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下樓的時候,趙翰墨正半躺在沙發上看報紙,看到江家登在報紙上的消息的時候,將報紙扔在了一旁。
“她還不肯喫飯嗎?”趙翰墨問道。
李媽笑容稍微正常了一些,卻還是刻板得詭異:
“已經肯喫飯了,少爺不用擔心。”
趙翰墨面色微微柔和了一些,但看到報紙上江子兮的照片的時候,還是透露出一絲陰冷:
“日後她如果再不願意喫飯,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
……
李媽準備的飯菜很豐富,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原主被抓來一個星期,整整一個星期沒有怎麼喫飯,以至於現在餓得發慌。
所以一盤子肉菜都被她喫得精光。
李媽進來收拾盤子的時候,見盤子如同被舔過的一樣乾淨,不由得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江子兮。
她也沒有說什麼,抱着盤子就下樓了。
只要江子兮不想着如何逃離就好,她真的不忍心見趙翰墨再那樣傷害自己了。
趙翰墨正巧從後院回來,用手帕擦乾淨了手上的血:
“她還在哭鬧嗎?”
李媽搖頭:“已經睡下了,今天她什麼都沒有說,不哭不鬧,飯也喫得乾乾淨淨的。”
趙翰墨有些驚訝的擡眸,眸光逗留在乾淨的盤子上,頓了一下,隨即點頭:
“我知道了。”
他換上拖鞋,泡了個澡,裹着浴巾去了江子兮的房間。
燈還開着,但牀上的女孩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
趙翰墨上前,關了燈,頭抵着女孩的柔軟清香的頭髮,心裏頭安定了許多:
“別再想着逃跑了,知道嗎?”
第二日一早,當江子兮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張陌生的面容的時候,想都沒想便將那人給踢了下去。
趙翰墨清醒了過來,周身如同沉睡的獅子被驚醒一般,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他如墨一般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江子兮,喉嚨因爲他咽口水的動作一上一下的轉動着。
江子兮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江子兮立馬下牀,蹲在趙翰墨的跟前,想扶起他,卻又不敢碰他,“你疼嗎?”
看着面前的女孩手足無措的模樣,趙翰墨眸子微眯,她在打什麼算盤?
以江子兮的性格,絕對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關心他。
她現在應該是想着怎麼殺了他吧。
呵,她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絕情啊。
趙翰墨一手撐起身子,將浴袍攏緊,背對着江子兮,略微淡漠的說道:
“不管你做什麼,都逃不掉的。”
看着趙翰墨離去的背影,江子兮略帶疑慮。
趙翰墨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爲什麼不折磨她?
雖然這個想法頗爲犯二,但她不得不這樣想。
因爲按照原文來說,她僅僅是因爲笑得不像原主都會被他折磨,可爲什麼現在就算是踢他下牀都不會生氣?
更加詭異的是,他怎麼會出現在她的房間裏面?
他不是從來不碰她們這些女生嗎?
按照他的話來說,她們雖然跟王曦長得相似,但她們這些替代品不配被他碰。
江子兮知道趙翰墨的人設與原文中可能會有些出入,但這出入……也太大了吧。
以至於她根本想不通他現在的行爲模式到底是爲什麼。
不過江子兮想,不管他到底有多少變化,但至少對王曦的愛意是不變的吧。
到時候江家的所有人應該也不會出事了。
鎖鏈很長,江子兮喫完早飯之後,就從書櫃上拿起一本書坐到陽臺上,呼吸着新鮮空氣,慢慢的看書。
當徐遠達走進屋子的時候,正巧見到了這樣一幕。
女孩一身白色衣裙,沐浴在光中,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眉眼溫柔,手中的書更襯得她安靜異常。
徐遠達險些以爲自己走錯了屋子。
那個瘋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安靜了?
“你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徐遠達深吸了一口氣,如同以往一般假笑着走了進去。
江子兮放下書,擡頭看向徐遠達。
他是她的心理醫生。
嗯……不能這樣說,應該說徐遠達是趙翰墨的私人心理醫生。
爲了讓這些女孩不被囚禁折磨出毛病,所以趙翰墨會讓徐遠達爲她們治療。
原主在這裏最爲熟悉的人,就是徐遠達。
徐遠達放下手中的公文包,搬開一個椅子坐在江子兮的身旁,隨意找了個話題說道:
“在看什麼書?《茶花女》?你喜歡這本書?”
他說話十分放鬆,但腳還是不自覺的往江子兮反向轉動着。
證明他非常想離開這裏。
江子兮看向徐遠達臉上的傷疤,他這條傷疤,是前天被原主抓的。
當時那場面,血淋淋的,難爲徐遠達還敢一次次的再跟她說話了。
“嗯,喜歡。”江子兮回答道。
徐遠達原本想要躲開的身子微微一頓。
她不是應該大吼一聲,然後與他廝打一番之後,纔會平靜的聽他說幾句話嗎?
按照她的話來說,她在這裏很壓抑,必須找一個人出氣。
而她最容易接近的人,就是他。
所以現在面前這個安靜溫順的女孩到底是誰?
如果不是長得一樣,他險些都要懷疑她不是江子兮了。
“江小姐,你……”
徐遠達又想說些什麼,卻被江子兮制止了。
於是徐遠達就那樣坐在陽臺,曬着月光,陪着面前的姑娘看書,然後……睡着了。
他醒過來的時候,江子兮已經不在椅子上了,他慌忙的起身尋找,身上披着的毯子瞬間落在地上。
待看到江子兮站在不遠處的陽臺,觀賞後院的花時,他狠狠的鬆了口氣,看到地上的毯子的時候,不由得有些驚訝。
她……還幫他披毯子?
“咔嚓。”門鎖被打開。
江子兮聽到聲音,拉回思緒,轉頭看向依舊一身西裝的趙翰墨,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於是盯着他的白襯衫,輕輕的說道:
“你回來了?”
她的聲音過於柔和,不帶一絲敵意,他緊繃的面色微微鬆動了下來:“嗯。”
徐遠達則適時的離開了。
趙翰墨走到陽臺,坐到剛剛江子兮坐的椅子上,頭倚靠在椅子的軟枕上,語氣有些疲乏:
“子兮,過來。”
子兮?
這個親暱的稱呼叫江子兮又是一頓。
趙翰墨從來不會記她們名字的。
從上一次趙翰墨叫她名字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現在這般親暱的稱呼,更是叫江子兮有些毛骨悚然。
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