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阿賓斷斷續續的慘叫聲，看着眉頭不斷跳動的地藏，感受着地藏語氣中根本無法掩飾的憤怒。
陳永仁的手離開腰間，滿意地拍了拍地藏的肩膀，“啪、啪、啪……”。
“我果然沒看錯，地藏你是個懂得取捨的聰明人。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這纔對嘛，幹嘛爲了一個已經成爲事實的廢物，讓一個還能打的手下丟掉性命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衆人皆是沉默不言，馬廄很快詭異地安靜了下來。除了陳永仁的大笑聲以及阿賓的慘叫聲外，再也沒有其餘聲音傳來。
當然了，如果聽力很好地話，還能聽見一連串不斷響起的磨牙聲和拳頭緊握髮出的骨節聲。
隨意瞥了眼地藏緊握的拳頭，陳永仁又笑了會才停止大笑。
看着勉強爬起身跌跌撞撞走過來的阿銓和另一個手下，陳永仁對二人指了指血泊中的阿賓：“帶你們的好兄弟去醫院吧，別打擾我和你們大哥談事情。”
二人既憤怒又忌憚地看了眼陳永仁，然後看向已經逐漸恢復平靜的地藏。
地藏擺了擺手：“按陳Sir說地做吧，我和陳Sir聊完後就去醫院找你們。”
“陳Sir，不知道你還有什麼指教？”看着逐漸消失在視線中的三個手下，地藏這才冷着臉問道。
看着地藏，陳永仁問道：“我聽說，你和同聯順的駱麗萍關係很好。能不能幫我約她出來喝茶聊天，我對她很有興趣，想跟她聊聊。”
奇怪地看了眼陳永仁，想到這傢伙在私生活上的風評，地藏有些不確定道：“陳Sir，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對她，”
不過心裏面，地藏卻在嘲諷陳永仁的審美，那種長相，你也能有興趣。當然了，地藏心裏面更清楚一點，陳永仁約見駱麗萍，十有八九是和藥品生意有關。
不等地藏把話說完，陳永仁擺了擺手：“你想多了，我對她沒有性趣，只是對她這個人做的一些事情很感興趣而已。一個女人，在大哥去世後，竟然把一干親人全部幹掉，最後踩着他們的鮮血與屍體上位。嘖嘖，只要想一想那個畫面，我就不得不稱她一句女中豪傑啊。”
看着地藏，陳永仁反問道：“這樣的女人，我難道不應該認識嗎？”
看了看陳永仁，又看了看一直沉默的林正風，地藏突然說道：“陳Sir，林Sir，我很好奇。你們既然知道駱麗萍幹掉她所有親人，爲什麼不把她抓起來呢？”
林正風神色不變，平靜地與地藏的目光對視着，始終一句話都沒說。
聽出了地藏語氣中的嘲諷與挑釁，陳永仁卻是無所謂：“很簡單啊，港島是個法制社會，我們是講法律的。雖然我們都猜到了這一切和駱麗萍有關，但是我們沒有證據啊。對於我們警方來說，法律就是規矩。你覺得，我們怎麼可能帶頭破壞我們一力維護的規矩呢？”
看着如此理直氣壯的陳永仁，三人一陣無語。就你的所作所爲，也好意思說出這種話。誰不知道，就你陳永仁最喜歡破壞規矩。
混幫派的時候，不講幫派規矩。當警察了，不守警察條例。法律，從頭到尾都是個幌子。
當然了，如果他們知道陳永仁曾經和多位大嫂分別享用餃子的時候，就會更加痛罵這混蛋不講規矩了。憑陳永仁的所作所爲，按照洪門幫規，他早該千刀萬剮了。
不過，既然陳永仁口口聲聲法律與規矩，想到自己被陳永仁一二再地羞辱，地藏不由揚了揚眉：“陳Sir這話我很同意，做人就應該講規矩。所以，請恕我不能同意你的要求。我最近很忙，可沒那麼多時間幫你約駱小姐出來喝茶聊天。”
看了地藏一眼，陳永仁伸手搭在對方肩膀上：“地藏啊，我剛纔那番話的意思，看來你還沒聽明白啊。我不怪你，如果你有很強的閱讀理解能力，又怎麼可能放着好好的學校不去讀，最後跑去混社團呢。”
搖了搖頭，陳永仁用力捏了捏地藏的肩膀：“我剛纔的意思是說，你如果同意我的要求，我就按規矩依法辦事。你如果不同意的要求，那我只能很遺憾地告訴你，剛纔的事情只是開始。倒時候，你可別怪我不按規矩辦事。”
看着地藏再次陰沉下來的臉色，陳永仁指了指地上的血跡：“請相信我，到那時候，不管你賣不賣藥品，我都有的是辦法和證據證明你賣藥品。更何況，你也的確是在賣藥品。”
“你，”地藏聽了這話，哪裏還能不明白陳永仁的意思。他先是惡狠狠地看了陳永仁一眼，然後轉頭看向林正風：“林Sir，這就是你們警察的做事方式。”
林正風只是擡眼瞥了他一眼，也不說話，繼續做一個安靜的醜大叔。
“呼，”地藏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沒地選擇：“我知道了，放心吧，陳Sir。我想不出意外的話，駱小姐一定會很樂意請你喝茶聊天的。”
“謝謝，慢走，不送。”
“再見，兩位阿Sir，還有你，餘董事長，我很期待咱們下次的見面。”
看着地藏走遠的身影，餘順天這才轉頭看向陳永仁和林正風：“林Sir，陳Sir，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也要回去了。”
“不急，餘先生，”陳永仁搖了搖頭，很認真地解釋道：：“我今天來，其實是找你的，只是我怎麼都沒想到會碰到地藏那傢伙而已。”
“找我？”餘順天聽了這話，心裏咯噔一跳。
雖然陳永仁跟他說話時的態度要比地藏好太多了，但是想到自己做的事情，他也不敢保證陳永仁是不是來找他的麻煩：“陳Sir，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就在這時，還不等陳永仁回答，林正風就把陳永仁拉到一邊，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阿仁，你找這傢伙，是不是要和他合作？”
如果說之前林正風還不知道陳永仁找餘順天打算幹什麼時，但是聽了地藏與餘順天之間的談話，再加上陳永仁表現出來的做事風格，他已經大概猜到陳永仁的打算了。
“是的，他手下的正興幫是新界北的地頭蛇。有他們的情報配合，我想能很輕易打擊新界北藥品販子的勢力。”雖然聽出了林正風話語中的真正意思，但是陳永仁還是故意含糊道。
林正風當然聽出了陳永仁的含糊，他只是搖了搖頭，也不揭穿：“唉，阿仁，我知道你這麼做是想要清除新界北的這些藥品販子。可你這麼做，一旦讓人抓住把柄，你的麻煩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