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要乾脆的多,既動了手,就不顧忌再次動手。
也並不怕事,或者說不怕這種個人武勇上的事情。
再兇悍的混混,比得上國外持槍射擊的暴民麼沒有可比性。
面對如此多的人,不但不退,反而大步往前。
關新月眼中若有光芒,盯着男人背影,記起上次在賓館裏發生的一幕。
也是十來個人,不認爲韓東能全身而退的情況下,他偏偏把麻煩解決掉了。
乾脆,兇狠,動作間的張力扣人心絃。
砰
念動間,韓東已經跟來人打了照面。
一腳蹬出,跑的最快的一人幾無重量般倒摔出去。
說虎入羊穴或許誇張,但隻身面對十來個人,韓東的表現卻遊刃有餘。
江通海眼神也炙熱起來,拳頭握的發顫。
早聽說韓東的身手不俗,如今簡短見到,便知道流傳出來的消息一點不假。
瘦削的身體內,那股駭人的力道實在不知是從何而來。
戰局應該很慢,實則卻極快。
一個照面,在韓東勢如破竹放倒兩人之後,剩下人止住了繼續前衝的架勢,怯了。
地上,除了之前那個光頭,還有一個一捂着面部慘叫,另外一人縮着身體一動不動。
有血跡不要錢一樣的從慘叫之人的手縫中滲透,形勢嚴峻,駭人。
韓東站立在這些人面前,冷然崩出一個字
“滾”
氣勢是真實所存在的,此刻的韓東周身就有氣勢。
如同刀鋒一樣,尖銳的讓人眼睛泛酸,不敢對視。
一幫原趾高氣揚之人,虛了。
畢竟他們的任務是負責打砸,而不是打架。
有人退縮了一步,面面相覷,扶着幾個被打傷的同夥,狼狽離開。
很大的麻煩,解決起來其實便是如此簡單。
譁
在衆混混離開之後,周邊之人才突然亂了起來。
他們很多人根本就沒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動的手,只注意到混混兇悍,戰局卻轉眼改變
關新月反應較快,迎上前道:“東子,沒事吧”
韓東隨意應付,大步往外。
關新月知道他是跟蹤那些鬧事者,低聲叮囑:“小心啊”
江通海還傻站着,一直快看不到韓東的時候才拔腿追去:“東哥,等等我。”
以前只聽韓東的事蹟,感官上多少沒那麼直觀。
今兒親眼見到,江通海血液都熱起來。
他本身因爲部隊出身的關係對韓東就有親切感,如今上升到了崇拜。
自己這個二老闆做事何止是果斷。
從一開始的毫無反應到突然間的動手爆發,中間沒有任何過度。
就好像話不投機,認爲這架必須要打之時,半句廢話沒有,直接步入正題,省卻無數繁瑣。
跟他開會講話的風格沒有任何區別。
關新月始終在原地注視着韓東跟江通海。
半響,她疲倦揉了揉眼角,低聲嘆息。
韓東跟江通海出門上車之後,始終慢悠悠的吊在一羣混混的後頭。
期間,注意到有人在打電話。不多會,有一輛黑色本田車由遠而近停下,衆人幫着把幾個傷者扶上車,像是要去醫院。
韓東眼見對方啓動離開,招手攔停一輛的士。上車直言:“師傅,超過前方那輛車。”
的士司機覺得事不對,剛要詢問,眼前出現了一張百元鈔票。
他爽快收錢。掛擋,松離合,踩油門,一氣呵成。
車速很快,眨眼就越過了前方行駛中的黑色廣本。
兩車交匯之時,韓東透過窗子,隱約看到了開車之人的側臉。
他眼神微變,在的士車迅速將對方車子甩在屁股後面很遠之後,才恍然回神。
在剛纔,對方下車之時的遠遠一觀,韓東就覺得自己在哪見到過開車的司機。剛纔的確認下,讓他終於想了起來。
是在醫院門口,他教訓周世龍之時,跟司機打過一次照面。
閔輝手底下的小弟。
韓東皺眉,吐了口長氣。
他現在最不想招惹的人就是閔輝,不成想,如此一次尋常的商業偵查,竟然又牽扯到了他。
是了。
整條三手街附近,有誰做事敢如此肆無忌憚,強行踩人一腳。
他早就該想到,針對通源商場的幕後之人必然是閔輝。
具體針對通源商場的目的,韓東搞不清楚,清楚的是,這次恐怕徹底將對方得罪死了。
昨天才剛因周世龍跟閔輝再度結怨,今天又來這麼一下
且如此大的行爲,自己貿然插手進來,閔輝估計會將自己真正視爲眼中釘,肉中刺,再無僥倖。
莫名的煩悶,韓東招呼司機道:“回去。”
隨即,他微微閉上眼睛,思索整件事的脈絡所在。
安靜下來,頭疼欲裂。從昨天到今天,一切皆奇怪的讓人背後發冷。
其實找周世龍逼問夏夢所丟的失物之時,他便隱隱覺得周世龍沒必要撒謊,極有可能他就是撿來的包也不一定。
至今天,關新月難道真猜不出通源商場的麻煩是閔輝所爲。
而這兩件事,背後全都有關新月的影子。
這個看似溫和善良的女人,他實在不願意將她跟腹黑算計扯到一塊。
是巧合,應該是這樣。
可他知道自己在安慰自己,事實就是他無形中成了關新月手裏的一把利器,用之對付閔輝。
第一次跟關新月一塊喫飯,閔輝巧合至極的出現,正發現兩人親密在一塊。第二次關新月主動告知夏夢的包在周世龍手裏,逼他不得不採取手段,拿回失物。這一次,自己又稀裏糊塗的被動做了她打手。
如果是陰謀論,那這女人太可怕了點。
膽量,心性,以及算計。
難怪她一個外地弱女子能隻身在三手街這種地方站穩腳跟
念及此,韓東不禁苦笑。
他總還抱有僥倖,不惡意揣度它人。
只它人回報給他的除了利用還是利用。
自以爲聰明,在別人眼裏無非就是個傻逼而已。好在,還沒傻到家。否則等哪天走在街頭被車撞了,恐怕還不知道是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