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時斯淡淡的嗓音幾乎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裏。
大家耳觀鼻,鼻觀心的都沉默着。
沈嘉安幾乎是詫異到以爲自己聽錯了。
但時斯的模樣當真是風輕雲淡,讓他不用去懷疑話語中的真實性。
原來那個從高中起,就滿眼都是他的老妖精。
遲早有一天,會把目光轉向其他人。
可能他也累了,畢竟抓不住的東西,就連伸手都是多餘的。
沈嘉安應該感覺到慶幸和解脫,可他心不在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這樣最好。”
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出來哪裏奇怪。
只覺得心口突然就變得空空蕩蕩了。
安靜的場所裏,只有儀器女聲報出他的血壓。
血壓測量結束,時斯將數據填上去。
“血壓正常。”
他頭也不擡的禮貌問,“下一向是測心率,你還要在我這兒測嗎”
沈嘉安視線落在握着鋼筆的手上,修長白皙,骨骼漂亮,溫度時常冰涼。
隨口道,“就這兒吧,懶得換了。”
“行。”
時斯拿出儀器,將聽診器戴在耳朵上,隨後看向沈嘉安。
“外套拉開。”
沈嘉安拉開拉鎖,裏面是一件薄薄的白色短袖。
兩人的距離有些遠,估計夠不着。
於是沈嘉安往前傾了傾身子,正巧時斯也跟着往前。
兩人的距離一下就縮近很多。
微涼的指尖輕輕擦過衣服,聽診器摁在他胸口,力道不輕不重。
時斯閉上眼,安靜的聆聽。
這個距離,沈嘉安甚至能看清時斯纖長分明的睫毛,跟女孩子一樣,很長,臉上的皮膚很好,鼻樑很高,嘴脣透着淡淡的粉色。
驀地,時斯睜開眸子,淺茶色的瞳仁微眨了一下。
“你心跳很快。”
“”
沈嘉安不自在的舔了下脣瓣 模棱兩可的說 “估計是有些熱。”
時斯看了眼他外套裏的短袖,很輕薄的料子,從領口幾乎能透出肌膚紋理。
他安靜的等了一會兒,問 “現在如何”
沈嘉安別過臉 “成了,再試試。”
聽診器重新摁在他胸口,時斯手上淡淡的檸檬薄荷香竄到鼻尖。
半晌,時斯擰眉,“還是快。”
“”
沈嘉安開始尷尬了。
他隨口胡扯了個問題,“你儀器有問題。”
“是嗎”
沈嘉安:“是。”
“可儀器是我的耳朵。”
“”
沈嘉安受不了了 起身,“老子去那邊測。”
幫手看到沈嘉安面色不善,嚇得小手一抖一抖的。
測完了以後,幫手說,“正,正常。”
沈嘉安擰眉,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明顯降速了 往後看了一眼。
時斯的位置空無一人 已經去給他們抽血了。
哦 原來對自己的心跳快慢一點也不在乎。
他慢悠悠的起身 突然對着面前的小醫生說道。
“你給我抽血。”
幫手:“”
他爲難的說,“可,可我不會啊。”
“你不會還敢來”
“我就是個實習生,來打下手的嗚嗚嗚。”
幫手解釋,“我抽的疼,時醫生抽血不疼。”
沈嘉安深呼吸,“沒事。”
一點疼,算得了什麼。
“那,那行吧。”
十分鐘後。
aog成員都神清氣爽的抽過血出來。
嘴裏還在討論着,“真神奇,時醫生抽血還真的一點也不疼。”
就看到沙發上坐着的沈嘉安,正捂着胳膊罵人。
“”
“嘉安哥,你咋啦”
時斯最後一個出來,也看到了沙發上窩着的小綠毛。
正捂着胳膊,雙眼紅彤彤,委屈的吸吸鼻子。
依舊兇巴巴的朝着他們吼。
“看什麼看,我也不疼。”
幫手有些心虛,接着對上時醫生的冷冷淡淡的目光。
明明沒什麼情緒,愣是感覺自己置身十月寒冬,冷的忍不住想打哆嗦。
嗚嗚嗚時醫生好凶。
時醫生平時明明很溫柔的。
體檢結束後,時斯就帶着幫手和東西,直接急匆匆的離開了基地。
洛川有些不解,“時醫生怎麼走那麼急啊”
陸子野笑眯眯的替自己小叔叔說話。
“估計是不想看到”
話音未落,沈嘉安就擡起了頭。
陸子野:“我吧。畢竟我長這麼帥。”
“”
伍劍道:“時醫生很忙,這次還是勉爲其難的抽出時間過來的,你們這兩天準備一下,馬上要去打比賽了,都打起精神來。”
沈嘉安驀地出聲問道,“所以這次體檢過以後,他就不會再來了”
伍劍愣了愣,“按理來說是這樣。”
沈嘉安皺眉,“以後就沒用他的地方了”
“那倒不至於。”伍劍說,“下一屆pel或者下一屆世界冠軍盃還是要繼續體檢的。”
沈嘉安:“”
伍劍:“還有還有。”
沈嘉安:“還有什麼”
伍劍:“等你們誰生大病吧。”
沈嘉安:“”
他漫不經心的冷笑一聲,“那就用不着他了,直接送去醫院得了。”
伍劍想了想,“有道理。”
陸子野突然似笑非笑的問,“你問這幹嘛”
沈嘉安隨口道,“隨便問問,省得看見他我就心煩。”
這次pec世界冠軍盃,分別是每個賽區pel的前三戰隊,前去倫敦打比賽。
沒過幾天,主辦方就訂好了機票,帶領他們前去倫敦。
由於是一起訂的票,於是三隻戰隊難免撞到一起。
諸飛和幾個隊友,都有些尷尬的不敢對視上陸子野的目光。
只能將目光投到送行的粉絲上,突然脣角抽了抽。
機場人山人海,站滿了前去送行的粉絲,其龐大程度不亞於頂流明星接機。
但
諸飛還是忍不住吐槽,“明明是三個戰隊去比賽,卻只有aog能擁有姓名。”
陸子野轉過拐角,腳步在剎那間頓住。
他沒想過,在時隔多年後,他還能再一次看到了滿場亮起的燈牌。
目光所及,皆是屬於他的名字。
而這一次,他終於能代表本土賽區出戰,儘自己所能。。
身披國旗,站在世界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