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珠的眼前是另一個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卻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此時此刻,“她”的口中吐出讓她驚訝萬分的話。
“順治有董鄂妃,若能叫這男人也如他皇阿瑪一般,是不是也挺刺激的?”寧韻似乎想到了某個畫面,嘴角的笑變得更加愉悅。
“既然成了他的嬪妃,不成爲最受寵的那個人怎麼行?寵妃的極致便是董鄂妃,即便生命如煙花般短暫,也很精彩了。
享受極致的愛情,體會縱情的愉悅,方不負這一輩子。”
英珠擰起了眉。
這寧韻在胡說什麼?
寧韻雙手捧着他的臉,在他脣角落下一吻,“皇上,您有那麼多嬪妃,是否當真最喜歡臣妾呢?臣妾有多好?”
康熙目光深邃,嘴角漸漸浮現笑意,“怎的問起這些?瑚圖玲阿在朕心中是無可替代的。”
寧韻彎起脣角,“臣妾喜歡皇上,很喜歡很喜歡,但臣妾很貪心,不允許皇上收回那份喜歡。
皇上要一輩子喜歡臣妾,好不好?”
聲音溫柔如水,卻透着隱隱的霸道。
康熙不假思索,“朕會一直把瑚圖玲阿放在心上。”
“皇上要說話算話,否則臣妾會懲罰您的。”寧韻俏皮地眨了下眼睛,與他十指相纏。
康熙悶笑,“朕金口玉言,不過先別忙着勾引朕,待朕忙完再陪你,如何?”
繼續下去,他不知自己是否還能保持理智。
這個女人,當真是愈發無所顧忌了。
寧韻嬌嗔,“那臣妾陪着皇上,也不影響皇上處理政務呀,臣妾閉上眼睛好不好?什麼也不看。
皇上若累了,臣妾幫您捏捏肩。”
如此胡鬧的提議,換做以前,他絕不會答應。
即便是此刻,他也覺得不妥,下意識皺了皺眉。
但瞧着她渴盼的目光,到底不忍拒絕,嘆了口氣,“罷了,不過,不許亂動,不許打擾朕,知道嗎?”
寧韻連連點頭,“臣妾不打擾皇上,臣妾只看着皇上,陪着皇上。”
康熙一顆心陡然變得滾燙。
這女人……當真會勾引人。
說是閉上眼睛,但寧韻卻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康熙。
她是沒看奏摺,卻是一心撲在了批奏摺的康熙身上。
哇塞,忙碌的康熙好帥。
皺着眉頭的康熙好帥。
認真思考事情的康熙好帥。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男人哪兒哪兒都帥得讓她貪戀呢?
也是,畢竟是皇帝,還是康熙,一個有魅力的男人。
就算順治出現在她面前,她都不認爲會比眼前之人更有魅力。
雖然她從未見過順治。
但並不影響她在心裏的刻畫。
好想抱回去藏起來,怎麼辦?
若是她能回去,一定要把這個男人偷回去。
這裏的那些女人好討厭。
不如兩個人在一起好。
即便有個人如此盯着自己,康熙也能做到心無旁騖。
彷彿忘記了身邊有一個人。
等到忙完,天已經黑了。
康熙第一次讓一個女人在乾清宮,在他處理政務之時待了這麼久。
二人一起用了晚膳。
過後,康熙喝着茶,垂眸沉思。
寧韻從後抱住他,“皇上,您在想什麼呢?天色不早了,您是要召別的嬪妃,還是要臣妾陪您呢?”
康熙回過神,盯着她看。
寧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笑眯眯道:“皇上怎麼不說話呢?”
“朕在想,一個人爲何會有如此不同的兩面?”康熙盯着她,若有所思。
寧韻笑容一僵,旋即嗔道:“皇上這是什麼話?好奇怪。”
康熙抱住她,撫着她的脊背,“你往常不會如此纏着朕。”
“皇上是不喜歡臣妾纏着您嗎?”寧韻的笑容垮了下來,彷彿很失落的模樣,抱着他的手也鬆了開來。
康熙握住她的手,目不轉睛地看着她,“朕記得,你不會如此,你不是如此模樣。”
誰也無法糊弄一個敏銳的皇帝。
康熙是敏銳的,如何發現不了她的不同?
每一次他都選擇了忽略,只以爲她是突如其來的轉變。
他也很喜歡她偶爾的轉變,讓他體驗到完全不同的她,讓他享受到更多的滿足。
但這轉變多了,難免讓他懷疑,有種不真實感,虛無感。
康熙按着她的腰,眉頭緊擰。
感覺也是不同的。
一個人的感覺騙不了人。
究竟是爲何?
康熙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是一個人,卻總是給他兩個人的錯覺。
“朕記得,你不愛喫魚。”康熙盯着她的表情,目含探究。
方纔她卻表現的很愛喫魚。
喜好也是無法騙人的。
寧韻無法解釋,她小看了一個皇帝的警惕心。
既然無法解釋,那就不解釋好了。
寧韻柔軟的手撫着他的胸膛,眸若春水,“皇上怎麼如此多問題?讓臣妾如何解釋?臣妾也很糊塗呢。”
她將臉埋入他懷裏,嗚嗚哭着,“皇上是不喜歡臣妾了嗎?否則爲何會用如此陌生的眼神看臣妾?爲何會質疑臣妾?”
一邊哭着還不忘一邊引誘。
企圖降低他的警惕心。
康熙並不喫她這一套,陰沉着臉,不動如山。
寧韻不甘心,更加抱緊了他,哭的肩膀一顫一顫的。
康熙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嘆了口氣,將她抱起,走向龍榻。
“好了,不哭了,是朕不好。”康熙柔聲安慰。
寧韻將臉埋在他懷裏,八爪魚似地貼在他身上。
康熙擰緊了眉頭,臉色很難看。
“臣妾傷心,要皇上安慰。”聲音哽咽,還委屈着。
康熙僵了片刻,只得像安慰孩子似地安慰她,輕拍着她的背。
寧韻不滿,她要的不是這個。
她分明感覺到了,爲何要忍着?
她就不信自己就沒一點點吸引力。
最終還是被康熙冷冷的一句“再敢亂動,朕把你丟出去”嚇得再不敢動了。
康熙心中鬆了口氣。
這個女人,還真是磨人。
何時如此不知羞了?
他好歹是一個皇帝,如何能被一個女人以如此方式引誘了去?
更嚴重的是,他真的被撩起了火。
僅有的理智阻止了他的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