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醫生說只需要暫時這樣。”汪淨祥已按了呼叫鈴。
醫生們奔跑進來,小心翼翼的爲戰瑾煵處理眼睛上的紗布,以及敷在上面的藥物。
在處理乾淨後,才叫戰瑾煵睜開眼睛。
“少爺,你能看見嗎?”汪淨祥心中忐忑,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爲什麼我會看不見?”他反問着汪淨祥。
然而這話一出,他便想起了之前在郊外那個廢棄別墅裏發生的事。
他的手觸及到‘血水’,他全身都備受煎熬,痛苦難忍。那時他的眼睛還產生了刺痛的感覺,最後突然就看不見了。
“少爺,你不用擔心,這只是偶爾的情況。”
“偶爾……”戰瑾煵盯着汪淨祥,說話的語氣都略顯沉重。“什麼叫做偶爾?也就是說以後這種情況,隨時都還會發生了?”
“……”
汪淨祥不敢再回復,然而他的沉默,也就等同於是默認了。
“戰少,把藥吃了嗎?”
護士遞去幾片藥,還有裝有水的水杯。
戰瑾煵不在說話,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中。好一陣後他突然掀開身上的被子下牀。
“少爺你……”
“別碰我。”他掙脫汪淨祥攙扶着他手臂的手,繼而抓起旁邊自己的衣服,到裏面的洗手間換下身上的病號服出來。
“少爺,你要去哪裏?”汪淨祥很擔憂他。
“去警察局。”
戰瑾煵走在前面,汪淨祥緊跟在他的身後,離開之前他還特意將醫生給他的藥帶上。
當他們走到醫院的花園時,花園中的一個女人,衝着身邊的護工不停的咆哮。
“不用你們推我,我自己可以……你們以爲我不能走路了是不是?
只要我這條命還活着,我就一定能夠自己自理的。
你們一個個的都想看我的笑話,所有人都巴不得我死,我不會讓你們如願。
不會……絕對不會的……”
“付小姐,你小心一點。”護工沒敢上前攙扶付玉瑤,她重重的摔倒在了草地上。
“嗚……都巴不得我死,誰也見不得我好。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嗚……”
付玉瑤趴在草地上痛哭流泣,突然她的視線中出現一雙黑色的皮鞋。
她並住自己的呼吸,左胸處那顆心臟,頓時顯得格外緊張。甚至還欣喜的笑了,只因他來了……
因爲害怕她緩緩的擡頭,視線一點一點的往上。
藍色的西褲,褲腿熨燙得筆直。腰間是一條鑲鑽的黑色皮帶,在上面則是一條白色的襯衫。
然而在看到那個的脖子時,她心裏的期待,卻在剎那間破滅了。
那張面孔不是時鈞昊,是他的小舅舅戰瑾煵。
“鈞昊……是你嗎?”她激動的叫喚出一聲。“嗚……”
那個男人不是時鈞昊,她痛苦的用雙手,使勁的攥着戰瑾煵的褲腿。
“我錯了,求求你了。放過我吧……請讓鈞昊來見我,我要見時鈞昊……
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只要他……求你了,嗚……”
“……”戰瑾煵以居高臨下之勢,冷酷的俯瞰着趴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左腿的褲子沒有支撐,只有一條單薄的褲腿。支撐她趴在地上的力量,全憑雙手和右腿。
如果不採取截肢的話,她的命就保不住,所以就成了現在這樣。”
汪淨祥向戰瑾煵解釋了一下。
“鈞昊在哪裏?他爲什麼不肯來見我?我借用護士和醫生的電話給他打過去。他爲什麼不肯接我的電話啊?
我要怎麼向他道歉,他才肯原諒我呢?
我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了,我的女兒死了,現在我的腿也沒了。
難道說上天對我的懲罰還不夠嗎?
你把時鈞昊還給我……”
付玉瑤如同瘋子一般,不停的咆哮,哭喊。
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戰瑾煵對她做了什麼。
“簡易天是你殺的嗎?”
戰瑾煵冷酷的質問於她。
“誰?”付玉瑤並住呼吸,包含着淚水的眸子,楚楚可憐的望着戰瑾煵。“簡易天他死了嗎?”
“早在你出事那天,簡易天剛好在病房裏被人注入藥物去世了。你女兒之前生病住院,偶爾還需要打針,你應該懂得一般打針的手法。
你與簡易天那些勾當,想要隱瞞是不可能的。如果你現在承認簡易天是你殺的,在監獄裏度過興許喫的苦會少一點。”
汪淨祥告知趴在地上的女人。
“我……我殺了簡易天?哈哈……”付玉瑤聽着這話,如同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肆無忌憚的嘲笑起來。
“你說我殺了簡易天?我嗎?
我知道你們都恨我,怪我當初那樣對待時鈞昊。可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已經變成一個廢人了,我什麼都沒有了。
就因爲這樣你們就可以把所有的屎盆子,全部都扣在我的頭上嗎?”
“既然她不願意在醫院裏修養,那就直接送進監獄吧。”戰瑾煵冷冷的命令汪淨祥一句,冷酷的轉身離去。
汪淨祥對身邊的保鏢使用了一個眼色。
兩名保鏢立即上前,將草地上的付玉瑤抓起來。
“戰瑾煵我沒有罪,你不能把我送去監獄。你們放開我……
我沒有犯法,警察不能抓人,你們更沒有權力這樣對我。
放開我……”她抓着汪淨祥的手臂叫喊:“我要見時鈞昊,你趕緊讓他來見我。
我沒有做過的事,我絕對不會承認,不會替別人背鍋的。”
汪淨祥不悅的把她的手推開。
“在瑞城這個地界,戰瑾煵就是法。
你說你沒罪,當初你如此欺騙時少,少爺不但沒有追究,還任由你帶着那個男人離開。
本以爲你會好自爲之,沒想到你還敢回來,甚至變本加厲的傷害時少。
既然如此,那你就在監獄裏度過剩下的餘生吧。”
“你們放開我……你們沒有權力把我關押在監獄。簡易天他不是我殺的,他真的不是我殺的。
你們會後悔的,這樣會放掉真正的殺人兇手……
我不要做替死鬼……”
汪淨祥向保鏢揮了一下手,保鏢把那個女人的嘴巴堵住,然後帶去警察局。
當初戰瑾煵是因爲他們舅甥二人的隔閡太深,再加上他的姐姐戰瑾曦的死,時鈞昊還沒有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