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基本上知道了陳永仁的所有計劃，但是親耳聽到這四個字，不提有心反對的廖志宗，越來越支持陳永仁的唐飛也是感到了一絲寒意。
因爲，那可不是十幾人，或者幾十人，那是幾百人甚至更多的性命。
非戰爭年代，一下子死這麼多人，簡直是難已想像。
相比起這兩人，何家安和李鳳儀倒是自然很多。
原因很簡單，先前新界南江湖的動亂，以及因此死去的大批社團人士，已經讓兩人接受和適應了陳永仁的手段。有些事情，見多了，也說習慣了。
事實上，這些年來，這樣的事情有過好幾次。而且，基本每次都跟陳永仁有關。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陳永仁纔有了‘警隊殺神’的外號，江湖勢力也纔會極其忌憚陳永仁這傢伙。
當然了，因爲陳永仁過於暴戾的手段，警方內部也有很多溫和派看陳永仁不爽，比如那位剛剛成爲高級助理處長，主管財務、政務及策劃處的劉傑輝。
但是，有着李文彬等一干崇尚鐵血政策的高層支持，再加上陳永仁習慣放火毀滅各種證據的洗地方式。所以那些人到目前爲止，也不好說什麼。
“呼、呼、呼……”電話另一頭，花弗大口大口地呼出幾口氣，最後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他雖然一直想要解決忠信義，但是隻要想到接下來的大量鮮血與屍體，他就無法控制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
直到此時，陳永仁對待敵人的狠辣，花弗是徹徹底底地感受到了：“我知道了，陳Sir。”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陳永仁笑着掛斷了電話。
花弗收起手機，衝身邊的洪南點了點頭：“已經確定了，連浩龍的人都在裏面，我們開始行動吧。”
洪文並沒有出現在這裏，按照阿鬼等人的意見，他一直呆在某個偏僻的地方。
阿鬼五人組也沒有來，按照他們的說法，一旦洪南這邊搞定連浩龍等人，他們立刻帶人徹底佔領忠信義的大部分地盤。
當然了，這只是明面上的說法。事實上，陳永仁安排了其他事情讓他們去做。
“好，從今以後，新界北江湖就是我們的了。”洪南高興地咧開白森森的牙齒，向着身後衆人揮了揮手。
然後，一羣人拿着各種武器，向前方衝去。
監控畫面中，一羣人手持武器，密密麻麻地衝向了那個破舊廠房。
看着這一切，陳永仁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拿起對講機：“我是陳永仁，是這次行動的最高指揮官。本次行動代號，‘絕戰’。你們聽清楚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一名警員都不許入場。一旦接到我的命令入場，你們必須記住三點。第一，對方手中如果拿着武器，立刻擊斃；第二，對方敢不服從命令，立刻擊斃；第三，對方想要逃跑，立刻擊斃。”
隨着陳永仁這三個立刻擊斃的命令發出，無論是指揮車內的衆人，還是外面的諸多警員，大家都似乎聞到了空氣中有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道。
“各位，你們要記住。對這些幫派分子的仁慈，就是對港島市民、對這些年死去的夥計們的殘忍。想一想被這些混蛋傷害的無辜市民，想一想前些天新界北總署被這些混蛋槍殺的夥計們。你們，明不明白！”
“明白！”雖然知道陳永仁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但是這一刻，所有行動的警員都齊聲喊了起來。
戰爭，一觸即發！
......
“你們聽好了，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或許是因爲年紀大了，再加上已經好久沒有這麼意氣風發地在衆人面前發表演說了。一時之間，連浩龍竟然有種停不下來的感覺。
連浩東和素素還有羅定發對視一眼，悄悄地搖了搖頭，卻什麼也沒說。
連浩龍高興就好，反正，結局已經註定了。
就在這時，安靜地廣場上，突然響起一連串凌亂的腳步聲：“大哥，不好了，外面有很多人殺過來了！”
這話一出，本來還在認真聽講的忠信義幫衆頓時扭頭向身後看去。然後，隱隱地，他們看到了一羣向他們衝來的人影。
“我操，竟然來了這麼多人！”
“慌什麼，我們人也不少！”
“好像是花弗的人，來地正好，我們也省得去找他們了。”
“……”
不理會衆多手下的喧鬧，連浩龍臉上滿是寒霜，死死地盯着外面逐漸清晰的人影。
“這些傢伙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的，他媽的，花弗這混蛋的消息好靈通。”連浩龍已經沒心思去關注到底是怎麼泄露的消息。
“大哥，現在怎麼辦？”看着外面越來越多、越來越清晰的人影，連浩東立刻緊張了起來。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控制，因爲，這根本就不是他和陳永仁事先商量好的計劃。
原先陳永仁和他說的是，等連浩龍把人聚齊後，就去找花弗的麻煩。然後在暗中下黑手，把兩方大佬都解決了。可是現在卻不是這樣，花弗竟然帶人打上門來了。
連浩東腦子不笨，很快想到了這一切肯定和陳永仁有關。不用問，陳永仁那個混蛋一直都在耍他。
“這個王八蛋！”如果有可能的話，連浩東真想拿着手中AK把陳永仁那傢伙給突突了。
可是現在想這些已經一點用都沒有了，而且他也不敢說出來。否則的話，連浩東敢保證，第一個被突突的絕對是他。
不僅是連浩東，素素和羅定發也是神色大變。
二人也知道，他（她）們被陳永仁那個混蛋給耍了。現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不好，不僅連浩龍要完蛋，他（她）們兩人也要完蛋。到那時候，就別提什麼拿錢去享受快樂的餘生了。
“這個混蛋，果然，男人都是騙子，越好看的男人越是騙子。”素素緊握拳頭，嘴脣被咬出鮮血也沒在意。
“素素姐，我們得趕緊想辦法離開。否則的話，我們今天就要交待在這裏了。”羅定發悄悄說道。
“呼，呼，呼，”素素擺了擺手，強行平穩下緊張憤怒的內心：“別緊張，放輕鬆。我們這裏有這麼多人在，總能找到機會逃走的。”
連浩龍可不知道身後幾人的心思，聽了連浩東的話後，他只是拍了拍手中的M1式加蘭德步槍，朝着前方手下們大聲吼道：“弟兄們，廢話我也不多說了。他們既然找上門來了，我們也不用浪費時間去找他們了。現在，拿起你們的武器，給我幹掉他們。”
說話間，連浩龍朝前方越來越近的人羣扣動了扳機。
“砰。”
隨着連浩龍最後這番話和槍響，忠信義所有幫衆紛紛掏出手中武器，朝着外面的敵人衝了過去：“衝啊，乾死他們！”
“殺光他們！”
“我們上！”
“……”
看着轉眼之間，便拿起武器向外面衝去的手下，連浩東悄悄鬆了口氣：“大哥，我們先退吧。”
看了弟弟和身後素素等人幾眼，連浩龍點了點頭，拿起槍，緩緩向後退去。
周圍的一羣保鏢，也攔在連浩龍身前，保護着一干大佬退到更安全的地方。
身爲江湖大佬，哪裏能像那羣小混混一樣拼殺在一線。
送死你去，享樂我來，方是大佬本色。
“砰、砰、砰……”
“啪、啪、啪……”
“哐、哐、哐……”
“……”
“啊，乾死他們！”
“阿黑，操，你們竟然打死了阿黑。忠信義的王八蛋，給老子去死！”
“殺了他們，以後新界北江湖還是我們忠信義的！”
“……”
轉眼之間，三方人馬便戰鬥在了一起。
很快地，以這處破舊廠房爲中心，周圍的一片區域陷入了徹底的喧囂之中。
空氣中的血腥味與火藥味越來越濃，其中還夾雜着濃濃的汗腥味。
遠處的指揮車中，看着監控畫面中倒下的一具具屍體，以及被一層層鮮血染紅的黃土地和綠色草叢，陳永仁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沒錯，就是這樣。盡情地殺吧，殺光你們周圍所有人。你們不死，港島這麼能太平下來；你們不死，警方怎麼能徹底發泄心中怒火，老子怎麼討上面人的歡心好升職；你們不死，老子怎麼賺經驗值升級。”
陳永仁的心思，廖志宗等人當然不知道。
只不過，親眼看見畫面中這一幕幕慘烈的畫面，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別過了腦袋。
犯罪現場開槍殺人什麼地，他們經常見到。
但是，像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拼命廝殺的場面，他們卻很少見到。要知道，和以往那些幫派之間的打鬥不同。這一次，這些人是真地都在玩命。
即使是何家安與李鳳儀，新界南一戰，他們其實也沒有親臨現場，只是和陳永仁在背後收拾了幾個老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