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深深看着她,“作爲科爾沁的女人,我勸你一句,適可而止,皇上還是敬重你的。”
“放心,我有分寸,我總是盼着皇上好的。”蘇麻喇姑笑了下。
……
瓜爾佳貴人入住延禧宮後,人依舊遲遲不好。
那些對英珠不利的流言這才漸漸散了。
關於瓜爾佳貴人沒承寵的命,白瞎了一張好臉的話卻越來越多。
從前有多少人嫉妒瓜爾佳氏,如今就有多少人落井下石。
到底也只是一些言語上的酸話,比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好太多了,故而就沒人管了。
瓜爾佳貴人好不了,這些話不會堅持多久,若瓜爾佳貴人好了,更是不會有人再提。
下了朝,四貝勒與幾位兄弟去給各自的額娘請安。
永和宮氣氛低沉,德妃的心情連日裏不怎麼好,對四貝勒自然不怎麼熱心。
但她仍問起了一事,“聽說你府中有個懷了身子的許氏,是何來歷?額娘怎麼從未聽說過?”
四貝勒鎮定自若,“是兒子書房伺候的一個丫鬟,兒子幸了她,恰好她懷上了,就給了個格格的名分。”
德妃蹙眉,“一個丫鬟,給個侍妾便夠了,何須格格?罷了,額娘也不摻和你後宅的事。
你一向懂分寸,別在這上面失了分寸,惹得你皇阿瑪不開心。”
只是個格格,她也懶怠去管,免得讓人以爲她連兒子房裏事都插手。
“是,兒子知道了。”四貝勒應了。
德妃心想,李氏瞧着是沒什麼本事,有個許氏也好,免得那富察氏一直得寵,她想起就不痛快。
忙完一天的事,四貝勒出宮的時候遇上了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想跟去四貝勒府,說已經請示了皇阿瑪。
四貝勒便同意了。
“四哥,聽說你府上兩個格格有喜了,我是又要多兩個小侄兒了。”十三阿哥眉開眼笑。
“也許是侄女呢。”四貝勒想起瓜爾佳氏。
若她生的是個女兒,他可以考慮留下那個孩子,府裏不多那雙筷子。
若是個兒子,就不好辦了。
若想讓她心甘情願留下,他不能隨便處置了那個孩子。
但他做不到愛屋及烏,更沒興趣讓別人的孩子叫自己阿瑪,連瞧見那張有着別的男人影子的臉都無法忍受。
女兒像她,更好些。
若她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自己還好做些,有了自己的寵愛,何愁孩子?
但若她是那種女人,自己也不會將她放在心上。
他可以不接受她和別人的孩子,卻無法接受一個可以爲了榮華富貴拋棄親生骨肉的女人。
十三阿哥笑眯眯,“肯定是侄兒,我喜歡侄兒。”
四貝勒抿脣,眸光陰鬱。
夜裏,四貝勒讓十三阿哥歇在前院,明日再回宮。
自己則去了尼楚賀房裏。
不顧她驚訝的臉,四貝勒吩咐人伺候洗漱。
“你是爺的女人,還懷了爺的孩子,爺總要做做樣子。
一旦有人懷疑你的身份,爺護不住你,更護不住你的孩子。”
四貝勒神色平靜,彷彿真是爲了她着想。
她從不敢高看了四爺的自制力。
尤其是對方對她還有別的心思。
四貝勒自然瞧見了她的動作,卻沒解釋,攬了她入懷。
尼楚賀在心裏喚了聲烏悅宸,知曉它在,便安心了些。
有烏悅宸在,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
四貝勒就算有心也無力對她做什麼。
四貝勒自是不會在此時對她做什麼,他願意等她心甘情願。
既然她說那個男人對她更好,自己就要向她證明,自己除了身份地位比那人好,也可以尊重她的意願。
他只是迫切地想抱一抱她,與她更多些親近。
也有讓她習慣自己的意思。
昏暗的帳子裏,懷裏真切地擁着自己喜歡的女人,四貝勒胸腔裏擠滿了柔情。
手隔衣輕輕放在她的腹部,四貝勒的嘴脣落在她頸部的肌膚。
這種感覺是奇妙的,彷彿全身的血液都跟着急速流動,腦子裏滿滿的都是她的味道,時刻刺激着他引以爲傲的自制力。
尼楚賀身體緊繃,隨時準備喊來烏悅宸。
好在身後的男人並無過分的舉動,只是就那樣抱着她。
尼楚賀有種被原來的四爺抱着的感覺。
她可以感受到那種相同的疼惜和壓抑。
即便她懷了孕,不方便做那種事,四爺仍舊每晚陪着她,忍受着煎熬。
彷彿身後之人真的是她的那個四爺,她並未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
不知怎的,尼楚賀忽然有點想念四爺,眼睛有點酸。
尼楚賀漸漸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尼楚賀感覺到臉上癢癢的觸碰,揮手擋去,卻被抓住,觸碰延伸到了脖頸處。
身上一涼,尼楚賀驟然睜開眼,旋即一聲悶哼。
四爺緊緊地抱着她,眸光陰鷙嗜血。
尼楚賀臉色煞白,伸手推他,厲聲喊,“放開我!”
四爺死死盯着她,“放開你?休想!”
混亂結束,恢復了平靜。
尼楚賀抓起枕頭朝他身上砸去,大罵,“你個混蛋!”
四爺擋開枕頭,臉上滿是風雨欲來,一把擒住她的手,“怎麼?幾日不見,膽子大成這樣,是爺對你太好了嗎?”
尼楚賀一愣,隱隱覺得不對。
這語氣……
再看向眼前的四爺,嗯?有鬍子。
尼楚賀傻了,以爲自己眼花了,或是還未醒來。
可身上的疼痛提醒她,這不像是做夢。
“你是……四爺?雍親王?”尼楚賀傻傻地問。
四爺咬牙切齒,“尼!楚!賀!”
尼楚賀伸手捏了下他的臉,力氣很大。
四爺臉黑如墨,目光像要喫人,再次狠狠地抓住她,動作卻很溫柔。
尼楚賀抱住他,委屈地嗚嗚直哭,“嗚嗚嗚,四爺,我做了個夢,差點見不着你了。”
四爺渾身一僵,無視她的話。
良久,四爺放開她,側身擁住她,撫上她的肚子,聲音沙啞,“疼嗎?”
尼楚賀點頭,抱住他,“很疼,四爺好凶。”
但她好高興。
從未如此高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