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理來說,6—8小時以內,胳膊都還能接上。
她檢查了一下創口,又查看了一下斷臂,完全符合治療的情況。
但問題是,她沒有相關儀器。
別說手術了,就是簡單的消毒,她都不一定能做得到。
“江姐姐,我二哥他還有救嗎?”周慧暗罵周國蠢,但面上卻擔憂不已。
江子兮點頭:“別擔心,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周國也悠悠的醒了過來,見給自己治療的人是江子兮,立馬瘋了一般的捶打:
“你這個臭表子,給老子滾遠點,再敢碰老子,老子要了你的命。”
江子兮眸光微眯:“你說什麼?”
周國想要繼續開罵,卻被周慧堵住了嘴,似乎是生怕周國再發出任何討人厭的聲音,她還專程扯下衣裳,將周國的嘴捂住。
“江姐姐,我二哥他沒有惡意的,只是嘴臭了點,你別在意。”
“嗚嗚嗚!”
周國憤怒的盯着周慧,第一次忍不住想給這個自己最寵愛的小妹一巴掌。
奈何他失血太多,整個人痠軟無力,否則那一巴掌,肯定早就呼上去了。
雖然周慧竭力的想要阻攔兩人的矛盾,但江子兮在聽到周國那番話之後,面色還是冷了下來。
本來還打算幫忙接胳膊的心思,瞬間淡了不少。
她給周國止住血後,就直接進屋,準備看看何巧的情況。
剛走兩步,就被周慧拉住了衣角。
她一雙萌噠噠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江姐姐,我聽說胳膊在六小時到八小時以內,是可以重新接上的對吧?我二哥的胳膊才斷不久,應該還可以接上,所以你可以幫我二哥接上嗎?”
這是周慧很久以前,不知是聽誰說了一嘴,就記下了。
本來她根本沒有想起這件事情,但她剛纔不小心瞥到江子兮的眼神,一瞬間就想起來了。
所以滿是希冀的看着江子兮。
她可是女主角,應該沒什麼是她做不了的!
但江子兮只是淡淡的搖頭:“書上確實是這樣寫的,但,我不太清楚,你也知道,我只是多看了幾本書,這種大手術,我是做不來的。”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
周慧眸光微眯:“江姐姐,你該不會是因爲我們兩家人的恩怨,所以打算對我二哥見死不救吧?”
江子兮:“???”
所以,周慧是知道周家和江家是有恩怨的,對吧?
甚至還訛了她三塊錢。
既然如此,她還有臉說出這種話來,那臉皮實在是有些厚了。
她是有什麼義務,去救一個每一次見面都想欺負自己的人?
她有毛病?
更何況,她已經替周國止血,算是救了他一命,周慧也沒有立場說她見死不救吧?
“我替她止血了,一時半會他不會有性命之憂。”
說完,江子兮就打算掰開周慧的手。
可週慧卻怎麼都不願意鬆手,甚至還掐住了江子兮腿上的肉:“江姐姐,我一直以爲你是個好人,卻不想,你居然如此狠心。”
一邊說,一邊還紅了眼眶,看着十分可憐。
“你們剛剛看到沒有,江家丫頭是會點醫術的,沒想到她居然見死不救。”
“周家的三兄弟那麼欺負人,不救怎麼了?你們咋還喜歡道德綁架呢?”
“但再大的矛盾,也沒有命重要吧?救個人怎麼了?她在村子裏的名聲那麼好,看來人也不怎麼樣嘛。”
“你們是瘋了嗎?江子兮只是個孩子啊,她會個啥?把人救活了也就算了,但要是把周國給醫死了,你們以爲周家的人會放過她?”
衆人瞬間沉默了。
答案很明顯,不會。
周家的人都不是啥善茬,但凡周國有個好歹,江子兮絕對會被周家盯上。
之後她會經歷什麼,簡直不敢想。
這樣說來,江子兮願意上前幫忙止血,真的已經是好心到了極致。
“看不出來,周家這小丫頭心眼忒黑了。”
江子兮淡淡的斜了周慧一眼:“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個好人。”
只要沒有道德,就沒有人能道德綁架她。
她推開周慧的手,大步走了進去。
“江子兮,你別走!我二哥的手你肯定能幫忙接上!”
江子兮沒有理她。
周國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自家小妹真是太沒骨氣了,對有仇的人,說服軟就服軟,蠢得一批。
而且江子兮又不是醫生,有什麼可求的?
周慧一個勁的追着江子兮,‘砰’一聲,被江子兮關在了門外。
她努力佯裝出來的傷心和無助,一時間全都變成了怨恨。
眼底陰毒不已。
……
屋內,易老還昏迷着,嚴力將之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至於何巧,呆滯的坐在地上,臉上滿是血,看上去受了不小的驚嚇。
而嚴力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手上滿是血,陰沉着臉,不發一言。
江子兮第一時間不是去看何巧,而是去查看了一下易老的情況,確認沒什麼大礙之後,這纔回到何巧跟前。
“何姨?何姨?”
何巧沒有反應。
江子兮從兜裏取出幾根草藥,嚼碎了,將汁水混着草藥敷在何巧的傷口上。
傷口比她想象中要深,而且用帶鐵鏽的菜刀割的,指不定會得破傷風,所以在止住血之後,得第一時間去醫院打針纔行。
“嚴力?”
嚴力和何巧一樣,都受到了不少的衝擊,怎麼都喚不醒。
江子兮咬牙,朝門外喊了幾聲劉玉芬。
劉玉芬終於擠出人羣,來到門外,看到裏面的情景,她被嚇得不輕:“小何?小何?你怎麼了?”
“何姨好像受到了驚嚇,媽,我們得帶她去一趟醫院打破傷風的針,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劉玉芬連忙回神,想背何巧,但她背不了幾步就得歇下來喘氣。
就在兩人計劃着一人背一會兒的時候,嚴力終於回神,他陰沉着臉上前兩步,護住何巧:“我帶我媽去醫院就行了。”
半路上,何巧清醒過來,第一時間就是落淚,不住的跟嚴力道歉。
嚴力只是冷着聲音:“媽,你爲什麼,要一直這樣拖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