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張獵戶不禁問出了聲:“啥飯吶!”
方明庸笑呵呵的告訴他,“雞湯麪條,放了菠薐菜,你來一碗不?”
“不了,不了!”張獵戶嚥着口水跑了,心想,回去一定要告訴大夥兒,娃子們在學堂喫雞湯麪,裏面還有菠薐菜。喫這麼好,再不好好學,真該把屁股揍開花!
下晌,胡老太到棚子外喊錢串子,“串子,一會兒我要殺豬,你下晌教完課,帶人來家拉豬。”
胡老太殺豬就是玩,豬肉送來做肉鬆了,花將軍喜歡喫肉鬆餅,胡老太家的豬肉不要錢,就烤些了肉鬆餅送給花將軍喫唄!
錢串子知道媳婦的口味,每次胡老太殺豬,他帶人過去拉死豬,回來好換肉鬆餅拿給媳婦喫。
“好嘞!”錢串子答應一聲。
胡老太扭頭就走,她琢磨着給大花好好補補,公主這個歲數都能懷上,大花一樣能生。
日子一晃過去,村裏嫁娶都放在這兩個月了,進入冬月就開始下雪,連天的下個不停,方悅出門踩雪裏都拔不出腿,積雪到大人的小腿,她這樣的小孩腿短,一腳踩進去,雪就沒過腿彎了。
方悅今天要學新的針法,她現在能繡出一片葉子了。艱難的走到石板路上,撲落腿上的雪,方悅蹦蹦跳跳往外跑。到胡奶奶家,要換身衣裳了。
路過大食堂,方悅聞到一股雞湯味兒,剛剛路過雞精粉作坊,看到那邊已經在烘烤雞肉了,不用說了,今兒食堂又是雞湯爲主料的飯菜。
烤房今年出了款新糕點,拿破崙蛋糕,老太太們給改名餅乾蛋糕,賣的不錯,所以,老媽一早就去烤房忙活做蘇打餅乾了。
牛老太跟車回來,路上雪滑騾子車慢,走了晌午纔到家。路過大屋時,喊了一聲:“誰在裏面吶!”
錢串子跑出來,“嬸兒,啥事兒啊!”
“你又沒課?得了,我也不問,賣不了的雞精粉子給我裝起來一些,鋪子裏定出去的貨,這是訂單。”牛老太把訂單遞給錢串子,吆喝一聲:“長學,咱家去。”
錢串子把訂單揣懷裏,回大屋還琢磨呢!牛嬸兒有事兒啊!定是有啥大事兒!
方明才盯着稱,給人一百斤高高的稱,“看好了,一百斤高高的,這就給你裝筐,還散捆看看不?”
採買笑着道:“別費那勁兒了,你們的菜乾淨的很,都給擇出來了,還看啥啊!”
送走大戶人家的採買,方明纔看錢串子皺眉搖頭,問:“你幹啥吶!”
錢串子說:“牛嬸兒回來了,昨兒才下了雪,路上不好走,這會兒還不到晌午,嬸子回來幹啥?定是有事兒。”
方明纔不在意道:“想回就回來唄!鋪子裏能有啥事兒?蛋糕不愁賣,花牛養的多,不用限量了,老太太們每次回來都樂呵的。再說,咱的鋪子是郡主的陪嫁,牛嬸兒又在樂平城,誰敢去郡主鋪子鬧事兒?”
錢串子一拍腦門,咋忘了郡主了,“郡主是今年九月過的禮不?那時胡嬸兒說,郡主成親時啥時候?”
方明纔想想道:“早吶!說是明年八月成親,五月初幾發嫁來着?”
“這人!急啥吶!”方明才哼哼着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伸手放銅盆裏洗了洗,把手上的水珠甩菜葉子上,拉着椅子做火盆旁邊烤火去了。
屋門被推開,進來一名採買,“武子,聽說你們有啥雞精?我開始還以爲,你們鎮上的雞都成精了吶!嚇了一跳,問了才知道,原來是炒菜用的佐料,我來幾回,你咋不跟我說吶!”
方明武笑着道:“誰知道你們府上用啥不用啥,咱也不敢隨便推銷不是?雞精就是雞身上提取的精華,喫起來老鮮了,這一小罈子二百文,你聞聞鮮不鮮。”
採買嘖嘖兩聲道:“外頭酒樓往外賣,炒到一兩銀了一罈了,還有好些定不到的吶!我聽說跑吶!你們這麼賣太虧了。”
方明武不在意道:“就這麼點貨,十來只雞做這麼一小罐,是雞身上最鮮最有味兒的精華,你就說吧!咱這塊有多少養雞的?
咱就是想多賣,蘆花雞就這麼多,養不到三斤多四斤的蘆花雞咱還不能用,沒原料!就是有人出十兩,你得能給人拿出東西不是?”
採買道:“那你們就別給酒樓那麼老些貨了唄!”
明武道:“那可不中,酒樓的東家幫俺們不少,當初老太太們啥也不懂,拉着一車糕點進城,人家二話不說就留下了。就憑人家關照俺老孃,咱有好東西,只要人家需要,咱就沒二話。”
採買聽的直點頭,“衝你們的實在勁兒,雞精給我來二十罐。蜂王漿還是一罈,蜂蜜要兩壇。”
方明武手一攤:“雞精沒有,一罐兩罐能勻出來,多了真沒有。”
長凱塞給採買一把開口松子,笑着道:“你賣二十罐幹啥啊?一罐就夠用個把月了,炒一次菜只用一勺半勺的,買多了,回去放久變味了,或是受潮結塊了,扔了多可惜。”
方明武用木勺子舀了一點雞精粉,擡手喂採買喫,“你嚐嚐,鮮的能吞了舌頭,放多了真是浪費,你這一勺子下去,半隻雞沒了。”
其實現在村裏人都知道,一隻雞就能做一罐雞精粉。只是當初族長不知道,以爲十來只雞隻能做一罐,誰讓最開始試驗,董曉瑩禍害了不少蘆花雞呢!
族長跟人說的邪乎,外面人都以爲十來只雞做出一罐雞精粉,時間長了,大夥兒也就順着這麼說,畢竟雞精粉不難做,說邪乎點,讓人猜不到祕方就對了。
採買嚐了一口,說實話,不想鹽粒子一樣,放嘴裏就化掉了,有點沙沙的口感,鮮的很,也有點鹹味兒,是做菜的好佐料。
“那就先給我勻兩罐,下回來拉蜂蜜的時候,別忘給我留幾罐。”採買結算了銀錢,方明武帶着侄子長凱,長輝幫忙給裝車。
送走採買就看見錢串子已經回來了。
“你沒打聽啥事兒?”方明才問。
錢串子笑着道:“不是壞事兒,郡主要成親了,京城有陪嫁的鋪子,想讓咱家人接着過去開糕點鋪,嬸子回來挑人過去,滿堂媳婦正嚷嚷着要去進城吶!”
方明武呵呵笑道:“她可走不了,滿堂大哥也不能答應。噯?那邊誰當大掌櫃啊!不能是牛嬸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