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清宮之娘娘又精分了 >第三十八章 極簡單的人
    宮裏的女人說複雜,其實又極簡單。

    喜歡一個人很難,厭惡甚至恨上一個人卻再容易不過。

    即便素無恩怨的兩個人也會因一個男人輕鬆結怨。

    英珠不在乎這些,她本就無意與僖嬪交好。

    好在僖嬪沒膽子與她爲難,也只是嘴上逞口舌之利。

    畢竟爲難她就是得罪了永壽宮。

    這就是她傍着鈕祜祿貴妃的好處,一般人不敢輕易得罪她,免去了許多麻煩。

    鈕祜祿氏回宮後,得知赫舍里氏吩咐她的事,倒也未說什麼,只是臉色有點不好。

    只因赫舍里氏是避着她的,可見別有用心。

    “哼,她賞的東西你也敢喫本宮這兒又未曾少了你喫的,小膳房新做了芙蓉糕,正好賞你一些,拿去慢慢喫。”

    鈕祜祿氏拿眼剜了她一眼,彷彿她是多麼的愚蠢,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然後吩咐宮女取了一盒芙蓉糕給她。

    英珠哭笑不得,這貴妃竟如此孩子氣,連這個也爭。

    可見是真的討厭極了赫舍里氏。

    但她不好說什麼,接了點心,謝了恩。

    赫舍里氏不至於蠢到在點心中下毒,但鈕祜祿氏既如此說了,她也不好再吃了,免得惹惱了她。

    英珠還是趁着太醫來時讓檢查了下那如意糕。

    雖不至於下致命的毒藥,容易被發現,留下證據,無人會如此明目張膽地下毒。

    但是否會放些別的,她不敢保證。

    有些藥不會有致命的危險,明面上也瞧不出症狀,卻會有其他危害,等到發現時悔之晚矣。

    那時也沒了證據能夠證明。

    還是小心爲妙。

    好在太醫查後沒什麼問題,英珠便把如意糕賞給了金鈴和銀簪倆人。

    金鈴和銀簪喜不自禁,謝了恩。

    鈕祜祿氏有每日下晌要宮女給她念書的習慣。

    雖然她本人不喜看書,甚至到了見字頭疼的地步,但她心煩意亂之時,甚至偶爾頭疾犯了,總是會讓宮女給她念書。

    聽着宮女柔和舒緩的語調,鈕祜祿氏的心情便會好轉,頭疾也不藥而癒。

    從前她不知鈕祜祿氏還有頭疾的毛病,來到永壽宮的這些日子,她便發現了。

    許是鈕祜祿氏脾氣不好,宮裏不如意之事太多,積壓之下,便有了頭疾。

    太醫每三五日都要來永壽宮給鈕祜祿氏診脈,治療頭疾,但總是無法根治。

    好在鈕祜祿氏發現聽人唸書便會好些,便有了每日要宮女唸書的習慣。

    這些除了太醫和貼身伺候之人,其他人並不知情。

    便是皇上也不知情。

    可見鈕祜祿氏是多麼要強之人。

    別的嬪妃有個小病小痛的,只要不影響侍寢,恨不得立刻讓皇上知曉,好博取皇上的憐惜。

    鈕祜祿氏卻讓太醫瞞的死死的。

    若非有一次英珠去正殿請安,恰好鈕祜祿氏頭疾犯了,宮女立刻拿了本詩經在鈕祜祿氏耳邊念,鈕祜祿氏這才漸漸好轉,英珠至今還不知情。

    許是把她當做了自己人,鈕祜祿氏便未再刻意瞞她,但卻囑咐了她不許告訴任何人,包括皇上。

    英珠答應了。

    鈕祜祿氏卻要她每日抽出一炷香的時間給她念書,代替宮女的工作。

    只因鈕祜祿氏說她聲音好聽,聽着讓人舒服。

    英珠說話時不疾不徐,沒有多餘的起伏,聲音柔和酥軟,卻沒有那種甜到膩人的味道。

    是那種像含了蜜餞在口中,那種軟和甜慢慢化開的感覺。

    聽着這樣的聲音,鈕祜祿氏很快就會睡過去,但睡夢中也會很踏實。

    英珠剛唸了一刻鐘的詩經,就見鈕祜祿氏睡着了。

    她沒有停,而是繼續念,語調始終不變,看着鈕祜祿氏平靜安詳的睡容,英珠心情有些複雜。

    誰能料到那個在外強勢蠻橫,彷彿無堅不摧的鈕祜祿貴妃也有如此平和柔軟的一面呢。

    貼身相處,纔會發現一個人的另一面,並非表面上讓人難以親近。

    鈕祜祿貴妃不比孝懿皇后差多少,都是極簡單的人。

    只不過一個是自始至終都是柔軟的,讓人親近的。

    另一個是用堅硬的外殼包裹住自己柔軟的心,拒人於千里之外。

    但想要親近,其實也不難。

    英珠唸了一炷香的功夫,見鈕祜祿氏睡得熟,也沒離開,撐着下巴閉眼小憩。

    若是鈕祜祿氏醒來叫人,她也好及時幫忙。

    即便做了這麼久的嬪妃,那些骨子裏伺候人的習慣一時還改不過來。

    等到鈕祜祿氏醒來,已是一個時辰之後,外頭的光芒沒那樣耀眼了。

    眼下已是五月初,空氣帶了些暑熱,樹上的葉子泛着青綠。

    因日頭開始西斜,那些暑熱漸漸散了些,周圍變得清涼了些許。

    英珠睡的淺,鈕祜祿氏一動,她就醒了。

    鈕祜祿氏看一眼她,沒說什麼。

    英珠扶她起身,從一旁倒了一杯茶,遞到她面前,道:“娘娘渴了吧,喝兩口茶潤潤喉。”

    鈕祜祿氏嗯了聲,接過茶杯,抿了幾口,又遞了過去。

    英珠放下茶杯,道:“太醫說了,娘娘這頭痛症是思慮過多的緣故,有些事沒必要放在心上,娘娘氣他人得志,豈不知她們也在惱恨自己沒娘娘的福氣呢。”

    鈕祜祿氏聞言,忽然定定地看住她。

    英珠略一頓,垂了眸,“奴才多話了,娘娘莫要怪罪。”

    鈕祜祿氏收回目光,擺擺手,“有什麼好怪罪的,你說的是實話,她們的確不如本宮,本宮沒必要生氣。

    只是難得你會說出這樣的話,以前只有鄂嬤嬤會如此勸本宮。

    過去瞧着你謹慎,現在看來,你倒是有點心直口快了。”

    雖如此說,嘴角卻帶着笑,的確不像惱她多嘴的意思。

    英珠便放了心。

    她雖然得了鈕祜祿氏的庇護,但畢竟地位懸殊,有些事委實不好插手太多。

    言多必失,她要切記。

    鈕祜祿氏看她這沉默的樣子,搖了搖頭,“你這性子啊,看着挺沉悶的,本宮原未料到皇上會瞧上你,不過是念着穩重有穩重的好處,誰想你還真入了皇上的眼。

    現在看來,你還真有幾分讓人喜歡的地方,本宮倒是有點理解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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