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還讓身爲女兒父親的您親自來我們戰家一趟。我先敬您一杯吧。”
戰老夫人端起跟前的果汁杯,笑臉盈盈的說着。
“老夫人哪裏的話,應該是我敬您。你隨意我幹了。”
宮品宗端着的是一杯紅酒,他口就喝了下去。
“好好好,你們年輕人隨意喝,千萬不要把自己喝醉了就行。以後呀這景雪嫁入我們家之後,有的是機會喝,呵呵……”
“都是他一廂情願好嗎?我怎麼可能會嫁給他呀。”宮景雪一邊喫着菜,一邊在嘴巴里犯着嘀咕。“真是大好的白菜被豬給拱了,可惜,實在是可惜呀……”
“景雪姐姐,什麼是大好的白菜被豬給拱了呀?唔……”
戰永喜就坐在宮景雪的身邊,她小聲的嘀咕聲,他剛好聽得清清楚楚。嚇得宮景雪趕緊用雙手捂着他的嘴巴,防止他再多說一個字。
“呵呵……”宮景雪尷尬一笑,裝作一幅用手爲戰永喜擦拭着嘴脣的舉動。“貪喫鬼,瞧你滿嘴巴都是油水。”
宮品宗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然後扭頭帶着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對戰家人說:“實在不好意思,這丫頭的母親去世得早,我一個人撫養長大。這些年都被我和昊宸給慣壞了。”
“沒關係的,大家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就說什麼,不需要禁言的。”秦心玲附和一句,把餐廳裏的氣氛搞得溫和一點。“景雪,你多喫一點,實在是太瘦了。”
“謝謝。我最近都胖了呢,哪裏有瘦呀,我在減肥。”
“什麼謝謝呀,連稱呼都不知道叫嗎?你應該叫她外婆。”宮品宗坐在宮景雪的另一邊,直接用手肘牴觸了一下宮景雪的手臂。
“我……”
她不是傻,明知道秦心玲是時鈞昊的外婆,她還直接稱呼外婆,那樣不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她願意嫁給時鈞昊嗎?
今天她之所以會來戰家,完全就是被他趕鴨子上架。強行給弄過來的,這會兒還得陪着他一起在這裏演戲。
宮景雪有些搞不懂,她雖然不是很完美,但也不至於讓父親愁她嫁的地步。
“我想和我媽咪坐在一起。”戰永喜眨巴着烏黑的大眼睛,心領神會的想到了什麼。
他突然從椅子上蹭起身來,走到時鈞昊的身邊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背,說:“你沒有聽到我講的話嗎?”
時鈞昊此時坐在林筱樂的身邊,戰永喜和他換的話,他就可以坐到宮景雪的身邊去了。
“行,你們幾個都是家裏的霸王。”時鈞昊起身把椅子讓給戰永喜坐。
可他還沒有走近宮景雪的身邊,就已聽到那小女人的話了。
“我喫飽了,想去外面遛遛食,你們大家都慢慢喫。”
“你愣着幹嘛,快去呀。”秦心玲提醒着發愣的時鈞昊。
時鈞昊有些無奈,至今他只談過兩段感情,前一段不幸,這一段彷彿也不幸呀。
不過感覺這一切好像都是他自找的,既然認定要和宮景雪在一起。又是他把她害得失憶的,他就得負起責任。
所以呢你們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以後他們真的在一起了,有什麼話你們儘管說她就是了,我這個當父親的肯定不會溺愛般的護着。”
“那怎麼能行呢?女孩子都是需要哄着,愛着,疼着的。景雪真的嫁給了我們家時鈞昊,我絕對會把她當成親外孫女一樣的疼愛。”
秦心玲很喜歡宮景雪,對於這段親事一點都不會反對。巴不得儘快撮合好呢。
“景雪現在的記憶還沒有恢復,她對誰都沒有排斥,唯獨排斥時鈞昊一個人。在醫學上被稱之爲過激性失憶症。也就是說她以前很喜歡時鈞昊,非他不可的地步。
現在她對時鈞昊就有多麼的反感,以及拒絕。”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戰瑾煵,此時終於開口。
“瑾煵。”秦心玲盯着他小聲的呵斥一聲,並用眼神示意他不能當作宮品宗說這樣的話。
“對於他們倆的婚事,我雖然希望他們能在一起,但還是得遵從年輕人自己的想法。如果景雪一直都抗拒時鈞昊的話,就算他們倆明天就結婚了,那也有可能後天就會離婚……”
“咳咳。”戰老夫人尷尬的輕咳起來。
“其實瑾煵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我的意思是想……我那個弟弟突然就發生意外去世了。人生苦短,且又事事無常。我害怕我這身子骨這麼弱,假如有一天也發生什麼意外的話,豈不是連同兒女的親事都看不到了?”
宮品宗垂下腦袋,口中的言辭突然顯得格外沉重。
“您這是在說我嗎?”戰老夫人脫口而出。
當然她話裏的意思,卻並不是這樣的。
“我……瞧我這嘴,實在是欠抽了。”宮品宗反應過來,戰老夫人年過八十,人家都還沒有講那種泄氣的話。他怎麼可以當作她的面直接說出來呢?
“大家都快喫吧,別一直聊天。”林筱樂意識到這餐廳裏的氣氛,已經尷尬到了極致,她趕緊附和一聲。
宮景雪走出餐廳就直接跑去了戰家老宅的大門口。
今天她本來就不想來這裏的,是父親非逼她來的。
此時有了離開的機會,她肯定不會放過的。
“你就那麼討厭我嗎?”時鈞昊緊跟在她的身後,見她急不可耐,恨不得飛離這裏的感覺,忍不住大聲的說道。
宮景雪回頭望着院子裏的男人。
月光下他本就高挺的身軀,倒影在地上的影子顯得格外修長。他的手隨意的插放在褲子口袋裏,帥氣的面容正視着她,那種神態進入宮景雪的眼裏,明顯就是不可一世。
“見過自知之明的人,但還沒有見過像你這麼自知之明的人。”宮景雪雙手環抱在胸前,他既然都這麼說了,她也就沒有什麼好掩飾的,直接順着他的話接下去。
“宮景雪如果以前的你,也能夠像現在這樣有多好呀。現在的你能夠回到以前,那也是一件幸事。”
他淡漠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