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冥那隻大掌彷彿帶着摧枯拉朽的力量,直接將朱超給生生的拽了回來。

    朱超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這時葉冥耳畔傳來了“咔嚓”聲,一棵參天巨樹倒了,直接往血瞳兵身上倒了過來。

    “躲開!”

    葉冥氣沉丹田的怒喝一聲,兩條健臂展開像老鷹一樣護住了那些血瞳兵,將他們用力的一推,所有人摔向前。

    參天巨樹倒了下來,直接砸在了葉冥的身上。

    葉冥高大健壯的身軀倒了下去,嘴裏噴濺出一口鮮血。

    “首長!”

    所有人都在尖叫,大家從地上連滾帶爬的起來,合力去搬那棵大樹。

    但是,搬不動。

    葉冥躺在地上,下半身都在樹下,全身都沒知覺了,嘴角不停有鮮血涌出來。

    他緩緩側眸,他褲兜裏的那朵山茶花摔了出來,掉進了鮮血混着雨水的水塘裏,要衝走了。

    他艱難的伸手,滿是傷痕的大掌在地上爬,將那朵山茶花撿了回來,緊緊攥在掌心裏。

    “首長!”

    這棵參天巨樹搬不開,所有血瞳兵都開始哭。

    呼嘯而過的寒冷龍捲風,加上悲慟的哭聲,說不出的淒涼。

    葉冥眨了眨濃密捲翹的睫毛,掀動着烏青的薄脣,“哭什麼哭,我死了?”

    “首長!”

    血瞳兵抹眼淚,但是抹出更多的淚。

    這麼多年,血瞳更多的是一個大家庭,葉冥就是大家長,他像父親像兄長一樣的護着他們,像老鷹護着自己的小鷹,他高大的身軀從來沒有倒下過。

    可是現在,他倒下了。

    天塌了。

    血瞳的魂沒有了。

    該怎麼辦?

    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

    “朱超!”葉冥開口,他的聲線沙啞粗嘎的不像話,虛弱疼痛,但異常的凌厲。

    “阿冥。”朱超爬過去,緊緊的握住了葉冥的大掌。

    葉冥看着朱超,冰冷的雨水從他蒼白冷硬的輪廓線條上往下滴落,“帶他們走。”

    “首長,我們不走!”

    “首長,我們不會走的,你不走,我們就不走,一個都不少,這是你說的!”葉冥咬着牙,陰沉的咒罵,“一羣王八羔子,不聽話了是吧?所有人聽好了,這是命令,把手牽起來,血瞳兵1到12人,安全到達後,立刻報數!”

    “首長,我們真的不走,求你了。”

    “首長,我們不要將你留在這裏,我們要將你帶回去。”

    “首長,求你了,我們給你磕頭。”

    所有的血瞳兵都跪了下來,給葉冥磕頭,希望他不要趕他們走。

    葉冥閉了一下眼,然後再睜開,他的眼瞼裏落上了一層血絲,“都給我站起來,別忘了你們的身份,你們是軍人,誰要是再敢一句廢話,就他媽給我滾出血瞳兵,你們不配!”

    所有的血瞳兵都在掉眼淚,他們慢慢站了起來,怎麼能讓他失望?

    怎麼能讓他失望?

    朱超額頭的青筋暴跳,眼眶通紅,軍人,首先就是服從,他也站了起來。

    一羣血瞳兵迎風而立,唱響了一首絕望的戰歌。

    葉冥側眸,看向了楊金豆。

    楊金豆淚流滿面,都是她害了他,要是她不來就好了。

    他看她,那是因爲他有話留給何冰。

    何冰,是他深藏心頭的最柔軟。

    他放不下。

    楊金豆上前,哽咽道,“你說吧。”

    葉冥將褲兜裏那根紅繩拿出來,上面那枚鑽戒依然熠熠發亮,他將紅繩,還有那朵沾着血,已經被揉碎的山茶花遞給楊金豆,“給她。”

    “好,給她。”楊金豆點頭,用力的點頭,“還有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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