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娘頓了一下,不屑的看向江子兮:
“你在胡扯些什麼?你哪裏能賺這麼多的銀子?這些銀子到最後還不是從我兒子身上薅的?”
羊毛都得出在羊的身上。
江子兮手又敲了敲桌面,那力度叫許大娘的心莫名的跳動了幾下,很是不安。
“不知欣子酒樓你可有聽說過?”江子兮問道。
許大娘一愣,欣子酒樓?
這誰沒有聽說過?
欣子酒樓的名氣大得,就是初來京城的老蔣和周氏都有聽說過好嗎?
那可是京城最大的酒樓,背後還有攝政王撐腰,去茶樓聽說書的有時候都能聽到這欣子酒樓的傳奇事蹟。
以這酒樓的名聲,很難有人沒聽說過吧。
許大娘揚起腦袋很是傲氣說道:
“我兒子可是大官,我連去都去過,又怎麼能沒有聽說過?我告訴你們,那欣子酒樓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他們每日只收一百個客人,就是攝政王也得按規矩來。”
她並不知道攝政王是什麼人,但只要跟皇室搭邊的,她都覺得是人上人。
許大娘一副回味的模樣:
“那欣子酒樓的飯菜滋味可不是尋常酒樓可比的,那醉鴨,嘖嘖嘖,味道我現在都還記得呢!好喫得不行!”
說罷,她轉頭蔑視的看了一眼老蔣和周氏,比起兩個手指頭:
“那地界可不是你們這些窮苦人家可以去得起的,一頓飯菜少說這個數!”
老蔣抿了抿脣:
“二兩銀子?”
許大娘冷哼一聲:
“二兩銀子?你開什麼玩笑?是二十兩!二十兩你們見過麼?”
她當時付銀子的時候,手都是抖的。
老蔣和周氏面面相覷,不敢說話。
一兩銀子就足夠他們活好些日子了,一頓飯菜二十兩銀子,那得是什麼地界啊?
江子兮笑:
“那你可聽說過,這欣子酒樓的二老闆是誰?”
許大娘斜了江子兮一眼:
“喲,你還知道這欣子酒樓二老闆的事情呢?”
她身子前傾,一臉八卦的說道:
“你們是不知道,這欣子酒樓二老闆可神祕了,聽說生得那叫一個傾國傾城,整個欣子酒樓都是由她一手創立的,全樓上下每一個人提到她都是一副敬重模樣。”
她一臉放空,滿臉嚮往之色:
“聽說還是個芳齡二八的姑娘,也不知是哪家的閨女,竟有如此手段,撐起一座酒樓。”
若那個人是她就好了。
那她豈不是會數錢數到手軟?
江子兮點了點頭:
“那你可聽說過那她的名諱?”
許大娘不屑的看了江子兮一眼:
“這我自然是知道的,你們也不知道是碰了什麼運氣,竟跟那二老闆一樣的姓氏,她叫蔣子兮,這名字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名字。”
江子兮:“……”
這誇讚誇得她猝不及防。
蔣子兮?
老蔣和周氏頓了頓,不可思議的看向江子兮。
他們家閨女……也叫蔣子兮。
竟同名了?
“許大嬸子,你知道我叫什麼嗎?”江子兮問道。
許大娘不屑的看了江子兮一眼:
“不就是二丫嗎?你還能叫什麼?”
“我總不至於一輩子都叫整個名字吧,好巧不巧,我爹孃給我取的名字就是蔣子兮,而那欣子酒樓的二老闆,恰巧也是我。”
許大娘:“???”
老蔣:“???”
這牛是真的吹大了。
老馮:“???”
周氏:“???”
“你可別開玩笑了!欣子酒樓的二老闆生得那叫一個傾國傾城,你就是想冒充,也得找個醜的冒充好吧。”許大娘大笑着說道。
這絕對是她今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江子兮:“……”
這年頭,說真話怎麼就沒有人信了呢?
還是得怪傳言害人。
許大娘和老馮笑完之後,看向江子兮,本以爲江子兮會羞愧無措,還準備說幾句嘲諷的話,卻見江子兮面色不變,眉眼平靜,一句解釋都沒有。
就是因爲沒有解釋,才更讓人覺得她這話的真實性增加了不少。
她不會真的就是這欣子酒樓的二老闆吧?
怎麼可能!
江子兮等他們平靜下來,才緩緩的說道:
“這件事情的真假以後你們自然會清楚,我現在再說第二點,我與馮子臣的婚事,是他特意去求皇上下的旨,不是我求着他,而是他求着我。”
反正馮子臣不在,隨她怎麼胡謅都行。
她擡眸:
“還有,這婚事是皇上下的旨,他就是日後厭棄了我,想給我苦日子喫,也得想想他也沒有本事跟皇家作對。”
許大娘臉色瞬間一白。
對啊,她怎麼把這一點給忘記了。
這婚事可是聖旨啊,若是日後馮子臣想要辜負江子兮,那就是明晃晃的打皇上的臉,那他在朝中……怕是沒什麼好日子吃了。
江子兮繼續說道:
“再說了,他就是厭棄我,想休了我,那也沒關係,我離開之後,照樣可以活得風生水起的,萬萬不會落到你們嘴裏那麼慘烈的下場。”
許大娘和老馮是不願意相信江子兮的話的,但江子兮說這話的時候,連音調都沒有變一下,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支撐着她,她怎麼可能如此平穩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所以她說的,很有可能都是真的。
許大娘嚥了咽口水:
“你……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江子兮笑:
“也沒什麼,只是想讓你知道,在這個家裏,你還不能在我頭上作威作福,同樣的,你也不能在我爹孃頭上作威作福。”
她擡手托起下巴:
“咱們明面上快要要成爲一家人了,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所以你日後還是離我和我爹孃遠一點,否則,後果自負。”
馮子臣有手段困住她,那她自然也有手段讓許大娘等人在京城混不下去。
不過就是撕破臉而已,她未必會怕他。
只是在這之前,她得好好計劃一下,怎麼把老蔣等人都安定好,讓馮子臣的手伸不到那麼遠。
江子兮聲音依舊平平淡淡的,沒有一絲戾氣,但許大娘卻狠狠的抖了抖,沒由來的覺得面前不動聲色的女孩駭人異常。
這種駭人的感覺,她只在馮子臣身上感受過。
這是許大娘第一次明白,江子兮不是依附着馮子臣,她和馮子臣,本身就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一樣的無畏。
一樣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