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對江子兮來說是忠貞,但對施施來說,這麼多年的情義,一下子斷得乾乾淨淨的,未免是有些絕情了。
“仙兒,你說夫君心思那麼細膩的一個人,卻不再去管施施姑娘的事情。”
“你說他說是不是在暗示我,此事他不便再管,想悉數教給我去管?”
江子兮一邊看着銅鏡描眉一邊問道。
寧仙兒聽到‘夫君’二字,給江子兮遞眉粉的手猛的一頓。
心思細膩?
或許……江子兮是誤會了什麼。
以前的姜哲,那是真的是心思細膩,性子又好,又懂得隱忍。
但成親之後的姜哲卻似乎變了一個人。
對萬事都冷漠,唯獨對江子兮溫柔細膩。
其實她之前還以爲,姜哲是在江子兮面前演戲,因爲他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些。
但事實上,不是這樣的。
姜哲看江子兮的眼神,溫柔得都要溢出水來了,那種思慕愛戀的神情,是裝不出來的。
更何況,他確實是事事緊着江子兮,對她的事情,從不怠慢。
“或許……是的吧。”寧仙兒敷衍的說道。
事實上在她看來,姜哲就是冷情罷了。
江子兮眉眼一挑,笑了:
“我就曉得是這樣的,前些日子夫君不是開了個茶樓麼?似乎還是有些銀子可賺的吧。”
“明日你隨我去他書房,盜些銀子出來。”
寧仙兒:“……”
那茶樓豈止是賺錢,簡直是賺瘋了好嗎?!
姜哲簡直是個賺錢奇才。
只是姜哲的錢……她如何敢偷?
“郡主……要不咱們還是去跟侯爺說一聲吧。”寧仙兒說道。
找江候要錢都比找姜哲要錢要來得好。
雖然姜哲事事都緊着江子兮,但茶樓的事情,他可半點沒有讓江子兮插手,怕是早就有了自立門戶的打算。
若是他知曉江子兮偷了他的錢,會不會從此跟江子兮決裂?
這還真說不好。
江子兮疑惑的看了寧仙兒一眼:
“偷夫君的錢,爲什麼要跟爹爹說?”
寧仙兒:“……”
這不會察言觀色的呆子。
最終,江子兮還是偷偷進入了姜哲的書房,見到滿櫃子的銀票,不由得愣住了:
“夫君竟如此有錢的麼?”
因爲沒有鑰匙,所以她將櫃子扣了一個洞,隨手抓了一沓銀票。
正準備離開,卻聽見身後響起了一個溫柔的聲音:
“娘子這是在做什麼?”
江子兮將錢收到身後,有些尷尬的笑了。
若是讓他知曉這錢是拿去救濟施施的,怕是會嫌棄她多管閒事。
“那啥,我就是見你整日都呆在書房裏,所以專門進來看看,看這書房裏是不是有什麼奇珍異寶……”江子兮隨口胡謅。
姜哲哪裏不曉得她在做什麼,但卻笑得愈發開懷,他伸手攬住江子兮的腰,臉蹭了蹭她細嫩的臉頰,親了一口才說道:
“難不成你是怕這裏有什麼美人圖冊,所以喫醋了?”
如此親暱的舉動叫江子兮尷尬的輕咳了兩聲。
姜哲環在她腰間的手將她手上的銀子悉數拿了去:
“娘子缺銀子麼,爲何不跟我說一聲?”
江子兮抿了抿脣。
怎麼說她也是郡主,有月俸的好吧,怎麼好隨意開口找人要錢?
她也是要臉面的好不啦?
姜哲見她一副小執拗的模樣,不由得嘆了口氣:
說着,將鑰匙遞給了江子兮。
見江子兮笑得合不攏嘴,姜哲不由得擡頭摸了摸她的頭,但眼底卻閃過一絲無奈。
怎麼跟個孩子似的。
不遠處的寧仙兒聽到姜哲將鑰匙交給江子兮,不由得一愣。
原來姜哲沒有想過要自立門戶麼?
她往門內看了看,只見姜哲攬着江子兮的腰,護着她不讓她摔到,而江子兮手中拿着鑰匙,笑得竊然。
窗外有光透入,灑在二人身上,宛若神仙眷侶。
寧仙兒不由得笑了,或許真的是她想得太多了。
可待江子兮離開書房之後,整個書房的氣息又瞬間降了下來,叫人不寒而慄。
她這時才明白,姜哲確實是個冷情之人。
只是這冷情,與江子兮無關。
……
“施施姑娘,有人要見你。”們被推開,走進一個小姑娘說道。
施施姑娘肚子已經七八個月了,鼓起來十分明顯。
她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眼神淡漠:
“我之前便同媽媽說過,不接客了。”
這些日子,她過得很艱難。
她雖說有不少積蓄,但老鴇就是不讓她離開,還逼着她把這孩子打掉。
她曉得老鴇也是爲了她好,但是這孩子,她想留下來。
爲了保住這個孩子,她廢了不少功夫,到如今,已經有些精疲力盡了。
“施施姑娘,不是接客,是個女子,她說她是姑娘的朋友。”
朋友?
施施自嘲了一下,在這世上,她哪裏來的什麼朋友?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猛的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那人可有說她叫什麼名字?”
小丫頭搖頭:“只是說姓江。”
果然是她。
施施無奈一笑,這種地方江子兮來了一次也就夠了,居然還來第二次,她當真不怕旁人的閒言碎語?
她似乎明白江子兮在京城的名聲爲何越來越臭了。
“罷了,讓她進來吧。”
很快,江子兮和寧仙兒便走了進來。
“施施姑娘,我來看你了。”
施施擡頭,看向門口笑意盈盈的江子兮,微微一愣。
江子兮雖然衣着並不華麗,但她卻覺得她身上散發着光彩,將整個房間的暗處都照亮了。
施施摸着肚子笑,話語卻十分刻薄:
“你怎麼來了?是專程來嘲諷我的麼?”
江子兮說明了來意,將銀票、賣身契還有地契都交給了施施:
“我已經跟老闆買下了你的賣身契,什麼時候離開都由你自己,這房屋銀票都是姜哲讓我給你的,但他最近太忙,所以沒時間來看你。”
“當然,有時間我也不會讓他來見你的。”
安排自家夫君跟小情人見面,那場面……說不出的詭異。
所以還是算了。
施施看着手中的一沓銀票和各種契約,先是一頓,隨即眼眶微紅。
姜哲給的?
她不信。
姜哲現在恨不得早些同她劃清界限,怎麼可能還會來幫她。
這些東西,都是江子兮的吧。
她擡眸看向面前眉眼如畫的女子,聲音軟了下來:
“江子兮,你真是我見過最蠢的姑娘。”
也是她這麼多年,最喜歡一個的姑娘。
江子兮:“……”
啊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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