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開始給祝煥帶護具,祝煥抖得跟個篩子似的,嘴裏還不停的說着安慰江子兮的話。
也不知道這話是說給江子兮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江子兮疑惑的看着祝煥,既然這麼害怕,爲什麼還要跳?
“祝煥,你在抖什麼?”
祝煥牽強一笑:“我沒抖啊。”
唔,從相對靜止的方面來講,如果她和他抖動的頻率一樣,那還真看不出來他在抖。
江子兮覺得好笑:“你在害怕嗎?”
祝煥咬牙:“不怕呀。”
“真不怕?”
祝煥死死抓着護具上的繩子,沒有應聲。
“祝煥,你要實在是害怕,要不你不跳了,下去看着我跳吧?”
祝煥死活不願意。
江子兮也不知道他在執拗個什麼勁,不過能讓他不好過,那她就好過。
於是她也沒再勸了,安安靜靜的看着工作人員給他上好護具。
“準備好了嗎?”工作人員問道。
祝煥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我……我……”
江子兮扶額:“祝煥,要不換我來玩吧?”
“不行!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江子兮滿臉問號,不過就是蹦極,她一個劍靈能出什麼事?
比起擔心她,他還不如擔心他自己。
“你就不會出事了?”
祝煥笑了:“只要你沒事就行。”
江子兮心莫名其妙快速跳了幾下,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祝煥明媚的笑容,感覺似乎在哪裏見到過。
啊呀,不得了,心一下子就軟了。
果然人對長得好看的東西,都容易心軟。
“準備好了嗎?”工作人員可沒時間看這兩人聊天。
“準備好了。”
祝煥緊禁閉着雙眼,繩索在下一秒被鬆開,可又被人拽住了。
他的心咯噔咯噔的跳着。
許久,他都沒有再次感覺到繩索被鬆開的感覺。
疑惑回頭,只見江子兮抓着護具繩索,淡淡開口:“好了,我突然覺得蹦極沒意思了,咱們回去吧。”
祝煥欣喜若狂,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差不多也快中午了,咱們去喫飯吧?”
江子兮來了興趣:“好呀,去哪裏?”
“最近學校外面新開了一家餐廳,聽說味道還不錯,我覺得你肯定會喜歡,所以提早訂好的位置,咱們直接過去就行了。”
江子兮豎起大拇指:“祝煥,你人真是太好了。”
祝煥臉泛紅:“其實……其實也沒你說的那麼好……也就……也就……”
他吞吞吐吐之間,江子兮已經打好車,坐到了車上,見祝煥還站在原地,她立馬招手:
“你愣着幹什麼?快來,喫飯都不積極的話,像什麼話?”
祝煥:“……”
兩人來到餐廳的時候,學校已經下課了,店裏人很多,好在祝煥提前訂了位置,兩人直接上了二樓。
剛到二樓,江子兮就感覺被人盯上了。
她疑惑回頭,只見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糰子噠噠噠跑到了她的身旁,死死拽住她的裙襬,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仔細看,他眼裏還有淚光。
這場景頗爲詭異,一小屁孩,抓着一女人的衣裳,眼裏還有淚花,妥妥的認親大戲啊。
但凡這小糰子脫口一個‘媽’,她就能當場社會性死亡。
“那啥,我們見過?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小糰子張了張嘴,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激動,他喉嚨硬是沒有擠出一個完整的字眼,眼角倒是落了一滴淚。
江子兮關注着他的口型,琢磨着也不像是‘媽’,這才放下心來。
祝煥見此,蹲下身問道:“小朋友,你家大人呢?是不是走丟了?要不我們帶你去前臺,等你家長回來好不好?”
小男孩根本沒搭理他,眼睛只看着江子兮。
祝煥無奈:“多半是走丟了,這裏人多雜亂,要不你先把他帶進包房安撫一下,我去聯繫前臺幫忙找他的父母?”
江子兮點頭,彎腰抱起小男孩,進入了包房。
遠處,老頭兒定定的站着,如同小男孩一樣,死死的盯着江子兮,最後跟了上去。
包房裏已經放了不少涼菜和點心。
江子兮倒了兩杯茶水,遞給小男孩一杯:“別怕,我們很快就能找到你家長的,喫過飯了沒?要不喫點東西?”
小男孩一個勁的搖頭,許久之後,他終於平復下來,開口一句話就把江子兮給雷懵了:
“孃親,我終於找到你了!”
江子兮:“??!”
難怪他剛剛的口型看着不像‘媽’,原來,他想叫的是‘孃親’。
江子兮嘴角狠狠抽搐了兩下,這年代,還有人用‘孃親’這兩個字的?
她託着下巴,靜靜的看着小男孩:“我說小騙子,你覺得我看上去像是生過孩子的?”
唔,別說,原主雖然年紀不大,但還真生過。
小男孩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是不是叫江子兮?”
江子兮挑眉,看來這小騙子是有備而來啊。
“對。”
“那就是你沒錯,你就是我孃親。”
江子兮拿起筷子敲了敲他的腦袋:“別瞎叫,你覺得我這年紀能生得出你這個年紀的孩子?”
再說了,劍靈也不可能生得出孩子來。
小男孩眼裏閃爍着焦急,有些話似乎想說卻又不能說,他環視一週,確認周遭沒人,這才湊近江子兮,小聲說道:
“我們不是尋常意義上的母子,我知道你是劍靈,我也並非什麼普通人,準確來說,我並不是你在這個世界裏生出的孩子。”
江子兮眼睛瞪得圓圓的。
劍……劍靈?
看來這孩子不是普通的騙子啊!
至少是靈異程度的碰瓷。
江子兮揉了揉額頭:“哦?那我是在什麼世界裏生出你的?”
小男孩見江子兮不信,抿了抿脣:“孃親,你還記得謝彥辰嗎?”
謝彥辰?
這不是她昨天看的那副畫的作者嗎?
難道那人和麪前的小屁孩有些關係?
“嗯?他是誰?”
“你不記得了?”小男孩眼裏失望遍佈,閃爍着淚花,“你連他都不記得了,又如何能記得我?”
見他哭,江子兮心裏沒由來的不舒服:“那你叫什麼名字?”
“十二月。”
十二……月?
恍惚間,江子兮耳邊傳來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
“既是個隆冬的月份……又下着雪,不如,小名就叫十二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