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清宮之娘娘又精分了 >第一百零三章 毀容
    次日,天邊剛現魚肚白。

    康熙出了鍾粹宮,魏珠上前低聲稟告,“皇上,昨夜裏永和宮來人,說是章佳庶妃的臉傷了,是王庶妃動的手。”

    康熙臉一沉,“太醫如何說?”

    魏珠躬身道:“太醫說只是皮肉傷,並無大礙,只是人受了驚。”

    “着人告訴章佳氏,朕一會兒去看她。”

    康熙吩咐了聲,踏上龍輦,去往乾清宮。

    下了朝,康熙駕臨永和宮。

    章佳氏被宮女攙扶着出來迎駕,“奴才參見皇上。”

    此刻的她半邊臉包了紗布,神色黯然,眼中含淚。

    沒了以往的清麗端莊,多了幾分狼狽和楚楚動人。

    康熙將她扶起,看了眼她臉上的紗布,聲音微沉,“這是怎麼回事?”

    章佳氏拿帕子拭淚,“是奴才不好,王妹妹剛失了孩子,奴才不該前去打擾,惹得王妹妹傷心。

    王妹妹也是傷心太過,一時失了理智,並非有意,皇上莫要怪罪王妹妹。

    畢竟她剛失了孩子,正是脆弱的時候。”

    章佳氏神色間流露出一絲憐憫和悵然。

    康熙默了片刻,道:“你不必再爲她說話,既受了傷,就好好養着。”

    章佳氏表情溫順地點頭,“多謝皇上關心。”

    見她欲言又止,康熙皺眉,“還有何話要說?”

    章佳氏攥了攥帕子,囁嚅道:“奴才是有些話……當日王妹妹摔倒,事情太過突然。

    奴才的確瞧見王妹妹與麗嬪離得最近,王氏摔下去,奴才也以爲是麗嬪。

    現在想來,或許是奴才太過慌亂,有遺漏之處。當時王妹妹不知何故撲向麗嬪,麗嬪出於防備,側身避開,王妹妹這才摔了下去。

    奴才原想着是麗嬪有意避開,但奴才的想法未免過於片面,或許是奴才對麗嬪有所誤解,還望皇上明察,還麗嬪一個清白。”

    章佳氏再次拭了下眼淚,“奴才知曉,此次因爲奴才的緣故,才讓麗嬪蒙了冤。

    好在麗嬪無事,否則奴才難辭其咎。”

    康熙一言不發,表情莫測。

    章佳氏倏地跪下,“奴才有錯,未弄清楚事情真相便妄下定論,以致麗嬪受了委屈,還請皇上責罰。”

    康熙神色緩和了些,“罷了,你既已知錯,朕便不會再追究,只是以後切記謹言慎行。”

    章佳氏連忙應諾,“奴才謹記。”

    “你歇着,朕改日再來看你。”康熙說完,轉身出去。

    遇上從正殿過來的德妃,康熙淡聲吩咐,“王氏既病了,就叫她好好養着,沒事不必出來了,朕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臣妾一定好好管教王氏。”德妃忙應了。

    康熙不再理她,大步離開。

    德妃臉色陰沉,吩咐宮女,“去告訴王氏,好好養病吧,安分些,否則別怪本宮不客氣。”

    再看向章佳氏,德妃臉色緩了些,“你此番受了罪,有什麼需要就與本宮說。

    兩位公主還小,先由本宮派人照看,你且安心。”

    章佳氏屈膝一禮,“有勞德妃娘娘。”

    德妃看了眼她的傷處,淡淡一笑,“這傷的正是時候,好在不會留下疤痕,王氏還算是留了情,你應該感激她。”

    章佳氏臉色白了下。

    ……

    兩日後,英珠被解除了禁足,恢復自由。

    王氏卻被禁足於永和宮。

    鈕祜祿貴妃見她安然無恙地出來,頗爲感慨,“本宮以爲你此次栽了,還想着怎麼爲你求情,沒想到這樣快就被放了出來。

    你真是讓本宮刮目相看,看來皇上對你不是一般的在意。”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人偏偏就得了皇上的心?

    即便她一直以來希望的便是如此,還是會出乎意料。

    英珠起身,屈了屈膝,“勞貴妃娘娘掛心。”

    鈕祜祿貴妃擺了擺手,“那王氏如今可是真慘,不僅失了孩子,還被禁了足,呵,果真是自作自受,報應不爽。”

    話雖如此,語氣卻並無幸災樂禍,只有淡淡的感慨。

    沒了孩子對一個女人而言已是極致的打擊。

    這樣的結果也就不算什麼了。

    英珠自是聽說了王氏害章佳氏毀容的事。

    此次王氏被禁足便是因爲此事。

    但實則並不僅僅因爲此事。

    至少表面是因爲王氏情緒不穩,德妃令其禁足宮中養病。

    至於養到什麼時候,誰又知曉?

    還需皇上發話。

    “進了宮的女人從來只有兩種命運,要麼得寵,要麼失寵。然而無論得寵與否,最終的結局只有那一個。

    在這宮裏,得寵與不得寵,最終都會發瘋。

    一個瘋了的女人什麼也乾的出來,這王氏得寵多年,爲了爭寵,拋棄了自己的孩子,看着清醒,實則已經瘋了。

    能夠在這樣的爭鬥中讓自己不發瘋,就已經算是贏了。”

    鈕祜祿貴妃深深地看了英珠一眼,嘴角似笑非笑。

    “是想做瘋的那個人,還是始終清醒的那個人,全在你自己。”

    英珠默默咀嚼着這番話。

    即便想做不瘋的那個人,但是不瘋的代價或許就是滅亡。

    就像曾經的孝懿皇后。

    但她還是不想做瘋了的那個人。

    不願成爲那些女人中的其中一個。

    誰不想做清醒的那個人?

    只是人往往意識不到自己走在瘋的路上。

    等到瘋了,一切都遲了。

    英珠忽然就明白了鈕祜祿貴妃的話。

    無論在這後宮有多少個想置你於死地的人。

    有多少個是你的敵人。

    但真正的敵人始終只有那一個。

    那便是你自己。

    只有真正贏了自己的人才能掌控自己,而非被他人掌控。

    真正贏了自己的人才能以清醒的姿態俯視別人。

    這樣的誘惑是巨大的。

    但這過程也是萬分艱難的。

    因爲自古以來做到這一點的人極少。

    只要進了這後宮,要麼在沉默中發瘋,要麼淪爲權利和鬥爭的奴隸,漸漸失去了自己。

    這些人都是失敗者。

    從選擇了這條路開始,她就沒有給自己失敗的餘地。

    若失敗,她寧願選擇滅亡。

    至少到死的那一刻她仍舊是清醒的。

    那也是不枉這一生了。

    對得起老天賜予她的這份幸運。

    英珠驚訝於鈕祜祿貴妃能有這樣一番話。

    能有這樣清醒的一番話,便證明鈕祜祿貴妃與這宮裏所有的女人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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