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得頭有些疼,戰瑾煵不在家,六個孩子又還在Z國。她顯得有些壓抑,便開車出去吹吹風,然而竟在不知不覺中,車子行駛到了金陽西南那處老舊的小區。

    小區上次着了一次大火,而且着火點還是她生活的那棟房子。警方給出的結論是因電路老化引起的,現在只有別棟房子住着有人。

    林筱樂坐在小區院子的花臺上,目光望着樓上的窗戶,臉上帶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好久之後,她準備離開這裏,眼睛的餘光卻掃視到了一個灰色的身影。那身影是從樓上下來的,而梯口還放着‘禁止進入危樓’的標識。

    她是這棟房子其中的一位業主,她都沒敢直接上去,那個人是誰,爲何這麼晚了從上面下來?

    “你好,請問……”林筱樂走過去試圖詢問一下樓上的情況,可是對方看了她一眼之後,卻快速的轉身還拉低了一下頭上戴着的漁夫帽子。

    女人沒有理會林筱樂,轉身離去的腳步走得很急。

    “小姐你……”林筱樂本想再追過去,卻見從那個女人的腰間掉下來了一個東西。

    她撿起來查看那竟是一個房產證,而且房產證上的名字還是‘吳麗’。

    那不是她所住的房子,一直的房主名嗎?

    女人似乎發現了身上掉了東西,她急忙返回來,在看到林筱樂正在查看那個房產證時,迅速從她的手中奪走。

    “小姐這是你的東西嗎?”林筱樂盯着對面的女人試探性的詢問。

    “嗯。”女人沒有多餘的言辭,只是從喉嚨中回答了一個字,緊接着便要離去。

    “等一下。”她快速的抓住女人的手臂,想要近距離的打量她的長相。“這房產證應該是我的,我所住的房子的房主名一直都叫吳麗,你……你叫吳麗嗎?你是上面那個單元的真正主人?”

    “……”女人不打算回答林筱樂的問題,手臂在她的手中掙扎。

    “你先別走,你回答我呀。”爲了挽留住跟前的女人,林筱樂用雙手緊緊的環抱着她的手臂。“你到底是誰?你跟我父親認識嗎?你們是什麼關係?”

    她趁着女人不備,強行將她戴着的漁夫帽子掀開。

    女人的身手特別靈敏,她是擔心傷到林筱樂,所以剛纔纔沒有反抗的。此時帽子掉落在地,她在原地旋轉了一圈。烏黑的長髮如同瀑布般傾瀉了下來。

    林筱樂看到了她的長相,她不認識她,但又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彷彿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她卻說不出地名。

    女人大約三十六七左右,她保養得很好,髮絲沒有一根白髮。長相特別有親和力,但是那雙眸子在夜色下,卻令人不由得從心裏感到發寒。

    “你到底是誰?”

    她的第六感告訴自己,眼前的女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這個房子是你名下的產業對不對?爲什麼你會突然回來?而你之前從來都沒有露過面呢?你想要做什麼?”

    “如果我是你的話,當初離開了這裏,就不應該再回來。你應該一直和你的女兒生活在Z國,那樣的話你的閨蜜方梅琴就不會死,之後也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

    聽我一句話,離開戰瑾煵,離開瑞城。不要再尋找關於你父親留給你的遺物了,只有這樣你的生活纔會恢復到正軌。

    否則……你將失去得更多。”

    女人撿起地上的帽子戴在自己的頭上,對林筱樂說了幾句,繼而迅速的往小區門口跑去。

    “喂,你回來……你把話說清楚。”林筱樂追了出去,可是等她跑到小區門口的時候,那個女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你到底是誰呀?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你是好人,還是壞人?你跟我爸爸有關係嗎?”

    林筱樂在小區門外尋找了很久,都不有那個女人的蹤影,就好像那個女人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覺一樣。

    她愣站在小道上冷靜了一會兒,想到了小區裏的監控。

    上一次小區裏着火後,戰瑾煵就讓人把這裏整修了一下,監控器之類的也全部都換新。只要不是人爲的,她就一定能夠查得到剛剛那個女人的蹤影。

    林筱樂來到小區的監控室,向保安說明了一下情況,保安幫忙把監控調出來,可是關於那個女人進出小區,以及她遇到那個女人的部分,全部都變成了黑屏。

    對方肯定早有準備,不然也不會直接跑掉,也不擔心她會調取小區的監控。

    沒辦法查到那個女人的信息,林筱樂只好回到童居。

    戰瑾煵還沒有回家,傭人爲她準備了晚餐她也沒有喫,獨自一個人坐在書房裏。突然想到了某一個面孔,她拿出承兒的畫紙和畫筆,將兩張面孔畫出來。

    可能是她心太累了,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溫熱的感覺包裹着她的身體,她的身體驚了一下,猛然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戰瑾煵正把自己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

    “傭人說你沒有喫晚餐,晚上出去了一趟,回到家裏就把自己關在書房。怎麼了?”他輕揉着她額前的劉海,溫柔的詢問起來。“累了幹嘛不回臥室裏休息?”

    “你回來了?”林筱樂把身上的外套拿下來。

    她剛剛做夢了,夢裏是她所畫的兩張面孔。夢中的情景明明很普通,可這會兒醒過來,她卻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虛脫得有點難受。

    “這是什麼?”戰瑾煵拿起茶几上的人物頭像畫查看。“她是誰?”

    兩幅畫一幅是年輕長相出衆的女人,一幅則是面相醜陋又老的‘巫女’。

    女人的長相戰瑾煵沒有一點印象,但是那個巫女……

    “她是之前在臨國中心廣場上,你遇到的那個女人嗎?”

    戰瑾煵記得很清楚,那一次他還讓林筱樂特意在原處等着他,他四處尋找了那個巫女很久。

    聞言,林筱樂又拿出一張乾淨的畫紙,右手拿着的畫筆,快速的畫紙上畫出一個女人臉部的輪廓。

    大約幾分鐘後,她才停下筆來。

    畫紙上同樣是一個女人,而女人不在那麼年輕,也不在像可怕的巫女,只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婆。

    細細一看三個女人,似乎長相有些相似。尤其是她們的眉眼。

    “她們……她們是同一個人。”林筱樂激動的說着。

    “你分別在什麼地方見過她們嗎?”

    戰瑾煵只在臨國那次見到過。

    “今天晚上我去了一趟金陽西南的小區,你知道我看到了誰嗎?就是她。”她用手指着畫中比較年輕的女人。“她的身上掉落了我一直住的那個房子的房產證,名字就是吳麗。

    我問她是誰,她不告訴我,她還讓我趕緊回Z國去,不能一直呆在瑞城。她叫我離開你,否則我一定會後悔。

    還有她說……如果當初我沒有帶着可兒回來,之後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包括方梅琴的死……”

    林筱樂越說情緒越激動,到最後都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筱樂你冷靜一點。”戰瑾煵坐在她的身邊,貼心的摟着她的身體安慰。“你不要着急,這一件我一定會弄清楚的。”

    “不是弄清楚,不弄清楚的問題。她說了如果我不離開瑞城,不離開你的話,將來我失去的一定會更多。”她用手指着畫中的那個巫女。

    “之前在臨國的時候,這個巫女給我算了一卦,她就說我的命中有劫難,而且那種劫難不是普通的。劫難中受到傷害的人不是我自己,而是我身邊的人。

    現在已經靈驗了,方梅琴死了,我最好的朋友不在了。還有她……”她又指着畫中那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婆。

    “我是在戰氏集團的大門口遇到她的,已經過去很久的事了。當時她一直對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因有急事就沒有把她的話當回事。

    你知道她說什麼嗎?她說沒有哪一個普通人,能夠一次性自然懷孕六胞胎的。就算真的有那也是世間少有。我不是世界上的那個奇蹟,上天賜於我六個孩子,那不是對於我的眷顧,而是代表着某種事情的發生。

    我敢肯定她們三個人,都是同一個人,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了,今天我卻那麼巧合的遇到了她。

    老公,你說是不是會發生什麼大事呀?我也害怕。

    她就像是一個真的巫女一樣,她講的話不是預測,而是代表着未來真實要發生的事情。”

    “別緊張,有我在呢。”

    一時之間,戰瑾煵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只能溫柔的安慰她。

    那個女人會是在背後控制他的那個神祕人嗎?如果不是的話,她又怎麼會知道這些,並在暗中提醒着林筱樂呢?

    一切他們都顯得太過被動了,冥冥之中彷彿一直有一條線,在把他們往同一個方向引過去。

    戰瑾煵一直安撫着林筱樂的情況,她的精神很不好,是從方梅琴去世之後開始的。他希望她可以好好休息。

    他把她抱回臥室,陪着她安睡,在她睡着之後,他才起身到書房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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