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侍衛臉色變得青黑,這公主果然難纏得很:
“公主誤會了,皇上沒有那個命令,公主請回。”
江子兮手撫着泛着銀光的刀尖,輕輕的往下按了按:
“既然沒有那個命令,你就快點派人進去通報,我要見蕪雅。”
蘇侍衛察覺到刀在動,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將刀往上一頓。
“嘶……”
刀尖鋒利,直接將她的手指劃破了。
血滴在刀尖上,滑落在她的白色狐裘披風上,染得幾處通紅,十分豔麗。
蘇侍衛一驚,立馬單膝跪在地上:
“屬下該死,公主請回。”
江子兮身後的侍衛立馬上前,刀架在了蘇侍衛的脖子上:
“居然敢傷公主千金之軀,你該死!”
江子兮示意侍衛不要動手:“我沒事。”
她擡頭看向領頭侍衛身後的侍衛:
“你們兩個,進去通報一聲。”
“就說蘇侍衛傷了我,若是蕪雅不見我,他就會爲她而死,聽懂了麼?”
以蕪雅善良的性子,應當不會見死不救。
領頭侍衛姓蘇。
兩個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所措了起來。
蘇侍衛低沉着聲音:“不要進去通報。”
“我這條命沒了就沒了,蕪雅姑娘的性命要緊。”
江子兮一愣,蕪雅入宮還不到半個月,按理說對這宮裏應當是人生地不熟的。
可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能讓皇上的侍衛衷心到如此程度。
不得不說,這蕪雅的人格魅力也太強大了。
“你們放心,我不會對蕪雅動手的,上一次那樣的事情,也絕對不會發生。”
“這樣吧,大不了只我一個人進去,他們都留在外頭等我可好?”
蘇侍衛:“蕪雅姑娘身子虛弱,單單是公主一人,便可置她於死地。”
江子兮抿了抿脣:“我都說了,我不會對她動手的。”
“怎麼,你們不信我?”
衆侍衛默。
江子兮:“……”
果然是不信她的。
“如果我說我今日是來給蕪雅賠罪的,你們也不信?”
衆侍衛:“……”
很明顯是不信的。
別說他們了,就連小荷和小蓮也都是不信的。
就在兩方侍衛對峙尷尬之際,牡丹閣裏突然傳出了一個聲音:
“讓公主進來吧。”
聲音虛弱無力,叫人憐愛。
蘇侍衛微微皺眉,正準備說‘不可’的時候,裏面又傳來一句話:
“蘇侍衛辛苦了,爲了我丟掉你的命,不值得。”
“你們不必攔着了,若是出了什麼事,皇上問起來,我一力擔着便是。”
“讓公主進來吧。”
她一力擔着?
她拿什麼擔着?
皇上若是生氣,惱怒至極,爲了她,絕對會將牡丹閣的侍衛給殺個精光。
那個時候,她不管說什麼,皇上都不可能聽不進去好伐。
這都是江子兮從那麼多電視劇裏面的出來的結論。
所以蕪雅這個擔着,顯得尤其蒼白無力。
但蘇侍衛和衆侍衛卻都是一臉受寵若驚,萬分感念蕪雅心底善良的模樣。
江子兮不由得嘴角一抽,蕪雅人格魅力委實太強大了。
“公主剛剛說只一個人進去,現在可還作數?”蘇侍衛依舊防備至極。
江子兮:“作數,我說的話,向來都是作數的。”
蘇侍衛:“公主,請進。”
剛入牡丹園,一股清香便撲鼻而來。
冬日裏開的花中,江子兮也只認識臘梅,不僅是因爲臘梅好看,還因爲它那獨特的香氣。
淡黃的花瓣,清麗的香氣,令人着迷。
只是臘梅在魏剎國是極少見的,便是御花園也從不曾見過,牡丹園怎麼會有這麼多?
“公主在看什麼?”蕪雅緩緩而出,輕聲的說道。
江子兮擡頭看向蕪雅。
如同她想象中的一樣,蕪雅生得一副極好看的容貌。
大約十七歲左右,整個輪廓都像是上天恩賜一般,雕刻得極其完美,眉眼溫柔,一身厚重的紅色披風,有些虛弱,令人憐愛。
若是用系統的數字來計算,這絕對是90以上的容貌。
怪不得能引得三國交戰。
怪不得能稱之爲妖妃。
果然美豔得令人意外。
江子兮指着臘梅:“嗯,你這院子裏面的花,開得真好。”
“沒想到冬日裏,居然也會有如此好看的花。”
蕪雅淡淡的笑了:“此話名叫臘梅。”
“雖然在魏剎國很少見,但在晉木國卻很多,一到冬日,四處都會盛開,美不勝收。”
話語中,帶着一絲思鄉的惆悵。
可據江子兮所知,晉木國也沒有臘梅。
這臘梅,應該是蕪雅自己不小心發現,然後專程養着的。
江子兮卻沒有戳破:“聽你這樣說,我倒是想去晉木國看看。”
事實上,一點都不想。
晉木國是原主的陰影,同樣也成爲了她的陰影。
蕪雅點頭:“若是日後有機會,我可以帶你去看看,不過如今……”
“咳咳咳……外頭冷,你進來坐吧。”
江子兮攏了攏狐裘,跟着進了屋。
“你們都下去吧。”
“是。”
宮女太監將屋子的炭火生好,便都退下了。
江子兮剛坐下搓着手取暖,一把小刀便搭在了她的脖子上。
江子兮:“???”
說好的聖母情懷呢?說好的善良溫柔呢?
她脖子上這把刀是怎麼回事?
“你今天來做什麼?那天你沒殺得了我,今日還想再來一次麼?”
“我告訴你,你做夢!”
“老孃堂堂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怎麼可能輕易死在你的手裏?”
蕪雅說着,將刀用力的貼在江子兮的脖子上。
江子兮尷尬一笑:“那個,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可好?”
蕪雅身上虛弱的氣息瞬間消失不見,她踩着凳子以施壓的角度看向江子兮:
“你不就是個公主麼?還真以爲自己高貴多少?”
“我告訴你,人人平等!你既然在我身上動了手,那我就得還回來,這才公平!”
江子兮抿了抿脣。
原主的感覺果然沒錯。
蕪雅之所以對她處處忍讓,處處原諒,都是爲了挑起皇上的怒氣。
她想做的,是以牙還牙,而不是聖母光環的饒恕她!
江子兮:“那個……我知道前些日子是我不對,但有話好好說,你先將刀子拿下來可好……”
蕪雅:“你是覺得我不敢殺你麼?還是你以爲你那好皇兄真的會爲了你而殺了我麼?”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可是崇化名正言順的妻子,是晉木國的皇后,他想殺我,他想得美!”
江子兮搖頭:“不是,是刀太涼,冷得慌……”
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