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整個人都在止不住的顫抖着。葉若棠蹲在地上將臉埋在腿間“你爲何要騙我?爲何要騙我。這輩子我最討厭被人騙,最討厭了”
突然天空中閃過一道閃電,短短的幾秒讓南潯如白晝一般,緊接着便響起了轟隆隆的雷聲。
葉若棠擡起淚流滿面的臉,有些驚恐的望着黑如墨的天際,她最害怕打雷了。
起身迅速蹲到一旁的牆角邊,緊緊的抱着自己。
片刻後,大滴大滴的雨點落在手上,落在肩上,葉若棠緩緩的站起身來,也不躲閃,任由雨打在身上。
這春天的雨也這般寒涼,涼到了心裏。
站的有些累了,葉若棠索性直接盤腿坐在了地上,將頭高高的揚起,伸出手擁抱着黑夜“慕昱衍你就是個混蛋,負心漢,渣男,大豬蹄子...........”
突然聽得一陣馬蹄聲,葉若棠細細的聽去,又沒了聲響。
許是聽錯了吧。
頭頂上多出了一把傘,嚇得少女一個寒顫,猛地擡起頭望去,原來是玉玄。
“你怎麼在這啊?”
玉玄一把將她扶起“我還要問你了,這大晚上的不在府裏睡覺怎麼跑到這裏淋雨了?”
“高興啊”
“什麼事高興成這樣?”
葉若棠便低着頭不說話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回哪裏?”
“自然是慕府”
“我不要回去”
“那回葉府?”
葉若棠搖搖頭“我就在這裏,哪裏也不去”
“............”
“那你跟我回宮裏吧”
葉若棠想了想“好”
二人上了馬車,玉玄取出備用的衣裳,給葉若棠披上“你這淋着雨,回頭感染了風寒,喫苦的可是你”
葉若棠卻是將臉別到一旁將簾子打開一道縫,有雨斷斷續續的吹在臉上。
玉玄見了連忙將簾子放下來,帶着幾分責備的語氣說道“怎麼方纔在雨裏還未淋夠?現下還要在馬車裏感受下?”
葉若棠有些驚訝的看着他“你幾時變得這麼兇了?”
看着少女的臉,玉玄的一顆心又軟了下來“這幾日太過於勞累了”說着靠在一旁用手扶着額頭揉了揉。
“好些日子沒見着你了,去哪裏了?”葉若棠問道。
“益州突發瘟疫,父皇派我去看看”
“現下怎麼樣了?”
“暫時已經控制住了”
“那你此次回來要待多久?”
一想起此事玉玄便覺得腦瓜仁疼“左相還在益州,我回來同御醫們商議一下,或許後日便走了”
“我跟你一起去”少女脫口而出,但是被玉玄不留情面的拒絕了“你一個女子去那幹嘛?”
“我可以幫忙呀”
“幫什麼忙?你會醫術嗎?”
“不會”
“你就好好在南潯待着吧,別跟着去添亂”
葉若棠看着男子頓時鼻尖一酸,一股委屈涌上心頭,眼淚一劃拉便掉了下來。
玉玄見着了,手忙腳亂的遞上錦帕“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讓你平平安安的留在南潯,我..........”
“是啊,我沒用,什麼都不會,要家世沒家世,要本事沒本事,就只是個好喫懶做的大小姐罷了”葉若棠哭的更甚“我這麼不好,你們都不要出現在我的生命裏不就好了,既然出現了爲何要這麼對我?”
“我........我沒有啊.........我說錯話了,你打我罵我都行,別哭行不行啊”玉玄看着少女的樣子,差點跟着哭了。
“你們這些男的都是見異思遷的,喫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葉若棠的聲音有些哽咽。
玉玄似乎從話裏嗅出了不對勁的味道“我沒有啊...........”
哭着哭着,這皇宮便到了。
“好了,別哭了,我們先進去吧”
二人走的是北門,玉玄住在紫禁城的最北面“揚子宮”
因着這些皇子還未成年加封爲王爺,便還住在宮裏,這加封了王爺便會有自己的府邸。
葉若棠收住了眼淚,只是因爲哭的太急,導致整個人一抽一抽的。
到了揚子宮,玉玄吩咐宮女伺候葉若棠更衣,自己則去了偏殿與御醫們商量瘟疫之事。
沐浴更衣完之後,葉若棠遣散掉所有宮女,緊緊的裹着被子雙鼻難通,頭暈腦脹的坐在牀上。
一個時辰後,玉玄纔回來,走進來探了探她的額頭,有些燙手,隨即命人去將太醫請來卻被少女制止了“這天都還未亮,太醫們還未起牀,我只是小小的風寒不成氣候”少女說話間有着濃濃的鼻音。
玉玄知曉少女的性子,便叫宮女熬些薑湯過來,又給少女添了兩牀被子。
葉若棠搖搖頭“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你這眼睛可是藏不住事的,再者你方纔說的那些..........”
葉若棠捂着腦袋將身子轉到裏面去“說了沒事就沒事,我要睡覺了”
“...........”
玉玄也勞累了好幾日,也不再與少女糾纏“要是哪裏不舒服就讓宮女去將御醫請來”
“知道了,你快去睡覺吧”
玉玄剛走到門口,葉若棠便一咕嚕的坐了起來,直直的盯着他“你不要告訴慕昱衍我在這兒”
玉玄又折了回來,少女一雙眼紅腫,一看就是剛哭過的。
“是不是皇叔欺負你了?”
葉若棠冷哼一聲“何德何能,被寧遠將軍欺負”
玉玄從話中聽出了濃濃的火藥味“你和皇叔...........”
“總之你不許告訴他我在這,我不想見到他,只是麻煩你給我家裏寫封書信過去,叫父親放心便是”
“好”
末了葉若棠有些不放心,便又強調了一遍“你要是去告訴他,我們連朋友也做不成”
“好”
玉玄替少女蓋好被子,輕輕的關上門便走了。
第二日午時的時候,玉玄才進了葉若棠房裏,探了探她的額頭,燒的更甚,當下便急了,叫人去找御醫過來。
御醫開了兩副藥,中間葉若棠醒來一次喝了藥便又沉沉的睡去。
其間葉若棠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男子懷裏抱着一女子輕蔑的看着她“你以爲你是何人?我會看上你,不過是玩玩罷了”
葉若棠想要說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男子閃現到她身旁“葉若棠,你有何種身份配的上我?”
葉若棠看着他那張冰冷至極的臉,一下子冷到了骨子裏,連連退了幾步。
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寧遠將軍,當今聖上的親弟弟。而自己了,父親不過是從九品的司務,自己在家也不受寵,怎麼才能配上他了?
畫面一轉,便是一間陰暗的牢房,皮膚傳來撕裂一般的疼痛,入眼的便是寧洛歌的笑臉。
“葉若棠,終究你是鬥不過我的”
“你要幹什麼?”
“你不就是靠着這張臉勾引的昱衍嗎?今日我便毀了他”寧洛歌拿着一個滾燙的烙鐵,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隱隱之間彷彿聽見
“怎麼還是這般燙?御醫來看過了嗎?”
“看過了,說是吃了藥,要過些時辰才能發揮藥效”
玉玄將被子緊了緊,一臉的擔憂“這到底和皇叔發生了何事?”
突得想起葉若棠交代的事情,命宮女準備好筆墨紙硯,書信一封,大意寫的是,帶葉若棠出去玩兩天,放寬心。
“你將這書信送去葉府,別的就不要多說”
“是”
復而又坐在牀邊,看着牀上面色蒼白的人兒。
葉若棠來到了一個房間,極其的熟悉,突然從裏間傳來女子嬌嗔的聲音。
葉若棠試探着走進去,掀起帷幔,便看見一張熟悉的臉,正直直的看着自己,彷彿要將自己看穿.........
玉玄擰了帕子搭在少女的額頭上,一陣冰涼。
要不是昨夜從那路過發現她,將她帶回宮裏,還不知道能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切都是不信中的萬信啊。
玉玄叫來宮女守在葉若棠的牀前,一旦發生了什麼事情要第一時間告知他。
直到第二日傍晚太陽剛剛下山,葉若棠才悠悠醒來,額頭也不似之前那般燙了。
“你這是接替太陽的班啊?”
“啊?”葉若棠還是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這太陽剛走,你便醒了”
“可能是做它的接班人吧”
“.........”
“喫些東西吧”
“喫不下”葉若棠搖搖頭,嘴脣蒼白至極。
“一天都未喫東西怎麼行?”
“真的喫不下”
“我叫御膳房備了清粥............”
“玉玄,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
“玉玄我想喝酒”
“不行”
“爲何?”
“你這還生着病”
葉若棠拉着男子的衣袖,有些可憐的望着他“無事的,說不定喝了酒病一下就好了”
“不行”
“玉玄”
“說什麼都不行”玉玄一張嚴肅的臉看着他“不過.........”
“不過什麼?”葉若棠以爲有些希望,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不過你可以看着我喝”
“慕---玉---玄,你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