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道：“我看了你的事蹟，老實說，我不相信這是真正的你。”</p>
“什麼意思？”</p>
同樣的問題在林娜那裏已經出現過一回，確實，我的履歷無懈可擊，但又漏洞百出。</p>
平凡了二十幾年，突然就在地下拳場打出了名頭，甚至一舉成爲最有潛力新晉公司索邁瑞的幕後持股人，如果不是親身經歷，發生在別人的身上我也會產生懷疑。</p>
不過肯尼也讓我確定了另一件事，那就是我在舊夢都的經歷他查不到。</p>
難道說現在的我和在舊夢都時的我並不是同一個人？</p>
有時候我自己都搞不清楚這件事，想要知道真想還是得在小黑屋裏尋找。</p>
可進小黑屋的方式只有一條——死亡，除非萬不得已，我是絕不會爲這件事回去。</p>
死亡會產生很多的麻煩，特別是當我跨越幾百公里出現在地下拳場時，如果下一次出現在了別的地方，那現在的我的存在是不是又要被抹去？這是不能冒的風險。</p>
索邁瑞對我來說，是讓我在這個世界立足的一塊基石，意義非凡。</p>
“我不想過問太多，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不要和國家作對。”</p>
肯尼的話說的較委婉，實際上就是在警告我不要有小心思，擔心我是間諜。</p>
他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但我進軍隊也不全是爲了幫助強襲製造，而是有自己的目的。</p>
那本預言書上說的話，真相要在軍隊裏才能找到吧。</p>
“你東西帶了嗎？”肯尼突然道。</p>
“東西？”</p>
我愣了愣，沒聽他說要讓我帶什麼東西的事情。</p>
“智慧生命的本體是一塊晶體吧？”</p>
原來如此，他說的是四兄弟。</p>
我轉頭望向窗外，清晨的富力城迸發出的活力不遜色於任何一個時間段，這是一座二十四小時不間斷運轉的城市，你永遠能在建築物裏看到埋頭工作的人，又看不到一個有多餘閒工夫出門的人。</p>
流浪漢不會出現在這座城市的街頭，那些生意失敗的要麼選擇了自殺，要麼灰心去了其它的城市。</p>
如果有人執意要留下，抱歉，富力城不會允許。</p>
這裏是站在全球科技最前沿的地方，容不得半點沙子摻雜。</p>
見我回避的姿態，肯尼也沒有追問下去。</p>
“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p>
肯尼換了一種方式。</p>
我確實有很多想問的問題，比如亞洲的消失、雲層之上的事情、五十年前是和誰在打仗等等，但是這些問題都不合適，問了不一定會有答案不說，同樣會引出新的問題。</p>
“聯邦到底經歷了什麼？爲什麼我跟找不到過去那些年的資料？”</p>
“好問題。”肯尼沉吟道，“有些事情不知道永遠比知道更好。”</p>
“但是我現在想知道，是你讓我問的。”</p>
“好吧，我不會說太多，如果有機會，你自己就能知道。聯邦經歷了一場顛覆全球的戰爭，之所以把這些信息封鎖，是因爲現在的居民沒必要知道那些事情，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p>
具體是什麼我不敢猜，有些虛無縹緲須的東西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會有誤導性，一旦陷進去很容易走上錯誤的方向，與其如此，不猜是最好的選擇。</p>
“換我問你一個問題了。”</p>
“你可沒說要交換問問題。”我搖頭道。</p>
肯尼微微一笑道：“你爲什麼要殺桑·卓爾？”</p>
“我沒有選擇。”</p>
當時的情況我確實沒有什麼選擇，要麼幫助桑·卓爾制服斯利安，要麼就是轉身離開當作沒有看見，但第二種選擇過於天真，就算是我真的當作沒看見並且離開，不確定因素太多，也無法脫身。</p>
所以我才只能殺死桑·卓爾，至於爲什麼不是幫助桑·卓爾，因爲利益。</p>
殺死桑·卓爾明顯比我幫助他更加有利，殺死他我就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別看他把賣身契給毀了，但誰又知道他有沒有後手呢？與其當他的“得力干將”，不如趁機會脫身。</p>
事實證明我當時的選擇很正確，幫助斯利安不僅讓我擺脫了當一位僱傭兵的命運，更是掌握了一項對抗帝國的有力手段。</p>
我對帝國的過激思想完全來自於它的威脅，我想要是讓其他人知道帝國擁有顛覆世界的能力後，也一定會每時每刻都提心吊膽吧，如果他們一念之下發動一場革命，那在座的各位都逃不掉。</p>
帝國的狼子野心必須被打倒。</p>
肯尼沒有繼續問下去，他彷彿不需要知道我真正的想法，只是想確認一些事情。</p>
“桑·卓爾似乎做了很多事情，我已經不止一次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他的名字。”</p>
我一直沒有機會好好去了解桑·卓爾，不僅是接觸時間短的原因，還因爲他已經死了。就現在看來，他的死給我留下了不少的隱患。</p>
“他？”肯尼笑了笑，“他說起來也能算一個傳奇人物了，出生於大家族，卻沒有像身邊的人一樣進入貴族的圈子，而是選擇了自己出去闖蕩，早年在軍隊混過一段時間，出來後又當起了軍火販子，投資過一些技術，也幹過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直到你遇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名僱傭兵了。”</p>
肯尼三言兩語講完了桑·卓爾的生平，從中不難聽出桑·卓爾的人脈關係源自於他的家世，但所有的事情都離不開他的能力，這麼說來，我竟然無意中幹掉了一位傳奇人物？</p>
這讓我想到了很多故事中的主角，最終的結局往往都會被不起眼的小人物終結其一生，原先以爲這種事情只是作者的惡趣味導致，現在看來，有理有據。</p>
但我註定不會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終有一天，我會揭開這世界的真面目。</p>
就在我等着肯尼問出下一個問題的時候，他開口道：“我們到了。”</p>
到了？</p>
我甚至都沒有感受到起降的過程，窗外的景象倒是真的停了下來。</p>
只是……我們並沒有離開富力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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