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怕只見過屈指可數幾次的歐老,倒不如說這楊管家給她的直接壓力更大。
一句‘焦總祕’喊出。
楊管家當即就後悔了,首先焦曼離職事情他是知道的,如果是焦曼一人前來,如此稱呼倒是無所謂,但焦曼身前如今站着顧先生,那意味自然不一樣了。
至少,他不能再用過去的眼光看待焦曼,而是要將她當成是顧先生的朋友。
於是乎,楊管家立即補救,呆愣與和煦笑容的無縫對接,令人挑不出半點毛病,看着焦曼就好像是慈祥的長輩,又隱隱添了幾分尊敬,“焦小姐,‘楊老’的稱呼我可不敢當,你還是叫我老楊吧,不要那麼生分,咱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更何況還有顧先生在呢。”
如此變化,焦曼有些無所適從,但更多的還是震撼。
她哪裏見過楊老對別人這麼說話?
即便是面對歐築業,亦是不卑不亢,執長輩姿態,可卻因爲長生的存在,一下子彷彿變了個人。
見她呆愣,顧長生轉移了話題,隨意一句,“歐老呢?”
“正準備歇息,不過顧先生前來,老爺恐怕又要貪上幾杯了。”楊老微微轉了半個身子,將禮儀做得十足,才一揚手道,“顧先生,焦小姐,這邊請……在茶廳稍坐,我立即通知歐老。”
到了茶廳,楊管家便快步離去。
焦曼滿心震撼,早已說不出話來……
歐老都休息了,竟然還會爲了長生起來?長生他到底有什麼魔力?
而顧長生卻儘量隨意,也是爲了讓焦曼儘快適應環境,熟門熟路打開櫃匣,就取出了歐老珍藏的香茗,在茶盤上注水燒熱,澆在那紫砂壺內,頓時間茶香四溢。
“來,先喝兩杯茶緩緩。”
見他熟門熟路,完全將此處當作自家的模樣,焦曼一腦子眩暈,也總算到了釋放的臨界點,“長生,您跟歐老怎麼認識的?你們特別熟?”
“認識的事兒就說來話長了,以後有機會告訴你,要說熟悉……”
不等他話音落下。
茶廳外就響起歐老的大笑,“哈哈哈,我們再熟悉,也比不上顧先生與焦焦啊?”
只聞其聲,便知是歐老到來,身着睡衣,髮絲稍顯凌亂,偏是這樣愈發顯得令人親近,就好似是鄰家的老伯,全然沒有那首富的架子,“你們,可是高中同學呢。”
焦曼一聽,大爲錯愕,“歐,歐老,您怎麼知道的?”
歐老一見顧長生的反應,便見好就收,玩笑不宜過度,當即解釋道,“其實,也是不久前我才知道,不過那時候焦焦都辭職了!”
“不久前?”
歐老落座,喝了一杯顧長生泡好的茶才道,“顧先生祕而不宣,我當然被矇在鼓裏,不過那‘小容容’古靈精怪,抽着空就悄悄告訴我,我們名揚集團的總祕,可是她表姐,與顧先生更是高中同學。”
如此一句,瞬間引得幾人皆是忍俊不禁起來……
“這個容容啊,我怎麼就忘了她這個大嘴巴。”顧長生苦笑。
而焦曼雖然無言,狀態卻也鬆弛了下來。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
歐老世故經營幾十年,自然懂得如何調節氣氛,考慮周到,提及大家都認識的靳容容,博得滿堂歡笑,那之前略帶生分的氣氛,自然煙消雲散。
“來,焦焦……唉,我這麼叫你可以吧?”歐老道。
“我家裏人就這麼喊我,歐老怎麼叫都成!”
“呵呵,那就好,來,焦焦,你坐這兒,別坐顧先生身後嘛。”
焦曼坐到了平日裏三人對飲時,李泰的位置上……到了這時,顧長生便再次開口,牽引話題,“歐老,喝幾杯?”
“哈哈,正有此意,老楊,拿酒!”
歐老身體已無大礙,平日小酌,早已成了人生一大快事,若非害怕顧長生嫌棄,都恨不得天天找他去家裏喝酒呢。
那楊管家正要轉身,但顧長生又道一句,“再準備些下酒菜吧,葷腥、清淡的都來一些……”
歐老下意識問道,“顧先生還沒用餐?這時間可不早了!”
顧長生頓了頓,沒着急開口,淡淡看了焦曼一眼,才重新將目光落在歐老身上,意味深長,卻又意有所指得道,“原本是要喫的,結果被人掃了興……”
“這不,只能到歐老這裏買醉,一醉解千愁啊!”
一旁。
焦曼雖然已經知道顧長生與歐老關係不一般,卻沒想到他開口會這麼直接!貌似迂迴婉轉,實則意有所指,但偏是這樣,又有幾分逼宮之疑,笑裏藏刀。
不止歐老,就是那楊管家也跟着一愣……
方纔顧先生到來,且帶着焦曼,他就覺得不對勁。
但時間倉促,他也來不及令人去調查,只得上去通報後,讓歐老自行下來處理。
卻不想……
此事非同小可!!
因爲,顧先生似乎隱約對歐老動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