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修長俊美的男人一動不動待在原地,室內的暖燈打在他身上,卻溫暖不了他絲毫。
他垂着頭,肢體僵硬,彷彿陷入一方天地。
而那裏,只有他自己孤身一人。
門關上的一瞬間,沈嘉安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從過去到現在,記憶中的所有時間。
時斯好像一直是一個人。
沈嘉安第一次遇到時斯後,後續跟時斯接觸不多,很多時間都是萍水相逢的一面。
連打招呼的關係都稱不上,頂多就算有個印象。
印象最深的就是,時斯被戲稱爲最窮的一屆校草。
當時的沈嘉安就是普普通通學生中的一員,他腦子裏想的則是,也是最帥的一屆。
他以爲自己跟時斯不會有太大的交集,畢竟年齡相差太大。
他還在初三,時斯就已經上大學了。
結果意料之外的是,他以爲的結束,恰好相反是剛開始。
沈嘉安高一那年,時斯大二。
正值開學季的一中,青蔥梧桐樹上蟬鳴陣陣。
素味蒙面的學生們緊張又興奮,略帶生澀的圍在一起,努力尋找話題想跟大家熟絡起來。
沈嘉安性格外向,說話爽快,長得雖然不是精緻帥氣的類型,但滿身陽光朝氣。
無論是男生女生,都喜歡他。
在大家紛紛抱怨軍訓的時候,沈嘉安笑容比陽光都燦爛。
他喜歡軍訓,因爲不用上課。
每個班級都在樓下排列成一塊塊的方豆腐,準備迎接教官的到來。
沈嘉安因爲服裝不合身調換來調換去,他身材格外纖瘦,軍訓服比他腰圍大了太多。
“同學,我們現在這裏沒有小號的軍訓服了,我先幫你記個名字,今天將就一下,明天給你換成嗎”
沈嘉安拎着肥大褲子,只能拽着纔不掉下來。
他發出真誠的分問,“我說不成行嗎”
最後老師沉默幫他記了名字。
牛頭不對馬嘴的說:“同學軍訓加油哦”
“”
沈嘉安只能拽着自己的褲子往隊裏跑,正巧趕上教官入隊。
他遠遠的就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身姿挺拔的如青松,皮帶勾勒他纖細的腰線,精瘦有力,陽光把他的影子拖得綿長。
白皙的手指捏着薄薄的一張紙,上面是所有人的名字。
露出一截嫩白的手腕,比女生的肌膚都精緻。
沈嘉安一邊跑一邊想:不是說教官都很黑嗎這人好白啊
“下面開始點名。”
嗓音優雅低沉,在炎炎夏日中令人心悸。
“沈嘉安。”
怎麼會先點他的名字。
來不及思考,沈嘉安中氣十足的脫口而出。
“到”
人未到聲先到。
年輕俊美的教官眉頭微皺,有些困惑這聲音怎麼會從身後傳來
他扭過頭,就看到少年如同一顆小炮彈似的衝過來。
帶着蠻橫的力道,直接朝他撞過來。
任誰看他衝的這般猛,都會下意識的想躲避。
時斯安靜的看着他,脣角甚至綻放了淺淺的笑意,手指無意識的想張開擁抱他。
最後的結果就是
女生們激動的抓住同伴的手。
“啊啊啊教官好帥”
沈嘉安看到身下的迷彩服,嚇得他當場魂飛魄散。
草,他一上來就把教官給撞了
沈嘉安腰被他堅硬的皮帶硌的有些疼。
扶着自己的小腰,磕磕巴巴的說:“我我我,教官你聽我狡辯。”
時斯扶着他的肩膀,嗓音淡淡帶着春風的柔軟。
“先起來。”
沈嘉安手忙腳亂的起來。
頭頂傳來那道好聽的嗓音,“沒事吧”
沈嘉安拎着自己的褲腰,擡頭看過去。
修長的男人彎腰撿起來帽子,白皙的手指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他身材好的過分,雖然瘦,但一層薄薄的肌理在軍綠色襯衫下格外有力。
沈嘉安被他身材吸引,於是忘記了回答。
年輕的教官轉過頭。
頭頂的陽光炙熱,他膚色冷白的像是不染纖塵的瓷器,薄薄的眼皮下,睫毛纖長瞳孔漆黑深邃。
正安靜的注視着自己,溫柔又冷淡。
沈嘉安沒認出來,只覺得這男人好帥,怎麼說也得是校草般的人物。
他突然開口:“沈嘉安。”
“啊。”
沈嘉安愣愣的看着他,覺得這男人叫自己的好溫柔。
“你遲到了,還惡意中傷教官。”
溫柔的男人笑了,眼尾天然上挑,帶着勾人魅惑的弧度。
“那就五十個俯臥撐吧。”
沈嘉安:“”
溫柔尼瑪。
“我是因爲因爲褲子”
沈嘉安扯開自己的褲腰,展示給他看,“你看你看,我褲子大了這麼多。”
“我是因爲沒有合適的褲子,纔來的晚,而且這褲子跑步好麻煩,就是因爲踩到褲腿才絆倒的。”
時斯聽他小嘴叭叭的解釋。
手指摸到自己腰間,漆黑的皮帶印着白皙的肌膚,手指輕輕一撥弄,發出咔噠一聲。
沈嘉安的嗓音戛然而止。
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他,突然悽慘的嗷嗚了一聲,“有話好說別動手啊我做俯臥撐褲子會掉的”
俊美的教官邁着長腿上前一步,脣角掛着意味深長的笑容。
軍綠色的襯衫紮在迷彩褲裏,他手中握着皮帶,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面前的少年。
用皮帶圈住少年的腰,將想逃跑的人給拽了回來。
沈嘉安鼻尖聞到了清淡的松柏木香,隨後感覺腰上被勒住。
他低頭,男人慢條斯理的給他扣上皮帶。
沈嘉安還沒享受過這待遇,頓時樂了。
“謝謝教官。”
時斯安靜的望着他,脣角漾着淺淺的笑意。
“嗯,開始吧,”
沈嘉安還沉浸在喜悅中,茫然的問,“開始什麼”
時斯伸手揉揉他柔軟黑髮。
“俯臥撐。”
視線落在被皮帶緊鎖的細腰上,時斯慢條斯理的舔了舔脣瓣,眼尾勾起上挑的弧度,
“這下褲子不怕掉了。”
沈嘉安:“”。
我可真謝謝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