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小公主，是千年前冥衣守護着接生的。
但是當年因爲妖后生產的時候出了差錯，不僅自己妖氣紊亂當場離世，還害得剛出生小公主因爲妖氣不足直接陷入了沉睡。
他看着她出生，卻從未見過她睜開眼睛的模樣。
小公主若若直到六百年前才清醒過來，日後開始慢慢長大，不過那個時候，冥衣已經被天帝收服了。
所以說，妖界小公主是冥衣被收服之前見過的第一個嬰兒，也是最後一個，所以他對妖界小公主的氣息十分熟悉。
沒想到再次聞到這個氣息，竟然是在一個人仙生的雜種身上，他不驚訝纔是真的奇了怪了。
江子兮從地上爬了起來，恢復清醒之後才擡眸看向冥衣：
“你也認識妖界小公主？”
看這樣子，冥衣對這妖界小公主也很是在乎。
女主的光環，真是厲害的東西。
冥衣鬍鬚被吹得很高，黑色長毛一聳一聳的，看起來十分攝人：
“小公主究竟怎麼了？你身上怎麼會有她的氣息？難道是你……你吃了小公主？！”
江子兮爬起來，搖了搖頭：“你說的小公主……是妖界小公主若若麼？”
若若？
九歌眸子微閃，江子兮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冥衣厚厚的鬍鬚一頓：“你果然知道若若，她如今在哪裏？可長大了？”
江子兮抿脣：“她死了，死了上百年了。”
冥衣紅彤彤的眸子透出血腥之氣，他抓狂似的刮刨着禁制，一次次被彈回去，卻又一次次的繼續刮刨着，想要衝破禁制：
“你說謊！她還那麼小，怎麼可能死了！你說，她到底怎麼了？她現在在哪裏？！”
江子兮想了想：“她真的已經死了。”
冥衣瘋狂的吼叫：“是不是你害死了她！是不是！你身上有她的味道，肯定是你害死她的！”
江子兮微微動了一下，胸口一疼，喉嚨裏冒出血腥的腥氣，她狠狠的吸了口氣，將血腥之氣嚥了回去，這才說道：
“不是我害死她的，她死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
冥衣冷靜了下來，巨大的身子靠近門口，仔細的看着江子兮，許久之後才說道：
“你這丫頭……還不到一百歲？”
“不對，你說小公主已經死了上百年那就是死了上百年了？我憑什麼信你？”
“說不定小公主纔剛剛死在你手上！所以你身上纔會沾滿了她的氣息。”
江子兮正準備解釋，但她還沒有說話，便聽見九歌沉沉的說道：
“妖界小公主若若，確實是死了，而且死了近乎兩百年了。”
冥衣愈發癲狂：“我不信！我不信！你們一定是騙我的！一定是騙我的！”
它愈發瘋狂的刨着禁制，隨即眸子猩紅的朝九歌撲去，想要將九歌嚥到肚子裏面去解氣。
“我就是她的轉世！”江子兮突然說道。
此話一出，九歌瞬間呆滯在了原地。
江子兮居然連這個都知道？
誰告訴她的？
天宮裏面，沒有多少人知道若若的存在，也沒有多少人敢私下說出若若的名諱。
江子兮出生不久，應該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又怎麼可能知道她就是她的轉世？
“你說的，都是真的？”
其實在聞到江子兮氣息的那一瞬間，他便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但是他卻不願意相信，那小糰子一般的小娃娃已經死了。
可如今，也由不得他信不信了。
江子兮點頭：“是，但又不全是，我是她的轉世，卻只是她一魄的轉世。”
九歌臉頰微顫，連她是若若一魄靈魂的轉世……她也都知道麼？
那她是不是早就知道尊上想對她做什麼，所以她纔會那般怕尊上？
怪不得以往她那般喜歡尊上，可後來卻避之不及。
原來是這樣……原來她都清楚……
冥衣龐大的身軀匍匐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江子兮：
“難怪你身上若若的氣息如此之淡薄，也如此之雜，原來是這樣。”
“想來當年你娘一個凡人，承載不了仙人之氣，所以若若的一魄纔會藏在你身上。”
“難怪了……難怪了……”
冥衣自言自語了很久之後，十分憐惜的擡眸看着江子兮，隨即說道：
“罷了，你們想拿走什麼便拿走什麼吧，我不攔着了。”
九歌回過神，複雜的看了江子兮一眼，隨即才走到玉棺前，推開了棺材板子。
玉棺是透明的，江子兮也能看得清楚棺材裏面是什麼。
一男一女，男子一身白色長坡，已經化作白骨。
女子也是一身白色長裙，卻依舊如活人一般，面容姣好，美貌異常，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九歌愣愣的看着棺材中的女子，手撫上她的臉，面無表情的落下了一滴淚：
“娘，我來了。”
隨即，他將手輕輕覆上女子的胸口，微微用力，胸口便破開了一個大口子，裏面透出了紅色的光。
他從胸口掏出一顆散發着紅色光芒的珠子，在珠子離開女子屍體的一瞬間，那女子屍體瞬間變作白骨，再無一絲生機。
這……便是九竅玲瓏心！
冥衣看向九歌：“她是你娘？居然是九竅玲瓏心，你娘是狐族人？”
九歌將九竅玲瓏心放入懷中，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冥衣粗大的鼻孔嗅了兩下：“嘖嘖嘖，爲了一顆九竅玲瓏心，就讓你娘變作白骨，你這孩子，倒是有孝心得很吶。”
九歌木着臉，拿起放在一旁的劍走到門口：
“與你無關。”
冥衣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要這九竅玲瓏心做什麼？我可是記得，狐族的九竅玲瓏心，可以重塑仙人的身體。”
“怎麼，你來之前就知道會被我咬下一條胳膊，所以才眼巴巴的要這九竅玲瓏心？”
九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讓開。”
彼時站在門外的江子兮面色瞬間煞白。
九竅玲瓏心，可以重塑身體？
所以九歌此前來，是爲了妖界小公主若若？
不對，應該說，他此前來，是爲了太上老君？！
那他之前同太上老君之間的恩怨，難道……都只是做戲給她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