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無妨,這件事瞞不過去,早晚會被人知曉,不過是麻煩些罷了。
往後小心些便是了。
只是未曾料到那拉貴人如此大膽,她就確信不會傷到龍胎嗎
沒有十拿九穩的事兒,一旦傷到了龍胎,即便那拉貴人以不小心爲藉口,怕是也難逃責罰。
還是知道她是否懷上比那拉貴人自個兒的安危還要重要
或是那拉貴人能保證即便真出了事也不會被責罰
有人保她
只有這個可能了。
是誰難道是榮妃可榮妃有什麼必要如此做
她一個小小貴人,即便懷上了,對榮妃又有什麼影響
怎麼想,榮妃都沒有這個動機。
但那拉貴人此舉明顯是要害她,一旦方纔真摔在了地上,這個孩子都有可能不保。
想到此,英珠眸中閃過一絲陰霾。
她謹慎行事,不願惹麻煩,但並不代表可以任由別人害她,害她的孩子。
不論那拉貴人背後之人是誰,她都不可能讓那拉貴人就此安生了。
英珠吩咐金鈴,“去稟了貴妃娘娘,就說我身子不適,今日不能去請安了。”
金鈴臉色還有些蒼白,明顯被嚇得不輕,應了聲是,出去了。
不一會兒,正殿的大宮女春蘭來了,說是奉貴妃之命來詢問可有哪裏不適。
英珠躺在牀上,撫着胸口,擰着眉,似是有點難受,“沒什麼,就是胸口有點不舒服。”說着,頭往一側一歪,就着銀簪捧着的痰盂乾嘔了一會兒,金鈴幫她拍着背。
春蘭一看就明白了,不再多問,告辭離開。
英珠重新躺下,一副很虛弱的樣子。
金鈴憂心忡忡,“主子,您沒事吧要不要請太醫”
英珠淡聲道:“不妨事,一會兒太醫就來了。”
貴妃知曉後,定會請劉太醫過來。
看着金鈴擔心的模樣,英珠提醒她,“一會兒若有人問起,就說那拉貴人方纔來了,我忽然身體不適,那拉貴人便離開了。”
金鈴似懂非懂,點點頭。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太醫便來了。
劉太醫診了脈,說是受了驚,熬些安胎藥喝下便好了。
鈕祜祿氏宮裏的春蘭聽了太醫的話,就回去稟告了,順帶着也把先前那拉貴人在時發生的事說了。
“哦你是說那拉貴人在時喜塔臘氏就不舒服了”鈕祜祿氏揚了揚眉,看向春蘭。
春蘭點頭,道:“金鈴是如此說的。”
鈕祜祿氏沉吟片刻,道:“既如此,那拉貴人便是別有用心,明知喜塔臘氏有了身子,竟還故意絆倒喜塔臘氏。”說着冷笑一聲,吩咐她,“讓人稟告皇上,喜塔臘氏身子不舒坦。”
敢在她宮裏作妖,真當她不存在了
這那拉氏還是一如既往地蠢。
春蘭告辭去了。
英珠其實還好,雖受了些驚,到底沒傷了胎氣,也並無表現的那樣難受。
她見過主子懷孕時的模樣,裝起來自然有模有樣,連身邊的人都騙了。
當時在屋子裏的只有英珠和那拉貴人,以及兩個人的貼身宮女。
她險些摔倒,受了驚,兩邊的人都看在眼裏,至於那拉貴人是否知曉她懷上了,那拉貴人不是沒有懷過,比旁人更加清楚懷孕時的反應。
若旁人知曉她當着那拉貴人的面兒嘔吐,不舒坦,誰會相信那拉貴人不知情
不知情,和有意謀害皇嗣是兩回事,那拉貴人敢說不知情,誰會相信
旁人信,皇上也不會信。
她就是要讓那拉貴人有口難言,何況那拉貴人也並不冤枉,當時的情況若非金鈴及時扶住她,她已經摔倒了。
哪還會如現在這般平安無事
那拉貴人一句不知情,最多受些責罰,無關痛癢。
剛到酉時,康熙便到了,匆匆進了來。
英珠剛要起身請安,康熙便伸手扶住她,坐在她身邊,緊皺着眉,上上下下打量她,“可還好哪裏不舒服”
英珠勉強笑了笑,“奴才無礙,勞皇上擔心了。”
康熙見她臉色雖有些蒼白,但精神還好,便放了心,面上卻帶了怒意,“怎麼如此不當心”
英珠垂眸,道:“是奴才的錯,好在太醫說了,沒大礙。”
康熙看她幾眼,沉着臉,道:“聽說那拉貴人來了,是她險些害你摔倒”
英珠搖頭,小聲道:“是奴才自個兒不當心,那拉姐姐也不是有意的,皇上別生氣,要怪就怪奴才好了。”
她這般柔弱溫順,又可憐巴巴的,讓康熙想生氣都無法,嘆了口氣,道:“你還爲她說話,聽說你害喜了,那拉貴人既瞧見了,如何不知可見她是不安好心。”
話落,眸中閃過狠厲,“她該慶幸你腹中胎兒無礙,否則朕要她以命抵命膽敢謀害皇嗣,簡直膽大包天。”
康熙寒臉吩咐魏珠,“下旨,將那拉貴人貶爲答應,不許再踏入永壽宮半步。”
一下子從貴人貶爲答應,可見康熙是真的氣狠了。
那拉貴人雖生育過皇子,卻無一活下來,皇上這麼多年對那拉貴人不聞不問,可見並無情分。
英珠打聽過,那拉貴人曾利用孩子陷害別的嬪妃,這才導致自己的孩子夭折,自此便再未得寵。
不論當初是那拉氏私下所爲,還是受主位指使,那都是皇上心中的痛。
如今那拉貴人再次“謀害”皇嗣,皇上如何還能容忍
事關皇嗣,這是康熙的逆鱗,英珠清楚,故而纔會以此陷害那拉貴人。
那拉貴人聰明反被聰明誤,真以爲她會一聲不吭了嗎
還是確信背後之人一定會保她
她倒要看看誰會爲一個那拉貴人求情。
康熙臉色依舊不佳,冷冷一哼,“榮妃是如何管教宮裏人的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英珠垂眸,不吭聲。
皇上如此說榮妃,她只能扮啞巴。
固然榮妃不是什麼好人,但她覺得此事應當不會是榮妃指使。
榮妃畢竟老了,再無爭寵的資本,但有三阿哥在,餘生便可無憂,根本無需對付她一個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