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一頓：“不如你先說說看你的計劃，我再考慮到底要不要跟你合作。”
江子兮笑：“你空手套白狼？這可不行。”
安然盯着江子兮平靜的臉，沉默半晌：“我不能答應你。”
成敗不定的事情，她不敢去賭。
更何況那人是曲謝，她並不覺得江子兮一個作品能贏過主人。
安然的反應在江子兮的意料之中，她聳了聳肩：
“不用拒絕得這麼快，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唔，三天夠嗎？三天後，你再給我答覆吧。”
安然抿脣，不再說什麼，抱着炸雞可樂走了出去。
她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裏面傳來一聲輕快的聲音：
“我等你哦~”
安然手一頓，頭也沒回的往外走，似乎生怕被什麼東西纏上一樣。
“吱……”
門再次被關上，江子兮鬆了口氣，她擡頭看了一眼攝像頭，眸光微深。
剛剛安然似乎只在意攝像頭，而並不在意竊聽器，爲什麼？
她們剛剛說的話，並沒有被竊聽？
難不成曲謝暫時沒有在這裏？
江子兮眸光一閃，挪到之前掉銀針的地方，艱難的用被反着銬住的手撿起銀針，然後挪了回去，慢慢的將銀針插入鎖口。
可鎖口毫無反應。
江子兮嘴角一抽，只得將銀針拿出來，插在袖口裏藏着。
現在她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那就是等。
……
彼時曲謝被季晨等人灌了不少酒，看起來醉醺醺的，他歪歪扭扭的站起來，滿臉通紅：
“不行了，不能再喝了，今天我買單，你們誰都不要跟我搶。”
季晨和韓塵託着下巴。
他們看起來是會搶着買單的人？
曲謝：“……”
這絕對是最尷尬的一次搶單。
服務員很快走了過來：
“先生您好，結賬是嗎？你們這裏一共消費一萬五千四百四十九元，請問現金還是支付寶？”
曲謝勉強睜開眼睛，艱難的把賬結了之後，對季晨等人醉醺醺的笑了笑：
“我去趟洗手間，馬上就回來……”
季晨聳肩：“好，等你。”
倒是韓塵有些不好意思，他起身扶了一下曲謝：“老曲，你看你，怎麼喝這麼多？”
曲謝比着手指頭，比了很久才結結巴巴的說道：
“就……就高興嘛！咱們……咱們這麼久不見……”
說着，他推開韓塵，暈暈乎乎的朝衛生間走去。
韓塵坐下，擔心不已：
“我說季晨，他真的是兇手嗎？我看着怎麼不像啊？”
不管從哪方面看，曲謝都是一個斯文不已的翩翩公子，待人客氣，溫文爾雅，雖然已經掌握了不少證據，可他還是不敢相信這個人會是兇手。
季晨冷笑：
“當然不像，如果像的話，他早就落網了。”
彼時搖搖晃晃來到衛生間的曲謝，在對上鏡子之時，眼神瞬間恢復清明，他眯起眼睛，眼底滿是狠意。
季晨，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他洗完手，深吸了一口氣，又恢復醉醺醺的模樣，暈暈乎乎的走了出去。
……
回到診所，曲謝在安然的攙扶下上了二樓，進入辦公室之後，他睜開眼睛：
“他們離開了嗎？”
曲謝往一旁的沙發上躺了下去：
“晚上他們很有可能會折返回來，偷偷摸摸的進來，到時候你給江子兮下點藥，讓她晚上不要醒過來，其餘的，一切按照計劃進行。”
安然抿脣：“好。”
她給曲謝倒了杯濃茶：
“曲醫生，你既然擔心江子兮會被救走，那咱們爲什麼不直接把她……以除後患？”
說着，她做了一個割脖子的動作。
曲謝喝下茶水，眉頭皺成一條線，他打了個嗝，酒氣噴得整間屋子都是，他復又躺下，搖了搖頭：
“別打小子兮的注意，對她，我自有安排。”
安然臉瞬間白了下來：
“安排？什麼安排？曲醫生，難道她不就是一個失敗的作品嗎？”
曲謝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意：“她不一樣。”
她是個很特別的失敗品。
因爲即便是回收方式，都讓他覺得很激動。
安然心中惴惴不安，但面上卻顯得更加溫順誠服，她沉默良久，還是問道：
“她……有什麼不一樣的？”
她沒有得到回答。
她疑惑，朝曲謝看去，只見曲謝已經沉睡了過去，即便是睡着了，他的嘴角也帶着笑意。
是因爲江子兮？
安然狠狠的咬住下嘴脣，手顫抖個不停。
江子兮說的是真的！她在曲謝心中真的是個不一樣的存在。
她不是一個失敗品，而是一個即將被重新培養的作品！
安然深吸了兩口氣，勸自己安定下來。
沒事的，沒關係的，江子兮即便是被再次培養又怎麼樣？沒有人能比她做得更好！
她會永遠是曲謝最好的作品！
雖然不停的這樣自我暗示，可安然這裏卻明白，不是這樣的。
她想要答應江子兮，想要和江子兮合作，想要一輩子將曲謝留在自己身邊，可問題是，她不想輕易背叛曲謝。
如果可以，她怎麼都不想走到那一步。
安然跪在曲謝身邊，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隨即起身走了出去。
……
晚上七點。
“吱……噠噠噠……”
聽到皮鞋和地面發出“噠噠噠”的聲音，江子兮就明白，來人是曲謝。
迷迷糊糊的江子兮瞬間清醒了過來，她防備的朝門口看去，只見穿着白大褂的曲謝走了進來。
他拿下眼鏡，蹲在江子兮跟前，嘴角勾起詭異的笑容：
“說吧，中午跟安然說了什麼？我看你們似乎聊了很久啊。”
江子兮肚子餓得有些難受，有些虛弱，面上卻不顯：
“安然啊？那個姐姐很有意思呢，聽說是沒有共情能力，我很好奇，所以多問了兩句。”
曲謝帶着塑膠手套的手勾起江子兮的一根頭髮，語氣陰冷：
“不要跟我耍花樣，我告訴你，這世上，誰都有可能背叛我，可安然不會，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江子兮眯起眼睛。
果然，曲謝知道安然喜歡他。
並且就是以此來利用她的。
江子兮對上曲謝陰惻惻的眸子：
“我其實很想知道，你這樣的人，爲什麼會擁有那樣的追隨者，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