此事你可是謀劃了十二年,萬不可前功盡棄啊”
“我知道”
“皇上此次召見將軍回南潯,恐怕是沒想再讓將軍回去,將軍手中的兵權倒是成了皇上的掌中釘肉中刺了”姑蘇雖不參與朝政,但這些事情卻是看得分外清楚。
男子冷哼一聲“那就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我手下的那十萬精兵,任憑將軍差遣”
“右相李復............”
“李復他,已經投誠與德妃”
慕昱衍摩挲着杯蓋“是嗎?德妃當真想一手遮天?”
“這無上的權利,在任何人看來都是致命的吸引”
慕昱衍起身,看向遠處“找個機會.........”說罷,腳尖輕點,落在水面上,水面卻是半分未動,男子一路踩着水上了岸,鞋子未溼半分。
姑蘇在亭內看着男子遠去的身影,緩緩的點了點頭,這天下該易主了。
回去的路上,慕昱衍讓陸珉先行回去,自己則牽着馬,尋了一條小道。
已是春日,路旁的小野花開的正絢爛,風一吹,頭一點一點的,似乎是在同慕昱衍問好。
走到樹林深處,慕昱衍便發現了異樣,突然不遠處一羣鳥被驚飛了。
慕昱衍卻是不急,將馬兒栓在一旁的樹上。
氣定神閒的說了句“出來吧”
瞬間,從樹下涌出許多黑衣人,手裏拿着劍,對準了男子。
“他竟是這般的急不可耐?”說罷男子抽出腰間的軟劍,快速的閃現到一個黑衣人身邊,那黑衣人還未來的及反應,喉間鮮血噴薄而出,直直的倒在地上。
其他黑衣人見了,舉起手中凜冽的劍,上前廝殺。
另一邊
葉若棠趴在馬背上,渾身的骨頭似是要散架了一般,沒有半點力氣。
原本是跟在慕昱衍身後的,但沒想到那貨的馬跑得也忒快了,跟着跟着就跟丟了,自己又對着附近不熟悉,只能隨意亂逛,關鍵是自己不會騎馬,硬着頭皮上了,比暈車還恐怖。
“馬兒啊馬兒,要不你帶我回去吧”
馬兒似是聽懂了她的話一般,停在原地,馬尾掃視一圈,又慢悠悠的朝前走去。
走了會,葉若棠便聽見一陣打鬥聲,凝了氣豎起耳朵靜靜的聽着,卻是打鬥聲。
“馬兒,去看看”
馬兒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在一顆大樹後面停住了。
葉若棠強忍着胃裏的翻涌下了馬,躲在樹後面探出個頭觀察着前面的動向。
一羣黑衣人正在圍毆一個男子。
呸,這不是以多欺少嗎?無恥之極。
再一細看,這被圍毆的男子不是慕昱衍又是何人?
這下葉若棠站不住了,挽起袖子,在地上撿了根樹枝朝着人羣跑去“你們不許打我男神”
葉若棠衝進人羣之後,閉着眼睛胡亂的揮動着雙手“不許打我男神,快走開,快走開,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