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兮說話十分費盡：“這樣，你放了我，我保證，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在歐陽朝身邊，可以嗎？”
程書書‘嘖’了一聲：“看來你到現在都還沒有搞懂我爲什麼要殺了你啊。”
她上前幾步，擺了擺手，示意安夜呈先離開，隨即擡手，輕輕觸碰了宋水水的臉，讓人暫時失去意識。
隨即用只有江子兮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個NPC，一個祝煥手裏的掛而已。”
“你是否會出現在歐陽朝面前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祝煥手裏不能有你這種掛。”
江子兮虛弱的笑了。
原來是這樣，所以程書書才非殺她不可。
她無力解釋什麼，因爲程書書手裏的原文，她也有，歐陽朝自從喜歡上宋水水之後，就一直遭受祝煥的報復。
他最後瘋了，也是因爲祝煥。
是，倚靠原主的力量，確實是不能改變預定的結局，但祝煥的強悍之處在於，他只倚靠原主獲得一些不太重要的情報，然後以此推算出後面的東西來。
所以他想改變的，除了他母親和瀋水水，幾乎都改變到了。
原主的存在，在某種程度上，是祝煥的一種保護罩，這種保護罩會直接或者間接的影響到歐陽朝。
程書書多半是爲了保護歐陽朝而來的，除掉她是必經的過程。
江子兮扶額，她倒是想告訴程書書，她也是一個任務者，但說不出口。
所有任務者的品性都是不同的，或許程書書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後，會殺戮得更開心。
有什麼能比殺掉與自己同級的人更讓人熱血沸騰的呢？
漂浮在半空中，準備靜靜見證江子兮死亡的系統也跟着嘆了口氣，表情多少還是有點小悲傷的。
“叮鈴，宿主，尋找到其他系統，正在掃描，暫時無法確認其他任務者的存在。”
收到提示音的程書書有些意外的環視一週，最後視線落在了江子兮的身上。
這屋裏所有人，行爲準則和上一世相差最大的就是祝煥和江子兮，祝煥雖然成戀愛腦了，但那股子狠勁還在，而且她覺得他知道的並不多。
所以……任務者只能是江子兮。
她嘴角弧度勾得相當好看，妖冶不已：“江子兮，原來，你也是任務者？”
江子兮不動聲色：“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程書書聳肩：“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其他系統呢，聽說在這些異時空裏，存在很多系統，而我們身爲宿主，是可以互相殘殺的。”
“說實話，我一直覺得，殺NPC沒意思極了。”她後退兩步，“他們知道的太少，實力又弱，我殺他們，跟碾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
“但江子兮，你就不一樣了，我殺了你，能獲得更多的快感呢，不過同爲任務者，你爲什麼就能蠢成這樣？”
江子兮嘴角一抽。
程書書的瘋狂，跟她想象的沒什麼差別。
也是，遊走在這些異時空久了，殺人如玩遊戲，漸漸的人性就會被磨滅得消失殆盡，這些世界裏的事情，根本滿足不了他們的快感。
或許，這些世界裏，還存在着以抹殺其他系統爲樂的系統。
不巧，現在她就是那個盤中餐。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早知道會有這種後果，當初她就該果斷的放棄這個任務。
程書書沒有得到江子兮的迴應，眼裏的亮光卻一點都沒有減少。
殺了其他任務者，這個任務者身上的所有工具，是不是都歸她所有了？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有一件事情，我想問你。”江子兮終於開口。
“什麼？”
“系統應用商店的東西，不是不能傷害書中角色嗎？”江子兮看向被壓制得死死的祝煥，問道。
程書書眼神更亮了：“啊呀，不裝了？”
“回答我！”
“嘖，我說你見識是不是太少了？所有系統性質不一樣，我確實聽說有的系統裏面的工具不能對系統角色出手，但我不一樣。”
程書書笑得輕蔑：“我，就是所有世界裏的王！”
江子兮滿臉的黑線的朝系統看去。
稍微靠點譜會死嗎？
系統虛咳兩聲，不好意思的撓頭：“宿主，我是真的不清楚這些，你也知道，我還沒來得及長大主神就消失了……”
江子兮：“……”
“江子兮，再見。”程書書指尖一動，空中的小木條便直直的刺向宋水水的左臂。
江子兮嘆了口氣，認命的閉上眼。
她眼前閃過走馬燈，過往的一切，碎片化的展現在了她眼前。
短短几秒，她就過了自己這一生。
不論是真實活着的時候，還是穿梭在各個世界裏，她的一生都能用一個詞來概括：
無能爲力。
守護不了想守護的人，決定不了自己的生死，努力的去完成女配的心願，自己卻宛若行屍走肉，連像普通人一樣活着都是奢望。
罷了罷了，萬般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可江子兮沒有等來預想的痛苦。
她有些疑惑的睜開眼，只見祝煥渾身是血的趴在宋水水身上，眼神疼得有些渙散：“子兮……”
他的血，透過宋水水的衣裳，一滴一滴的灑在了她的壁壘中。
“祝煥，你沒事吧？祝煥！”
可不論她怎麼喊叫，對方都聽不到她的聲音。
隨即，祝煥再沒有力氣，滑落在地。
祝煥身後，站着渾身是血的十二月，他的胸口，穩穩的插着小木條。
“十二月？”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十二月轉身，口吐血沫，顫顫巍巍的走到宋水水跟前，拽住她的手：“孃親，我在呢。”
“你能聽到我說話？”
“嗯，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你是我孃親嘛。”
江子兮錯愕震驚又悲痛：“你快點離開！找個醫生先止住血，這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她看着十二月漸漸開始透明的身體，明白事情已經無法挽救，心臟瞬間被揪起，一股她不太清楚卻異常清晰的心痛如潮涌般而來。
她哽咽不止：“你爲什麼要來！爲什麼要來！”
十二月卻笑了：“孃親，你先別急，先聽我說……”
“不是死在你的手裏，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