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天的事是怎麼回事?前幾天我明明已經詢問過負責他的醫生,他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命完全可以保住的。他怎麼可能會死?”
“他死了不是很好嗎?他欠你們林家的,一條命全當是還清了。”戰瑾煵的回覆顯得很淡漠,就好像是在訴說着旁人的事情。
“就算他死,那也應該由我來解決。他那種人怎麼可能會畏罪自殺?他不會認爲自己有罪,他也不會選擇這條路。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從林小婉的死,再到他逃走,你當初派了那麼多人去追捕他,都沒有把他抓住。
他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如果沒有人暗中幫他,他不會有機會逃掉的。
醫院裏的監控爲什麼不能讓我看?警方給出的那些證據,我一樣都不會相信。”
林筱樂朝着對面的戰瑾煵氣憤的吼道。
她心裏有氣,不僅僅是爲了簡易天的事,更因爲他對可兒的見死不救。
“少奶奶,簡易天是自殺死的,醫生已經給出了結論。警方那邊也已經立案……”
“你給我閉嘴。”林筱樂打斷想要爲戰瑾煵說話的汪淨祥。“你怕是忘記了方梅琴是怎麼死的了吧?你真的愛她嗎?真的有替她難過,想要爲她報仇嗎?
如果你說有的話,那麼你現在就不配對我講這些話。”
她讓汪淨祥留下來,就是爲了這些。
在戰瑾煵那裏找不到答案,她希望汪淨祥可以如實的告訴他。
“……”
汪淨祥沉默了,不是因爲他不夠愛方梅琴。而是他很自責,自己沒有好好的保護她,纔會讓她被簡易天和林小婉害死。
“呵呵……”林筱樂諷刺的嘲笑起來。“一個連妻女之死都不在乎的男人,你們現在告訴我說,他是畏罪自然的。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在簡易天的心裏,他絕對是從來都沒有錯,更不可能有罪。
他的死不能把所有的恩怨都抵過,我父親的死,方梅琴的死。甚至我差點失去了可兒,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
“你認爲的疑點,我一定會讓人去調查的。可兒的傷不會白受。”
林筱樂凝望着對面高坐的男人,他的臉色太過平靜,在她的眼裏那稱之爲冷酷吧。
一句‘不會白受’,說得多麼的輕描淡寫呀。
這是一個父親疼愛女兒的表現嗎?
不!他不疼愛可兒,他不在乎可兒的生死。
“是嗎?”半晌,她才從口中哽咽出兩個字。眸子裏不爭氣的淚水,剎那間奪眶而出。
“……”戰瑾煵看着她傷心成這樣,放在大腿上的手,緊緊的攥成拳頭,有種恨不得打死自己的衝動。
“那就多謝戰總盡心盡力了。”
她沒辦法再繼續呆在這裏,轉身拉開會議室的門衝跑了出去。
“少奶奶……”汪淨祥緊跟着林筱樂追了出去。“少奶奶,你不要責怪少爺,少爺他是有苦衷的。他疼愛那六個孩子,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你什麼都幫着他,護着他。連你最愛的女人不在了,你也還站在他那一邊嗎?
一個寧可放棄自己親生女兒性命,任由幾個幾歲小孩兒替他輸血的男人,他真的值得你這樣做嗎?如果我是方梅琴的話,九泉之下都不會原諒你的。”
“不是這樣的,那是因爲少爺他的身體……”
“汪淨祥。”戰瑾煵出現在走廊裏,冷酷的打斷他的話。
他看了一眼滿眼慍怒的戰瑾煵,本能的閉上了嘴巴。
林筱樂不想看他們倆唱雙簧,按開電梯離開戰氏集團。
她是瘋了吧?
明知道他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願意救的人,又怎麼會在乎這些瑣事呢?
汪淨祥緊跟着戰瑾煵回到辦公室裏。
剛到辦公室中,戰瑾煵便煩躁的拉開脖子上的領帶,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扔在旁邊的沙發上。
“少爺,我覺得……這件事還是有必要讓少奶奶知道的。你這樣做只會讓她恨你,她要知道你現在的身體情況,知道你的血不能輸給可兒,她不但會原諒你,還會很……”
“還會很難過,甚至是自責吧?”戰瑾煵擡眸,陰鷙的目光落在汪淨祥的臉上,冷冷的截斷他的話,並補充完他未說完的言辭。
“……”汪淨祥知道自己的勸說,對戰瑾煵來說沒有一點用處。
他的性格他又不是不知道。他怎麼可能讓林筱樂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去,卻又無法救他呢?
但他在失去了方梅琴之後才明白,什麼都比不上兩個人在一起重要。
如果是他的話,他現在處於戰瑾煵這一步。他不會隱瞞方梅琴,還會與她共同度過餘生。至少在他死之前,他不會留下任何的遺憾。
現在方梅琴不在了,回想以前的種種,他把腸子都要悔青了都沒用。
林筱樂離開戰氏集團,步行在街道上。
她想不明白,簡易天到底是怎麼死的。更想不通事到如今,還有能能在暗中保護他,替他掩蓋之前逃走的路線。
昨夜她喝了太多的醉,直到這會兒都還有些醉意。她放棄了開車,愣站在路上等待着經過的出租車。
陽光太過毒辣,刺痛得她連睜眼都很不舒服。
或許是心身疲憊的原因,她差點暈倒在地。
千鈞一髮之時,一隻強有力的手,緊緊的扶住了她的手臂。
“瑾……”
她激動的開口,差點脫口而出喊出戰瑾煵的名字。
可眼前的面容,則硬生生的讓她閉上了嘴巴。
“新聞裏說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還好嗎?”紀宗雲輕聲的詢問着她。
“是你……”她將自己的手臂從他的手中抽出來,強裝身體沒事。
“難道你在期待他的出現?”紀宗雲在說話間,特意擡頭望向對面那棟高聳雲端的大廈。
他看到了新聞裏的事,先去了一趟林氏集團,在沒有找到她之後,又趕來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