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陳永仁的打趣，原本還有些緊張的何家安與唐飛都微微放下心來。
阿鬼等人可不知道身後有三個傢伙把他們當作演員一樣看熱鬧，即使知道了，他們也顧不了這麼多。
看着廢棄舊樓窗口後一個個手持武器的傢伙，阿鬼等人後退到車後一人高的草叢中，不斷地反擊。
“砰、砰、砰……”
“咦，這五個人很不錯啊！”看着前方阿鬼等人的反擊，陳永仁有些驚訝。
論人數，舊樓的里人明顯要多於阿鬼五人。論地形，舊樓中的人站在高處。無論是視野，還是武器的射程，都要優於阿鬼等人。
結果現在的情況卻是，阿鬼五人竟然壓着廢棄舊樓的人打。
想了想，陳永仁掏出手機，撥下了一個號碼：“是我，方便說話嗎？”
何家安與唐飛對視一眼，都有些好奇陳永仁聯繫的是誰。
“……我今天去奧比餐廳喫飯，偶然遇到洪文。然後他被人追殺，我很好奇，是不是你們忠信義做的？”
陳永仁的手機質量很好，何家安與唐飛聽不見電話另一端的聲音。
但是，二人都隱約猜出了陳永仁聯繫的傢伙。不是連浩東那傢伙，就是素素那個女人。
幾分鐘後，陳永仁點了點頭：“嗯，好的，我知道了。先這樣，再見。”
掛斷電話，陳永仁繼續欣賞着前方的戰鬥，嘴裏解釋道：“連浩東跟我說了，是忠信義乾的，他們暗中聯繫了奧比餐廳的老闆肥伯，從他那裏打探到洪文的行蹤後，就讓槍手動手了。”
“奧比餐廳，”何家安有些詫異：“他一個小生意人哪來的膽子對付江湖大佬。”
“狗屁的小生意人，”陳永仁搖了搖頭：“這家餐廳的老闆在江湖上輩份可不低，當年和洪家兄弟的父親一起闖蕩江湖，是個實打實的老江湖。只不過隨着洪家兄弟掌控公司，他才和其他老傢伙逐漸退出公司。不過嘛，”
說到這裏，陳永仁看了兩人一眼：“和那位雷美珍一樣，這個老傢伙也喜歡賭博，技術又不行，欠了一大筆錢。這個時候，忠信義又出現了。加上老東西一直對洪家兄弟掌控公司不滿，所以就同意了忠信義的要求，和他們一起合作。”
“嘖嘖，忠信義這羣傢伙佈局還真深啊！”聽完了陳永仁的解釋，何家安搖了搖頭。
“那是，否則地話，忠信義怎麼可能是新界北江湖上最大的勢力。”對於忠信義的強大勢力，唐飛是三人中最有感觸的：“而且，忠信義和洪家兄弟一直就有衝突。雖然洪家兄弟的生意範圍很廣，但是藥品生意是他們收入很大的來源。正所謂同行是冤家，所以這些年忠信義和洪家兄弟之間的衝突越來越大。只不過忠信義高層很有分寸，他們雖然勢力強大，但也知道不能樹敵太多。爲了不想顯得喫相太難看，所以他們即使要解決敵人，很多時候都是暗中動手。”
“沒錯，”陳永仁點了點頭：“所以忠信義在暗中與肥伯達成合作後，就聯繫了一批殺手，專門用來對付洪家老大。不過可惜啊，阿鬼這幾個傢伙太能幹。否則的話，洪家兄弟早就被幹掉了。那樣的話，忠信義就會扶持肥伯掌控公司。一旦忠信義達到了目的，他們在新界北的勢力又更大了。”
想到電話中連浩東對阿鬼等人的怨恨，以及對洪家兄弟有這幾個手下的些許羨慕，陳永仁笑了笑：“叫阿來的這幾個傢伙，確實不錯。”
從連浩東的口中，陳永仁進一步地瞭解了阿鬼五人的情況。
不提外號‘鬼見愁’的阿鬼和聲勢越來越猛的阿來。一頭黃髮的Mike槍法很好，阿信的身手很好。至於阿肥，則是個槍械專家。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五人的組合，在新界北江湖中很有殺傷力。
否則地話，洪文和洪南早就被人幹掉了。
“唉，”似乎想到了什麼，唐飛突然搖了搖頭：“我雖然以前沒和阿鬼打過交道，但也沒少聽過這傢伙的事情。這個人雖然是混江湖的，但其實並不怎麼喜歡幫派生活。據我所知，他私下裏開了一家理髮廳。很多時候，更多的還是當個安穩的理髮師。”
“理髮師，”何家安詫異地看向唐飛。
“確實如此，你說是不是很有意思？”看着窗外的戰鬥場面，聽着一連串毫不停頓地“砰、砰、砰”槍聲，陳永仁嘴角微微翹起。
當然了，這個主意想要實現，那需要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前面阿鬼那幾個人得活下去。
與唐飛相比，何家安要更加的瞭解陳永仁。從陳永仁的話中，他聽出了點別的意思：“阿仁，你對阿鬼這些人有想法。”
這話一出，同樣盯着窗外槍戰的唐飛立刻扭頭看了過來。
陳永仁也沒有隱瞞兩人：“沒錯，本來我就一直在考慮一件事情。如果把忠信義那些傢伙都解決了，接下來警方該怎麼掌控新界北的江湖勢力。但是現在，我好像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唐飛和何家安立刻明白了過來：“陳Sir，你想扶前面這幾個傢伙上位。”
雖然陳永仁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事後要幹掉連浩東，但是唐飛和何家安都很清楚，陳永仁壓根就沒打算放過連浩東那傢伙。
“沒錯。”陳永仁並不隱瞞自己的想法。
“那我們現在要不要出手？”
對於何家安的疑問，陳永仁搖了搖頭:“如果他們連樓內這些人都搞不定，那這五個傢伙還是去死好了。想在江湖上混，廢物是沒有活下去的資格。”
就在陳永仁三人一邊聊着天，一邊欣賞着前方的戰鬥時，阿鬼五人已經悄悄地兵分兩路。
槍法最好的Mike帶着阿肥和阿信繼續呆在草叢中，保持着對舊樓的壓制。
阿鬼與阿來則蹲在草叢中，快速繞道，向着廢棄舊樓行去。
因爲角度的關係，陳永仁三人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不過半分鐘後，他們發現原先密集的槍聲，突然消停了。
“咦，這麼快就搞定了，他們怎麼做到地？”看着走出草叢的Mike三人，何家安很是困惑。
陳永仁搖了搖頭：“我們這個角度不可能看見所有經過，不過這都沒關係。既然他們能搞定這幾個傢伙，那就證明了他們的能力。”
看着緩緩走向廢棄舊樓的兩瘦一胖三個身影，陳永仁啓動汽車，轉動方向盤，快速離開。
“唐飛，動用你在新界北江湖上的關係，我要多瞭解一些關於洪家兄弟的關係。”
“好的。”
“何Sir，你……”
就在陳永仁開始向唐飛和何家安安排工作的時候，廢棄舊樓內，阿肥與阿信手持武器，分列兩邊站立。
Mike坐在長桌邊的椅子中，看着對面的殺手老大，一臉的得意。身爲五人中槍法最好的人，他可是幹掉了對方最多的人。
阿來拿起殺手老大面前的一張紙條，看清上面的文字，看了殺手老大一眼。走到阿鬼身邊，把紙條遞了過去。
接過紙條，看了上面的文字後，阿鬼微微皺了皺眉，很快撥通了洪南的手機：“這夥殺手搞定了，另外我們還查到了一點消息。這些人之所以很清楚文哥的行蹤，恐怕和奧比餐廳的肥伯有關係。”
洪家兄弟公司的一間辦公室內，聽着電話內容的洪南有些驚訝。看了周圍幾名手下一眼，淡淡道：“明白……，啊，哦，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洪南伸手，緩緩地敲起了桌子：“噠、噠、噠……。”
半分鐘後，安靜的辦公室內響起了洪南陰冷的聲音：“老不死地，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話音落下，洪南撥通了洪文的電話：“大哥，查到了，殺手都幹掉了。阿鬼他們發現，是肥伯那……。”
“嗯，我知道了，幹掉他。”洪文的聲音很平靜，就好像他要幹掉地不是一個從小看着他長大的叔伯，而是路邊一隻可以隨時踩死的螞蟻。
“是。”
......
四十分鐘後，奧比餐廳。
看着不停喫着食物的老年胖子，洪南整了整脖子上的銀色領帶，好奇道：“你一個人喫這麼多，難怪這麼胖。我建議你還是去檢查一下血壓和膽固醇，小心對身體不好。”
不理會洪南話中的調侃，肥伯一口麪條，一口菠蘿包。然後，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檸檬汁。
“從前，我拼了老命，只爲了喫一頓好的。這次是我乾的，失敗了，我認命。反正人都會死，早死晚死而已。”看着表情冰冷的洪南，似乎想到了什麼，肥伯笑着搖了搖頭：“當年我和你老爸一起在江湖上打拼，把幾個人的小團伙，擴大到一個大勢力。這個過程中，大家都下了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