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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章程啊！帶着這幫人一路上，幹架有人了，可這份累心一樣不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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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聽招呼就別跟大夥一起走！”方明遠怒吼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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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忙表態，“俺們都聽明遠侄兒的話，放心，不給你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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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麻溜回去收拾東西，明一早咱就走，沒牲口拉車的，收拾好東西來找我，讓錢掌櫃帶你們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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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進家門，聽見牛老太扯着嗓門嚷嚷，指揮着把破草簾子往車上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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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別跟着添亂，家裏破爛玩意兒都別收拾了，緊着糧食裝車，多帶水，路上用的着的裝車，咱明一早就走。”方明遠攔了一句，檢查自己車上被老孃塞上去的針線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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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曉瑩按住他，“別給扔嘍！一路上褲子爛了，不能露着屁股走，縫縫補補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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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帶針線筐？”方明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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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曉瑩拍拍腦子，意思是，放空間家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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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方明貴轉着大缸出來了，“四弟，咱明兒一早就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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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啥？這能帶着走？放它一個，牛車還能有地方？”方明遠跳腳了，這都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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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貴看看缸，你不是讓多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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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各家都忙着逃命，快走。餵了幾年的老母雞殺了退毛，雞鴨鵝排隊等着按個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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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呼鄰居來家幫忙，捆住肥豬，不會殺豬，硬往豬身上捅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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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還拿着銀錢，去收豬頭，添亂說：“給煮煮，咱都走了，別讓祖宗埋怨咱，給豬頭供上，給宗祠上了供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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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村民回話，轉身就走，後背手裏拎着不知誰家的大公雞，他還不樂意，“咋就這麼手快，給雞毛褪這乾淨，光腚的公雞給祖宗擺上也不好看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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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瞪眼了，族長尋思啥呢？還讓俺們給公雞滷出來，擺着上供纔好看唄？誰家有那閒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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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的磨坊排了一溜，正磨着麪粉的說：給磨好點，別拋撒了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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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排隊的在後面嚷嚷，別照着細面磨了，差不多就中，俺家沒牲口拉車，急着先走一步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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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太推着方明遠，董曉瑩回去休息，跟這兩口子吵吵不起，這不要了，那不讓帶，到地方拿啥安家？都扔下不得花銀錢置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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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遠就奇怪了，筷子你拿着路上喫飯，炕蓆拿着路上睡覺，破草簾子你拿它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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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你拿的啥呀？別裝箱子了，把衣服用包袱皮兜了，箱子別要了，佔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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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扛着箱子想，我陪嫁的箱子不能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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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兜了一兜子東西出來，走道叮咣響，方明遠喊：“大嫂，你拿了啥？零碎沒用的就別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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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太推着兒子喊：“老四家的，快，你們回去歇着，不用你們，你別忙活了，快回去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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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臉揹着董曉瑩，老太太就叨叨上了，好好的白麪給我炒了，用那老些油，還要放鹽，喫啥油茶麪啊！燒點水攪疙瘩湯，喫着多香甜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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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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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背後真不能嘀咕誰，看被人家閨女聽見了吧！“小妞餓不餓？來，奶給你喫雞蛋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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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蒸雞蛋羹？以爲給喫雞腦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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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關上門，給長安找出地圖，董曉瑩唸叨着：“多虧我存不少衛生紙，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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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很有默契的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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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不服氣，那時候下個app送一箱零食，你看看，現在知道有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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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長安提醒道：“那些破零食日期都不好，你放了半年，都成過期食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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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曉瑩不聽兒子這話，過期也比沒有好，一路上能喫啥？還能埋鍋做大餐給你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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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物間東西多着咧，有食用油，兩箱米，冰箱裏有兩隻雞，有魚，有基圍蝦，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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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能不說了不，我都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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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曉瑩伸手塞兒子嘴裏一顆糖，“大白兔，上次託人給你說對象，稱了好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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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期不？”方長安不記得上次在家相親是什麼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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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曉瑩跳下炕要走，“哼！我去看看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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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遠囑咐，“你給閨女嘴裏塞糖，別讓人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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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悅正享受着奶奶，大伯孃，二伯孃伺候，公主一般的待遇啊，啥活不讓幹，坐着還給餵雞蛋羹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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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快別給添亂了，跟娘回屋呆着。”董曉瑩拉着閨女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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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噗通一聲跪在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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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弄啥咧？”董曉瑩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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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哭的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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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太哼哼道:“哼！也就你弟妹好心，用家裏買鋪子的錢，救了你孃家兄弟，你要是再不知道好歹，俺方家可不留你這樣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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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曉瑩伸手扶起趙氏，“咱妯娌不講這個，快收拾裏東西，明天一早還要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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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俺孃家兄弟也來了，要跟咱一起走。”趙氏低着頭，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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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曉瑩不在乎道：“那就一起唄！人多力量大，咱一起走，路上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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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沒工夫喫，幹饅頭就鹹菜喫幾口，灌幾口水接着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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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忙着裝糧食，磨面，把傢伙什裝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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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們忙着做乾糧，把家裏的雞蛋煮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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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種的菜，能掐住嫩苗的都給拔了，晚上做菜湯。能存放的菜都給裝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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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家值萬貫，眼瞧着家徒四壁的，收拾收拾，兩輛車裝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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牲口拉車儘量裝糧食，董曉瑩的東西沒人敢亂動，摞在糧食上面，儘量用麻繩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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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四口睡的香甜，天不亮就讓牛老太喊起來了，要走了，方明遠給大家帶個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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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遠揉着眼出來，感覺不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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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噯？二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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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太沒好氣的說：“半夜就推車走了，你快出去給大夥張羅起來，咱家都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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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族長帶人祭祖，牛老太沒叫醒方明遠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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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份上了，祖宗也沒保佑咱，還祭祖幹啥？整那景兒不如趕緊拾掇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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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門口都停着牲口車，族長過來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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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遠侄兒，昨晚先走了三十幾輛手推車，拉的是零碎傢伙什，另外，糧食裝不下，讓他們給勻到各家車上，用被褥，包袱蓋着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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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膽小，卻是很細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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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遠揮手讓悶子趕車過來，衝着大夥喊：“都跟我後面，咱們出發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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