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盡心思只爲討好那個至高無上之人。
她清楚自己不如那些女人柔順,不如她們體貼,溫柔,但她也不願爲此委屈自己,折了自己的傲骨。
鄂嬤嬤道:“若您當真不願如此,倒是可以利用旁人來獲寵,若要長久安心,有個自己人得寵,總比他人要好。
奴才覺得可以試試那喜塔臘氏,喜塔臘氏無寵,又遭了德妃的忌,眼見無路可走,她需要您的施恩,定會對您感恩戴德。”
鈕祜祿貴妃臉色晦暗,默然不語。
永和宮
王氏回到永和宮,前往正殿求見德妃。
德妃正在內殿陪着十四阿哥胤禎玩九連環,聽了宮女荔枝的稟告,命王氏進來。
十四阿哥才四歲,生的虎頭虎腦,天真活潑,專心致志地低頭扒拉着九連環。
德妃滿眼慈愛地看着。
王氏匆匆進來,屈膝一禮,“奴才參見德妃娘娘,德妃娘娘萬福。”
“起來吧,你有何事”德妃直身坐好,接過宮女遞上來的茶,掀開茶盞,垂着眸,慢條斯理地吹了吹。
王氏瞅了眼一旁除了玩兒什麼也不關心的十四阿哥,坐於宮女搬來的繡墩上,笑道:“十四阿哥真是聰明伶俐,這便會解九連環了。”
德妃脣畔笑意柔和,看了十四阿哥一眼,“哪裏解得開不過是玩罷了。”
“那也比其他阿哥都要聰明呢。”王氏奉承着。
德妃心下熨帖,態度愈發和煦,“得了,究竟何事”
王氏不再說十四阿哥,笑道:“也沒什麼,就是在御花園瞧見了貴人喜塔臘氏。”
一聽這個名字,德妃溫和的面容驟然結冰。
王氏覷了眼她的神情,若無其事道:“幾日未見,這喜塔臘氏更沉穩了,與往常大不一樣,而且近日她常到御花園散心,奴才都懷疑她的用心了。”
德妃淡淡道:“那又如何皇上又豈是她想見就能見的不過,她多年無寵,有此心思不足爲奇,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王氏擡袖掩脣,“的確不稀奇,不過,奴才聽聞惠妃娘娘近來對喜塔臘貴人多有關照,日前皇上曾駕臨延禧宮。自那日起,惠妃娘娘便對喜塔臘氏換了態度。”
此話一出,殿中一時針落可聞。
須臾,德妃擡眸,看向王氏,“你是說,惠妃打算扶持喜塔臘氏”
王氏自是稱是,“奴才覺得是如此,否則惠妃如何對一個失寵已久的貴人如此關照”
德妃不以爲意,“那又如何喜塔臘氏畢竟是惠妃宮裏人,惠妃有此心不足爲奇,都是皇上的女人,你也莫要忌恨。”
王氏神色一僵,應了是,又道:“德妃娘娘寬仁,不與她計較,奴才不過是爲德妃娘娘不平。這喜塔臘氏慣愛口舌之爭,沒個尊卑,德妃娘娘不與她計較,她應當感恩戴德,若有機會給她立立規矩纔好,免得再惹了禍,惹皇上不喜。”
德妃一臉雲淡風輕,“她是惠妃宮裏人,合該由惠妃訓誡纔是,與本宮何干何況,這麼久了,她也該懂事些了。
王氏忙起身,喏喏應是,“是奴才逾矩了。”
德妃擺擺手,“行了,你退下吧。”
王氏畢恭畢敬行了禮,退了下去。
雖然被德妃訓斥,王氏神色間卻一派輕鬆,脣角隱隱含笑。
德妃娘娘慣來如此,嘴上漠不關心,甚至訓斥她,還不是一一記在心裏
她針對喜塔臘氏,德妃娘娘從來不管,最多不過是嘴上說說,無關痛癢,可見是任她施爲的。
有些事,德妃不方便做,只能由她來做。
她早已摸透了德妃的心思,這才能獲得德妃的信任和倚重。
有德妃的扶持,她才能得皇上寵愛,早晚有一日會誕下龍嗣,得了位份,不再如此小心翼翼,低人一頭。
她不會允許任何人奪走她的一切。
內殿裏,小十四眨巴眨巴眼,瞅了眼王氏離開的方向,嗖地跳下了地,飛快爬上了德妃的膝,小手扒着德妃的胳膊。
德妃笑嗔,“你這個小祖宗哎,這是作甚”卻一把撈起了兒子,摟在懷裏,愛憐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小十四仰着腦袋,巴巴看着德妃的臉,一雙眼大而清澈,滿臉不解,“額娘生氣了嗎”
德妃失笑,“額娘怎會生氣”
小十四鬆了口氣,臉上重新露出歡快的笑容,“額娘不生氣,胤禎陪着額娘。”
德妃心中一暖,笑着哎了聲。
回到延禧宮的英珠正愜意地抿着茶。
寧韻幾次猶豫,還是道:“我說,你還是別指望鈕祜祿貴妃了,還是換個人吧。”
“爲何”英珠端着茶杯的手一頓。
寧韻嘆了口氣,“不瞞你,這位鈕祜祿貴妃可不是個長壽之人,你靠她沒希望的。”
英珠詫異揚眉,“什麼意思你如何知曉”
“你忘了我的來歷了”寧韻沒好氣地道:“我知道歷史,鈕祜祿貴妃沒幾年可活了,所以你還不如再找其他人。”
英珠沉默。
過得片刻,問,“什麼時候”
寧韻想了會兒,道:“大概兩三年吧。”
英珠展顏,“那就無妨,還有時間。”
寧韻忍不住刺她,“你還真以爲兩三年就能站穩腳跟了你未免太過自負了。我就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英珠揚眉反問,“那你覺得還有誰合適”
寧韻道:“唔,除了鈕祜祿氏,不是還有佟佳氏嗎這位可長壽呢,出身也尊貴。”
關鍵還是未來皇帝的姨母,雖然不是親的,但關係在那兒。
有這一層關係,即便將來新帝登基,喜塔臘氏也能靠着佟佳氏安享晚年。
一輩子都不愁了。
英珠斷然拒絕,“她不行,目前來看,還是鈕祜祿貴妃最爲合適。”
“爲何”寧韻不滿地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