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瑾煵的身體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發生這樣可怕的事情,但是這一次距離上一次已經五年多了。不管是戰瑾煵還是汪淨祥都不知道,爲何今日又會突然發作。

    大約二十多分鐘後,汪淨祥將車子停在了林郊別墅的大門口,在這四周都是樹林,只有一橦獨立的別墅,一般人根本就不會到這裏來,陰森森的氣壓,讓人靠近這處別墅都會心裏感到恐懼。

    “戰少,我們到了。”汪淨祥將戰瑾煵從車上攙扶下來。“我們進去吧。”

    戰瑾煵身上的白色襯衫,已經全部都被他的鮮血染成了紅色,他臉色蒼白,嘴脣乾澀,全身都在顫抖。

    “不去。”他死命的盯着那處別墅的大門,上次來過這裏之後,他就在心裏默默的發誓,哪怕是死他也不會再來了。

    他一定要戰勝自己,不能被這裏所控制束縛。

    “戰少,進去吧,只有到裏面去才能夠救你啊。”

    “啊……”

    汪淨祥一再勸說着戰瑾煵,他痛苦的在地上打滾,胸口被撕裂的感覺越來越濃厚。汪淨祥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強行扶着戰瑾煵進入別墅。

    夜色中樹林裏瀰漫着大霧,彷彿將這處別墅都渲染在了迷霧中。

    別墅二樓一個偌大的房間內,除了一個池子,別的什麼都沒有。

    池子裏彷彿永遠都循環着血水,裏面的空氣低得讓人全身顫抖。戰瑾煵已經陷入了昏迷中,汪淨祥爲了救他,迅速把他放入血浴裏浸泡。

    原本戰瑾煵胸口血流不止的傷,在血浴的浸泡中漸漸神奇般的癒合,不僅如此,他的臉色也慢慢的恢復了正常。

    快到凌晨的時候,戰瑾煵才醒過來。

    那雙深邃的眸子中,清晰的映着紅色的血浴,他伸長着手臂,原本古銅色的肌膚,好似被浸泡成了紅色。血管筋脈暴鼓而起,而胸口之前撕裂出來的傷,也已變得完好無損。

    “戰少,你醒了。”汪淨祥算着時間戰瑾煵應該快醒了,才從外面走進來。

    他的身體無法像戰瑾煵一樣,長時間呆在這個血浴房裏。別說是幾個小時,就是短短的半個小時,就會把他凍成冰人。

    “我不是說了,不要再來這裏了嗎?”戰瑾煵那放在血浴邊沿的手,緊緊的攥成拳頭。

    “對不起,可若不到這裏來,戰少你就會……”後面的話,他沒敢直接說出來。

    “會死是嗎?”戰瑾煵自己冷酷的接上他的話。“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會死。”他擡頭一雙陰鷙的目光,憤怒的瞪着汪淨祥。“哪怕是死,我也不願意像個怪物一樣呆在這裏面。”他語落之後,揚起拳頭狠狠的拍打在血浴裏,紅色的血浴在空中濺起如同血一般的水珠。

    “……”汪淨祥不敢多講一個字,垂下腦袋默默的承受。

    戰瑾煵從血浴中起身,大步走向另一個房間,他打開花灑沖洗着自己的身體,身上那層如同血一般的水一衝即逝。他盯着鏡子裏的身上,身上沒有一絲傷痕,就好像在此之前發生的事,都只是一個夢境,並不是真實的存在。

    自從六年前,他突然被襲,多名陌生黑衣男人追殺他,他胸口意外受傷之後,身體就出現了這種情況。

    在之後的一年中,他胸口的舊傷都會無緣無故的被撕裂,傷口慘不忍睹。而醫院裏的醫生對他的傷進行檢查,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當年他在那個老舊的小區屋內,遇到了那個女孩兒,本來對她許下了承諾,只要她未嫁,他就娶她爲妻。她若已爲人婦,他定會給她補償。可就因爲身上的傷,他才遲遲未能去找她。

    他傷了,他病了,回到戰家之後,一連幾個月都在昏昏欲睡當中,醫生對他的病手足無措。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出現在了這個詭異的別墅中,全身浸泡在血浴裏身體才漸漸的好起來。

    沒有任何人知道,他是怎麼來到這裏的。汪淨祥來這裏接他,當時都是收到了他給他發送的信息,只是那條信息卻並不是戰瑾煵發送的。

    這個地方除了戰瑾煵,就只有汪淨祥知道。對於他的身體情況,汪淨祥絕對是最瞭解的一個。

    幽冷的風,從窗戶外面貫穿進來,戰瑾煵獨自一個人站在那裏,望着外面漆黑的一片久久沒有說話。

    汪淨祥走過去,站在他的身後,好久他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對不起戰少。”

    他知道戰瑾煵不願意到這裏來,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死,而不救他啊。

    第一次看到戰瑾煵胸口的傷,撕裂成那樣的時候,他也嚇壞了。同樣戰瑾煵泡了血浴之後,立刻就恢復的場景,也把他給嚇住了。

    這世間竟然還有如此奇特的人與事,任誰看了都會震驚。

    “爲什麼不聽我的命令?”戰瑾煵沒有轉身,只是冷冷的質問。

    “因爲你的傷只能夠在這裏才能夠癒合……”

    “所以在你的眼裏,我早就是一個怪物了是嗎?”他緊接着汪淨祥的話質問。

    “不是,少爺不是怪物,只是身體受傷了而已。”汪淨祥急切的解釋。“我從來都沒有那樣的想法,除了你身上的傷,沒有辦法解釋之外,你跟正常人沒有兩樣。

    普通的人受傷了,去醫院找醫生救治就會好。少爺你的身體受傷了,來這裏治癒與我去醫院找醫生沒有區別。”

    戰瑾煵身上的傷已經快五年沒有發作了,他不知道爲何今天晚上會突然出現。但他知道病因,他身體發生這種奇怪的現象,肯定都是源於六年前被黑衣人刺傷。

    “我以爲少爺的傷已經好了,都五年沒有發作了,爲什麼今天晚上又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啊?”汪淨祥心裏實在是疑惑。

    戰瑾煵又何嘗不疑惑呢?他的身體一向都很好,就算突然發生這樣的事,只要來這裏呆一會兒,就會跟沒事人一樣。

    世界之大,真的是無奇不有。

    林郊的樹林裏,有一雙發亮的眼睛,目送戰瑾煵和汪淨祥駕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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