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懷疑這個新來的轉學生是不是剛纔頂撞了野哥,現在被野哥正面挑釁針對了。
陸川的眉心擰緊,他掀起眼皮來,目光十分不耐地看向江野。
卻在下一秒錶情微怔。
只見正望着自己的那雙眼眸清亮無比,裏面彷彿盛滿了星星,粲然發光。
就像是晴朗的星空。
不過,他這是什麼表情
怎麼感覺跟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似的
江野剛要興奮地開口對陸川說“咱倆真的見過”,監考老師就嚴肅地提高了音量:“江野不準無視考場紀律”
女老師說着就走下了講臺,來到教室後面,在陸川和江野附近停下來。
另一位老師依舊分發試卷讓同學往後傳,只不過目光頻頻落向這邊。
過了片刻,幾張試卷發完,監考老師就開口道:“本次考試是咱們學校自己組織的月考,因爲要一天考完所有學科,所以每場考試的時間都比高考規定的少半個小時,對你們來說任務還是很重的,尤其是答題慢的同學,一定要合理規劃好時間。”
一中高二的自測考試向來都是只給一天的時間,上午考語文和數學,下午考英語以及理綜文綜。
時間的安排上也是很緊密,所以每科考試的時間都會比高考規定的時間提前半個小時收卷。
這樣安排一來是提前培養學生們考試是對待時間的緊迫感,二來也想鍛鍊一下學生們的答題速度。
平常像月考這樣的小考試,基本就是一天考完,第二天各科老師講試卷,第三天各科分數差不多就能出來了。
效率和速度非常的快。
至於期中和期末考試,時間安排上都會嚴格按照高考標準走。
正式答題的鈴聲敲響,監考老師說:“好了,現在開始答題,距離考試結束還有15分鐘的時候我會提醒大家。”
陸川在剛纔填完姓名班級等卷頭信息後就大致通覽了下試卷上的題型,都是他熟悉的。
這會兒直接提筆,開始認真專注地答起題來。
而坐在他前排的江野卻頻頻走神,寫幾道題就會忍不住發一下呆,驚奇當年那個一聲不吭就走掉的小孩兒又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而且,他是不是不記得自己了
江野小聲地輕嘁一聲,在試卷的古詩詞填寫的空白橫線上,寫了一句:醉翁之意不在酒。
下一句:但願人長久。
兩個小時在時鐘滴滴答答不緊不慢地往前走時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大半。
江野不經大腦地在試卷上刷刷刷寫着字,腦子裏一直在閃現五歲那年曾困擾過他很長一段時間的疑問。
他爲什麼突然就走了呢
剩最後十五分鐘的時候,監考老師提醒:“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鐘。”
被老師的聲音打斷神思的江野往後一翻,這纔開始動筆寫作文。
連作文題目和要求都不看,江野提筆就寫了個作文題目遇上一個不回家的小孩。
上午十點鐘,第一場語文考試終於結束。
在監考老師允許學生自由活動後,很多同學都立刻起身,衝出教室跑向接下來20分鐘都人滿爲患的廁所。
男生穿着簡單的白t恤黑褲子,上衣外搭了一件薄款白色外套。
這會兒已經不再和清晨出門時那樣涼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時間緊迫答題的原因,現在他身上燥熱。
陸川就在離開前順手脫了長袖,放在了座位上。
江野交了卷後旋上筆帽就回頭想找這個新來的轉學生其實也算是他的舊相識的男生說話,結果一扭臉發現座位上沒人。
他擡臉環視教室,剛好看到陸川從後門走出去。
男生長得高挑瘦削,完全看不出小時候那種瘦弱勁兒來。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後門的轉角處,匯入走廊上的人海中。
江野急忙站起來,想要追上去,試探試探這個傢伙到底對自己還有沒有印象。
結果剛走到後門,就被從外面走進來的一個女孩子不小心撞了個正着。
女孩兒手沒拿穩手中的杯子,裏面的紅糖水一下子就全都灑了出來,將江野身上的白t恤給染成了褐色。
幸好水溫不是很燙,但這種溼答答的粘膩感也足夠讓江野極其不舒服。
女孩子登時驚嚇到語無倫次,本就蒼白的臉這下全然沒了血色。
“對對對對不起”她顫抖着嗓音,說話都說不利索:“我我我我不是”
江野的角色非常難看,表情兇的幾乎似乎要喫人。
“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女孩子幾乎要被他這種冷沉的模樣和低氣壓的氣場給直接嚇哭。
但他並沒有怎麼樣她。
只是轉身回到了考場教室。
須臾,江野扭頭對教室裏的其他人說:“女生都出去。”
教室裏的同學你看我我看你,覺得莫名其妙,但依舊聽了他的話,女孩子全都走了出去。
江野對距離門口最近的一個男生揚了揚下巴,眉頭緊擰道:“關門,合上簾。”
男生應了聲,立馬手腳利索地照辦。
然後,在教室裏的男生就看到他們野哥直接扒掉了身上那件被紅糖水浸溼的半袖,隨意的用髒掉的t恤擦了擦潮溼的肌膚,隨即就拿起最後一張桌子上的白色外套來,麻利地套在身上,拉好拉鍊,擼起袖子。
有幸看到江野光.裸了上半身的男生都忍不住感嘆野哥就是野哥,這身材,他一個男的都羨慕。
要是被那些女孩子看到了,尖叫聲還不得直接把樓頂掀翻啊
江野本就長得比別人略高一點,肩寬腰窄,腿長而筆直,再加上身型比例好,所以看起來非常養眼。
江野換上了後桌的外套,拉開後門走到走廊裏時,剛纔那個女生正靠牆站在旁邊,耷拉着腦袋一臉頹喪。
手裏的水杯空空如也,裏面沒有一滴水。
江野走到她面前,伸出手。
女孩子擡眼看到是他,連忙從兜裏翻出一沓錢來,胡亂地塞到他的手心。
江野眉心一皺,“幹嘛把我當收保護費的嗎”
不等女生囁嚅什麼,他就沉了口氣,強忍着不耐說:“杯子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