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氏笑吟吟看着她,“當初本宮得了這東西,沒多久就有了身孕,如今麗嬪也是,看來還真是個好東西。”
她讓人把東西搬回了庫房,仔仔細細打量着眼前的喜塔臘氏。
與她差不多年紀,容貌不說,氣度上就叫人眼前一亮。
便是良嬪也不如她。
良嬪充其量是個好看的花瓶,再好看也透着小家子氣。
這位連她瞧着都有些移不開目光。
她示意對方坐了,宮女奉上茶。
英珠謝了恩,坐在繡墩上,卻沒碰茶。
赫舍里氏食指敲打着榻幾,目不轉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知怎的,本宮瞧着你就覺得順眼。
貴妃姐姐能得了你,還真是好運,貴妃姐姐素來眼高於頂,難得看上了你,本宮還真是好奇來着,眼下看來你的確有些本事。”
她將目光落在對方不曾碰的茶水上,揚脣道:“怎麼麗嬪不敢喝嗎”
“哪裏。”英珠猶豫了下,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
赫舍里氏才滿意地笑了。
“貴妃姐姐定跟你說了,要你小心本宮吧”
說這話時,沒有絲毫不悅,反而很好奇的樣兒。
英珠淡笑道:“怎麼會,都說赫舍裏娘娘是個和善人,嬪妾敬您還來不及。”
赫舍里氏噗嗤一笑,掩了掩脣角,道:“本宮與你年紀相差不多,說什麼敬不敬的,豈不是玩笑了。”
忽又嘆了口氣,道:“只是身在後宮,難免寂寞,都說仁孝皇后是本宮的親姐姐,太子是本宮的親外甥,本宮合該尊貴無雙,但誰又說的準呢
本宮也不過是孑然一身罷了,再高的地位又算的了什麼若是本宮的姐姐仁孝皇后還在,本宮也是個有親姐姐護着的小姑娘,何須如此擔驚受怕,身心疲憊,你說是不是”
那雙眼睛看着她,卻又彷彿看着別處,如蒙了層薄霧,讓人瞧不分明。
那臉上的親和陡然間像是凝固了,目光恢復了清明,定定地看着她,“這宮裏哪一個又是好的呢貴妃也不例外。
她搖搖頭,冷笑,“哪有那樣簡單這宮裏的事沒一件簡單的,也沒一件說得出口的。”
又看向她的小腹,笑容透着詭異,“太子活了下來,我姐姐沒了,榮妃德妃的孩子沒了,你呢麗嬪,是否能安然度過”
英珠蹙眉,因她的話陡然生出一種不寒而慄,芒刺在背的感覺。
她這是何意
發現不知何時殿裏的宮女只剩了一個,英珠不知怎的,有點緊張。
倒不是認爲赫舍里氏會對她做什麼。
只是這些話總是叫人無法安心,心跳加速。
她爲何要說這些
赫舍里氏眼睛彎彎的,欣賞着她臉上的變化,道:“德妃曾有過一個孩子,是六阿哥,知道叫什麼嗎胤祚,國祚的祚,呵,德妃素來良善示人,人緣極好,這個孩子卻未保住,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卻好好的,爲何”
英珠心中一凜。
胤祚。
她依舊沉默不語,今天的赫舍里氏委實有些怪異,讓人摸不着頭腦。
但說起六阿哥,卻讓她腦中忽地閃過什麼,來不及抓住就消失無蹤。
赫舍里氏面上又恢復了自在閒適,輕笑道:“本宮說這些,你也不必多想,就是提醒你,得寵啊,不可怕,怕的是太得寵。
尤其是孩子,若是太得寵,過了頭,那是不好的。想想德妃,想想六阿哥。本宮是好心,你可別誤會哦,也別告訴貴妃。”
恍恍惚惚出了儲秀宮,回到永壽宮。
坐着思考良久,英珠腦中那根緊繃的弦倏地鬆開,似乎明白了什麼。
赫舍里氏的意思是六阿哥之死並非尋常
她說這些做什麼是嚇唬她還是提醒她
英珠不認爲對方會特意提醒她這個。
拋去貴妃對赫舍里氏的評價,憑心而論,今日的赫舍里氏讓她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從心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