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之前也聽那些侍女們說了,只要能當上聖女,她們就能活下去。
是的,她們比江子兮和林夕想象中的聰明許多,在死亡面前,她們所有的求生欲都被勾了起來。
“神鳥,這裏這裏……”
不少小姑娘都可勁的在空中搖晃着饃饃。
五長老對這一幕司空見慣,這麼多年來,這樣做的小姑娘並不少,準確來說,她們幾乎所有人都是這樣做的。
而此時,安安靜靜站着的江子兮則打眼許多。
她就那樣站着,一動不動的盯住神鳥,像個傻子一樣。
五長老笑了:“這丫頭不是說下一任聖女一定是她嗎?我倒是想看看,她能用什麼法子來吸引神鳥。”
令人意外的是,那神鳥還真就徑直朝江子兮飛去。
是的,徑直,然後停在了江子兮不到半米的地方,與之對峙着。
衆人看着這神奇的一幕:“難道她就是下一任聖女?”
可奇怪的是,神鳥沒有再繼續往前了。
按照這個距離,江子兮和周圍三個姑娘,都是有機會當選聖女的。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情況。
江子兮還是呆滯着,看不出來她的表情變化。
此刻,江子兮眼前閃過了許多奇怪的畫面。
恍惚間,她看見一隻五彩鳳得意的擺弄着自己的翅膀,高高在上,十分嘚瑟。
“聖女,我告訴你,你就可勁作孽吧,救了不該救的人,你遲早會遭報應,可別怪我到時候連屍都不給你收。”
畫面,一下子回到了一個雨夜。
……
雨夜,卻是個不尋常的雨夜,因爲天上,轟隆隆的劈着幾道不同尋常的大雷。
有人在歷劫。
再近一瞧,是隻五彩鳳,被雷劈得都要燃起來了。
渾身五彩色的,她最爲驕傲的羽毛,此時黑不溜秋,叫她無法接受。
她的身子就那樣趴着,生無可戀。
恰在此時,一白衣女子,撐着一把綠色小油傘,飄然路過。
說是打着傘,實則那雨根本沒有碰到傘分毫。
看來,是個大佬。
“喂,你站住!不知閣下是何來歷?從何處來,要往何處去?”
白衣女子頓住腳,回頭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一番之後,清冷的眼底浮現一絲慈悲:“你要死了?”
五彩鳳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你別擱這兒胡說八道,我這都歷劫成功了,馬上就要昇仙了,怎麼可能會死?”
說着,她被燒焦的羽毛又翹了起來。
她已經忍不住回家族去嘚瑟了。
現下,她可是家族最年幼歷劫的五彩鳳了。
一想到這裏,五彩鳳都顧及不了燒焦的羽毛,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你根基不穩,歷不了劫。”
“胡說,八道雷都降下了,怎麼就沒有歷劫?”
白衣女子搖頭:“你與尋常五彩鳳不同,你要歷劫,落下的,至少得九道雷,以你的資質,應該再撐不住一道雷了。”
五彩鳳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還有一道雷?”
“嗯。”白衣女子用傘擋住五彩鳳頭上的雨水,“有想過葬在何處嗎?”
“你活着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會如何去死,死後最想去的地方又是哪裏嗎?”
五彩鳳嘴角抽搐,她如此年輕,又是家族中血脈最爲優越的,怎麼可能會去想如何去死?
聽到白衣女子云淡風輕的聲音,她簡直要哭了。
她真是一點都不想和旁人談論自己墓地的事情。
“你還有半盞茶的時間,可以好好想想,想好之後,我可以幫你葬在你想去的地方。”
“半盞茶?”五彩鳳像是想到了什麼,“你能算到將來的種種?”
“算不上,只是算出你的命數,逃不出那個時間。”
五彩鳳咬牙:“那你能救我嗎?只要你能救我,往後一百年的時間,我可以爲你做牛做馬,隨你處置!”
一百年,不算長,卻也不算短。
白衣女子眼底沒有絲毫起伏:“我可以救你,但你得知道,世間萬物皆有命數,活着,未必會比死了更好。”
“可我現在想活。”
白衣女子嘆了口氣:“罷了,你也無須替我做牛做馬,只需要做一萬件善事,便可抵了這災。”
話音剛落,天空中響起轟隆隆的雷聲。
白衣女子手執青色小油傘,飛身半空,擋在五彩鳳身上,擋住了雷。
這道雷,比起五彩鳳先前經歷的,都要可怕。
威力至少加強了兩倍。
五彩鳳瑟縮的抖了一下,她都不敢想象,這道雷若是劈在她身上,會有什麼後果。
她擡頭看向白衣女子,只見她淡淡然的接下了一道雷,身上半點被雷劈的痕跡都沒有,就連那小油傘,都沒有半點損傷。
是個高人啊!
那女子再不看她,徑直離開了。
五彩鳳立馬從地上爬起來,緊跟着她:“你叫什麼名字啊?”
女子沒有應聲。
“我叫小可!”五彩鳳套近乎,“以後我能不能跟着你?我可以做你的坐騎,如何?不是我吹噓,在這世上,你再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坐騎了!”
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白衣女子跪倒在地,吐出大口鮮血。
五彩鳳瞪大了眼睛:“你……你這是怎麼了?我還以爲你真那麼厲害,不怕雷劈呢,原來只是強忍着啊?”
“與雷劈無關。”白衣女子擺了擺手,“只是救下將死之物,強行改變命數,我會遭到反噬罷了。”
五彩鳳感動極了,又覺得這女子腦子有些問題:“你既然知道會遭到反噬,爲何還要救我?”
“你想活,那我便救,如此而已。”
無關啥風花雪月,只是她想活,所以她救。
五彩鳳歪着腦袋,盯了白衣女子許久,心裏不知爲何有些異樣。
她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想到了什麼:“你該不會,是聖女吧?”
“傳說這世上生出了一個聖女,不老不死,可與天地同生,武力高強,亦正亦邪,我覺得和你有些相像。”
白衣女子有些疑惑的擡頭:“你看出來我可以不老不死了?”
“非也非也。”五彩鳳擺了擺羽毛,“只是聽人說,你這人沒啥腦子,總喜歡做些無關緊要的閒事兒,所以便覺得是你。”
白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