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什麼?”
此時的林筱樂正坐在單人的旋轉椅上,手中拿着水果刀,正在削着蘋果。
興許是她想事情太入迷,又興許是戰瑾煵突然進來嚇了她一跳,手中拿着的水果刀,不小心把左手的食指削破了一道口子。
“嘶……”她痛得本能的嗚咽了一下。
戰瑾煵疾步上前,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看着那櫻紅的血時,他卻並沒有立刻握着她的手,更不敢像以前一樣把她的手放在他的口中把血吸乾淨。
“我去叫人進來幫你處理一下。”他下意識的轉身準備出去。
“不用了,又不是什麼大傷,流了一點血而已。”林筱樂伸手快速的抓住他的手。
戰瑾煵卻條件反射般甩開了她的手,那感覺對於林筱樂來說,就好像她是什麼洪水猛獸,她觸碰到他就會受傷。
“你……”她擡眸望着他。“你怎麼了?”
“沒事。”他掩飾住臉上的不適。“在Z國的時候,你高燒不退,我請來了醫生爲你看診,隨便爲我自己做了一個體檢。醫生說我血糖有點低,最近容易出現眩暈的症狀。尤其是看到鮮血。我……我剛剛可能是有點暈血了。”
他想出了一個比較牽強的理由。
“暈血?”
這麼身強力壯的男人,居然說自己暈血?說出去可能都沒有人會相信吧。
“幹嘛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你別看我表面上身體好,但最近操的心實在是太多了。什麼暈血呀,貧血的症狀,全部都是很正常的。
你呀,如果沒事做的話,回去記得親自爲我煲一點補血的湯。”
他一邊說,一邊走向自己的辦公桌子。拉開椅子坐下,然後打開筆記本電腦。
“你用過電腦了?”在看到屏保的圖案發生了變化時,他急切的詢問一句,並把自己的郵箱打開。好在郵件林筱樂並沒有查看。
“嗯,我剛剛聯繫了下以前在律師界的朋友,希望他們幫我查一下,看看能否查到簡易天具體在什麼地方。”林筱樂沒有把戰瑾煵剛剛暈血的事放在心上,拿着乾淨的紙巾,自己處理手上的血。
“對了,好像有人給你發送了郵件,你看看是什麼吧。”
戰瑾煵早已把郵件打開,那是關於那個紅色蜈蚣,以及他血液的實驗。
之前他的血液一直檢查不出什麼問題,他的身體也查不到任何的病症。但這一次通過血液的化療,竟檢查出了其中有與紅色蜈蚣體內液體相同的DNA,也就是那個神祕人說的什麼黑色蜈蚣的血,只有用紅色蜈蚣的血來解毒是真的。
到底爲何之前他的身體一直都檢查不出這些?
七年前,與七年後,中間間隔了那麼長時間,對方又爲什麼非要等這麼久纔來找他?
還有他講的什麼戰家的後人,戰家的血,又是因爲什麼呀?
“俊兒給我發視頻了,說今天承兒帶着他們和仁杰一起出去散了心。希望仁杰可以早點走出悲傷。”
林筱樂說這話的時候,孰不知,自己的口吻有多麼沉重。也沒有發現坐在辦公桌子前的男人的神情。
“老公……”她回過頭來看向戰瑾煵,發現他正在沉思。“發生什麼事了?”
戰瑾煵趕緊把郵件裏面的內容刪除掉。
“沒事,是公司裏的業務。”
他的目光轉移到她用紙包裹的手上。
眼下只需要等林筱樂的血液化驗結果出來了。
之前好幾次他犯病,都是跟接觸了她的血有關係。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祕密,結果一出便可知曉。
“嗯,他說從簡易天那裏得知了我父親當初死因的真相,他並不是真的死於那場車禍。”
現在對於林筱樂來說,不管父親是怎麼去世的,都沒太重要了。畢竟他已經去世那是事實,他再也活不過來了。
那個給她發信息的人,無非就是想要藉助這個把柄,把她引過去而已。
“你怎麼想?”他把跟前的電腦合上,溫柔的詢問。
“他會主動來找我的。”她信心滿滿。
“中午我們一起出去用餐吧。”戰瑾煵希望她能夠開心一點,儘快把方梅琴的事情忘掉,只能夠多抽一些時間來陪她吧。
“好,景雪今天下午出院,我們喫過午餐剛好可以去看看她。”
早上時鈞昊離開戰家老宅的時候,她就打電話詢問了一下醫院那邊。
下午,林筱樂和戰瑾煵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有人爲宮景雪辦理了出院手續。辦理人不是宮家的人,也並非是時鈞昊。而是一個姓安的男性。
當夫妻二人來到宮景雪所住的醫院樓層走道時,只見一抹帥氣的背影,在某個病房門口徘徊,時不時的伸長着腦袋,望向病房的裏面。
“你在這裏做什麼?進去呀。”林筱樂拍了一下時鈞昊的背問道。
“啊……”時鈞昊跟做賊心虛似的,被林筱樂那樣一拍嚇了一跳。“你們怎麼來了?”
“我有那麼恐怖嗎?”她還是第一次見時鈞昊緊張成這樣。“景雪不是今天出院嗎?你一大早就來了醫院,你不要跟我說你壓根兒就沒有進過病房,一直在這裏偷看喲?”
“我怎麼可能……我……”時鈞昊有些氣結,向來傲慢如他,現在竟爲了一個曾經圍繞着自己屁股轉的小女人,在這裏跟個做賊似的偷窺。“我在這裏散步呢。”
他雙手背在身後,活脫脫一個老頭遊走公園的模樣。
“你以前要是能這麼一本正經,何愁被人關在門外的下場。”戰瑾煵看着時鈞昊這樣兒,忍不住吐槽起來。
林筱樂輕敲了兩下病房的門,然後走了進去。
本以爲只有宮景雪一個人在裏面,可在病牀邊還有一個陌生男人。男人對她照顧無微不至,她的日常用品他正在收拾整理。
“你們是……”宮景雪聽着門口的動靜,擡頭望着他們二人。“是小舅舅和小舅媽?”
她帶着試探性的口吻詢問。
即使宮昊宸在電話裏告訴了他們,宮景雪現在的情況。可林筱樂聽着宮景雪這樣的問題,還是感到心酸。好端端的丫頭,去了一趟興都城,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呢?
“景雪,你身體好些了嗎?”林筱樂走過去溫柔的握着她的手。“你可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你小舅媽就行了,爲什麼要說名字呢?”宮景雪微笑着回覆。
“你是誰?”戰瑾煵淡漠的質問旁邊的男人。
“他是我朋友安東利。”宮景雪主動向他們介紹。“東利,我向你介紹一下,他是我小舅舅,她是我的小舅媽。他們倆都很好,你不用害怕他們。”
宮景雪的介紹令林筱樂眉頭蹙得更深。
什麼她的小舅舅小舅媽呀,如果沒有時鈞昊那一層關係,宮景雪怎麼稱呼,那也稱呼不上他們舅舅和舅媽的。
“你好,我是安東利。”他放下手中的物品,伸手主動與戰瑾煵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