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中世紀梟雄 >第一百五十九章:同盟
    不得不說,伊賽爾男爵的招待悉心且周全,晚宴的食物豐盛而美味,西蒙已經很久沒有喫到如此令人愉悅的一餐了。

    餐宴上,伊賽爾男爵對於西蒙在短短兩年之內晉升男爵的歷程非常感興趣。

    於是,在享用過晚餐之後,他與他的廷臣們圍坐在火塘旁邊,傾聽着西蒙講述他的崛起經歷。

    在西蒙講到大敗昆尼爾男爵時,衆人爆出一陣陣叫好聲。而講到西蒙的父親多爾斯滕男爵戰死時,衆人不禁嘆氣惋惜。

    待西蒙講述完一切,大家才發現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午夜。

    廷臣們紛紛告別伊賽爾男爵,陸續出門而去,不過掌璽官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伊賽爾男爵的手不斷地玩弄着自己長長的鬍鬚,腦袋中像是在盤算着什麼事情。

    西蒙放下了酒杯,擡起了暈乎乎的腦袋環顧了一下四周,忽然才發現諾大的大廳裏除了伊賽爾男爵、掌璽官以及衛兵之外,別無他人了。

    “西蒙,我的領地與你的領地相鄰,並且都擁有着不俗的軍事實力,”伊賽爾男爵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在椅子上開口說道,“我有個雙贏的提議,我們爲什麼不締結爲同盟呢?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頭,沒有什麼比一個靠譜的盟友更有價值了。”

    聽到這番話的西蒙眼前一亮,就連酒都清醒了幾分。他揉了揉太陽穴,並沒有着急回答,而是先在心中盤算着自己能夠得到的利益。

    伊賽爾男爵現在領有四位騎士,八十名私兵,四百名徵召兵,在男爵中實力算是很不錯了。

    他除了和阿納姆男爵關係接近於仇敵狀態之外,和附近的領主相處得都還不錯,同時,他的領地也並沒有被其他領主所宣稱。

    西蒙想,這麼看的話伊賽爾男爵將會是一個穩定可靠的盟友。

    一旦雙方締結爲同盟,二者都有義務和責任在盟友遭遇攻擊或者舉兵進攻的情況下出兵相助。

    “我想我沒有任何理由拒絕,”西蒙笑了起來,重新舉起了酒杯,“來,我的朋友,或者說我的盟友,爲我們的同盟暢飲一杯!”

    “很好,”伊賽爾男爵喜笑顏開地和西蒙碰杯,然後對一旁放鬆下來的掌璽官說道,“羅伯特,讓文書官幫我起草兩份同盟協約!”

    現在,任何敵人在與弗爾德堡男爵和伊賽爾男爵爲敵之前,都得好好地掂量掂量這個同盟的力量了。只要惹惱了二者中的一個人,就得準備好承受雙倍的怒火。

    西蒙這一夜得到了充沛的睡眠。

    無論是修繕過的塔樓、宴會上令人滿意的食物、或者是新盟友帶給自己強烈的安全感,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這裏都要比阿納姆男爵領要強上不少。

    第二天享用過午餐後,西蒙才和伊賽爾男爵道別,繼續踏上行程。

    西蒙臨走前,伊賽爾男爵在馬廄前還有些惋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要不是自己的小女兒已經和伯爵領內另一個男爵的兒子訂了婚,他一定會促成二者間的婚事。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同盟關係。

    西蒙看着害羞地躲在男爵夫人身後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小女孩,只得牽強地笑了笑,虛僞且不失禮貌地表示自己也對此感到很惋惜。

    在中世紀,大部分都聯姻往往不是由愛情所主導的。與之相反,聯姻通常是家主帶着最大的政治目的和對權威利益收穫的渴望爲自己家族牟利的手段。

    聯姻可以帶來牢不可破的姻親同盟關係,甚至在一些情況下,親家的土地和頭銜最終都被自己家族的子孫宣稱繼承,收於囊中。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年輕未婚的貴族婦女有可能會被逐利的家主嫁給一個位高權重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糟老頭子、也有可能會被嫁給一個乳氣未脫仍在咿呀學語的年輕繼承人、還有可能被嫁給某個手握實權但醜陋不堪甚至還駝背的侏儒。

    西蒙可不想過早地與某個平級的貴族聯姻,短視地決定自己的上限。

    更何況,對方目前還是個小女孩,得在若干年成年後才能與他正式結婚,爲他生育繼承人。

    他還年輕,有着雄心壯志和一堆尚未實現的想法,他相信自己的舞臺絕對不會拘泥於這方小天地。

    離開了老朋友的領地,西蒙又回到了風餐露宿的旅行狀態。

    天空被北邊飄來的沉重烏雲填滿,讓人感到十分壓抑。一道閃電如同騎着白色駿馬的斥候一般掠過大地,沒多久,悠長沉悶的滾滾春雷如同一副緩緩展開的卷軸向開闊的低地平原襲來。

    西蒙可不想冒着淋雨患病的風險變成一隻落湯雞,但也不想因爲臨時避雨而耽擱行程,於是只好委屈委屈他的愛馬“幸運”,讓所有人夾緊馬腹,迎着越刮越大的勁風,踏着泥巴路兩旁被風蹂躪得狂舞起來的牧草,以最快的速度向代芬特爾鎮趕去。

    或許是得到了主的垂青,當西蒙剛剛在代芬特爾鎮酒館的馬廄中拴好氣喘吁吁的“幸運”,暴雨便如期而至。

    街道上的鎮民們紛紛回家避雨,商人們收起了攤位戴起風帽躲在了屋檐下面。

    原本泥濘不堪的鎮子主道上深淺不一的腳印車轍印中滿是積水,不一會兒便裹挾着街道上的各種垃圾和排泄物向低處的鎮門流去,對此束手無策的守門衛兵在經過了治安官的同意後不得不打開了原本關閉的鎮門,幫助城鎮排水。

    “這位尊貴的大人,您找代芬特爾教堂?”正在酒館一樓櫃檯邊擦拭木杯的掌櫃擡起了頭,看向了眼前穿着深藍色貴族服飾的西蒙。

    “當然,”西蒙說着,坐在了酒館中的一張空桌椅上,“等雨停了我就走。”

    “好的,我可以告訴您,”臉上長着紅斑的酒館掌櫃重新低下了頭,一邊繼續擦拭他的杯子一邊回道,“您從鎮子東邊的主路出去,直走,直到看見第二個三岔路口左轉。你不會錯過那個路口的,那裏有塊古老的路牌。左轉後時候沿着小路再繼續走半天的路程就到了。”

    “知道了,謝謝。”西蒙點了點頭,要了一杯蘋果酒和一隻烤雞,坐在了酒館內的桌椅上。

    他會在這等待一天,等暴雨過去了,再繼續上路。

    很多領地的教堂其實並不在城鎮裏面,而是在城鎮附近,擁有着大片的土地和農夫,用他們來維持教堂運轉所需要的各種費用。

    第二天,西蒙等人按照酒館掌櫃指的路找到了那塊古老的路牌,在潮溼的空氣與溼潤的泥路中向代芬特爾教堂行進。

    大概在中午的時候,遠處空曠的草地上出現了農田和畜牧場,小教堂的輪廓在薄霧中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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