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禹飛再次找到了豐長生，正在和豐懷森死鬥，帶着一往無前的悲憤，嘴裏喊着“我們錯了”，從狀態來看，豐長生體內有着不穩定的結丹後期波動，看來是吃了一顆內丹了，也不知道是第幾顆，不過自己趕上了就好。
禹飛飛近一劍向豐懷森斬去，隨後將玉盒扔給豐長生道：“太深奧了看不懂，幫我確定下是不是真的。”
“可是...”
“可是啥啊，確定完你繼續打，我先陪他過兩招，你也不想我拿個假的去銷燬吧，卻讓真的流傳出去了。”
豐長生點頭，只得取出電腦插入硬盤開始檢查真假。
禹飛這邊向豐懷森問道：“閣下修道多久了？”
“50載”。
“哈哈，厲害”，禹飛稱讚道：“50載在這個地方是絕對的天驕了，而且你大部分時間還花在了實驗上，這份天資，比起森羅院的天驕，也絲毫不讓，單論成就而言，你完全碾壓他們，他們都只是小打小鬧，而你卻將一片區域鬧的天翻地覆。”
豐懷森笑道：“聽你口氣，這森羅院天驕不包括你咯？”
禹飛咧嘴一笑：“當然，畢竟我是是第一天驕嘛，等我五十載的時候，一定比你鬧大的更大、更兇，哈哈哈哈。”
豐懷森點頭：“確實有可能，雖然我比你大一圈，但是我很欣賞你，所以願意回答你的問題，陪你嘮嗑幾句。”
禹飛話鋒一轉道：“可是我不欣賞你，甚至憎惡你，不將這份天分用在正道上，卻用來戕害生靈，吞食凡人。”
豐懷森哈哈大笑：“你和我師尊一樣，太狹隘了，只有小義沒有大義，只看眼前不看未來！”
禹飛皺眉道：“此話何意？”
豐懷森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人族遍佈宇宙不知凡己，可卻只是八等種族，依附在各大族羣下苟且偷生，這尚且算幸運，那不幸的都淪爲奴隸，不是一人奴隸，而是全家爲奴，也不是一世爲奴，而是世世代代，子孫綿綿，全部爲奴！你可知這是何等的地獄？”
禹飛心下一痛，他如何不知，二十年的奴隸歲月，讓他無法忘懷，他無數個夜晚無法入眠，苦思如何逃走，卻無任何意義，需要的條件他一個都不具備，他也曾無數次幻想撿到一個神器，裏面有個老爺爺幫他修行，然後獲得自由。
可是現實無情的掌摑着他的想法，擊得粉碎又反覆蹂躪，直到父母離去，重複的礦奴生活讓他也麻痹了，那是希望破滅後只剩絕望，他一度認爲，自己要做一輩子奴隸，挖一輩子礦。
至於找一奴隸女子，生一奴隸孩子，讓孩子也繼續爲奴挖礦，世世代代永遠不得翻身，他不敢想象。
豐懷森繼續問道：“假如給你一個選擇，犧牲掉十分之一的人族，就可以解放所有人族奴隸，不僅如此，還可以讓人族迅速崛起，成爲頂級族羣，不再依附於人，也不用再卑躬屈膝，你會怎麼選擇？”
禹飛怔住了，怎麼選擇？犧牲十分之一的人族，拯救十分之九的人族，這是一筆絕對划算的買賣，甚至不需要去對比和分析，如果人族本就強大，自然不會選擇犧牲十分之一，可以通過努力改善環境。
可是人族如此孱弱，如果能犧牲十分之一的人族，就可以拯救十分之九的人族，那絕對是划算的。
禹飛問道：“有這種可能嗎？”
豐懷森大笑：“這種可能不就在眼前嗎？巨神藥劑是通過對巨神族血液的分析，研製出來的，他現在還不夠完善，但是未來，他一定可以讓人族和巨神族一樣強大，讓其他族羣匍匐顫抖。”
禹飛反駁道：“可是你研製出來的不能叫巨神藥劑，只能叫食人巨魔藥劑。”
豐懷森嘲諷道：“陋見，電剛被髮明出來的時候也一無是處，還被婦人嘲諷，但是後來改寫了宇宙發展軌跡；人剛出生的時候也一無所有，孱弱不堪，但是成年後通過修行一樣可以搬山倒海，劍斬星河，看問題要用發展的眼光來看。”
“巨神藥劑現在確實有很多弊端，但是隻要給我時間，給我資源，它一定可以變得完美，讓人族擁有巨神族一樣偉岸的力量。”豐懷森仰天長嘯，沉醉其中。
禹飛問道：“在那之前，要犧牲多少人，十萬還是百萬之巨？”
豐懷森冷哼一聲：“所以問你，如果犧牲掉十分之一的人族換取十分之九的人族變得強大無比，你將如何選擇？十分之一的人族有多少，億億億億億萬都不止，這是一個你我無法想象的天文數字，而我只在汪洋中取一瓢足以，就是這一瓢，能讓人族成爲最強種族之一！”
禹飛沒有回答，他一時轉不過來了，還是那個選擇，讓他犧牲自己拯救父母妻兒，他肯定願意，同理絕大部分人族都會願意，這就超過了十分之一了，所以這條選擇應該是肯定的，也是划算的。
可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是人性的自私還是思想的侷限？讓他不想去點頭，去做出犧牲十分之一人族的選擇，哪怕從理論上來說，這絕對是正確的選擇。
換做其他種族，想必也會毫不猶豫選擇犧牲十分之一，換取十分之九族羣的強大。
豐懷森見禹飛愣住，冷笑一聲：“你始終是溫室的花朵，對絕望理解不夠，無法和我共鳴，真是可惜，明明欣賞你心計和膽識，但你思想的侷限性太大了，只有小義，沒有大義。”
禹飛反問道：“你選擇了犧牲十分之一人族是嗎？”
此時豐長生卻迴應道：“是的，那是他的選擇，也是我以前的選擇，所以我們研製了巨神藥劑。”
豐懷森嘆息道：“只是後來師尊改變了初衷，他要停止巨神藥劑的研究，所以我把他驅逐了，弄成現在師徒相殘。”
豐長生將硬盤遞給禹飛道：“這是真的，懷森確實不喜歡玩虛的，他是個踏踏實實幹實事的人，可惜被我帶岔了，罪孽的源頭在我。”
說完又問向豐懷森道：“你恨我嗎？”
豐懷森搖頭：“沒有你我在就死了，我感恩與你，無論是養育還是教導，所以我還尊您爲師尊，也禁止屬下巨人殺您，甚至不願看到您受傷，但是你太讓我失望了，居然捨棄了大義，選擇了小義。”
豐長生笑道：“終歸是錯了，從小讓你在實驗室長大，看慣了殺戮和血腥，泯滅了人性，不知世間還有情的存在，終歸是錯了，可惜我醒悟的太晚了，就如釦子扣到最後一顆才知道扣錯了，然而釦子可以重扣，人生卻無法重來，就讓我終結自己犯下的罪孽吧”。
說罷再次喫下一顆內丹，氣勢瞬間暴漲，成爲結丹後期的巨人，滿懷悲憤與不捨朝豐懷森打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