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夢這會兒情緒固然激動,卻也知道任何指控,必須要以證據爲依託,否則,什麼樣的猜測都只能是徒勞。
“冷馳!上官瞳一定還會聯繫冷馳的!只要她聯繫冷馳,我們就不怕抓不住她向我開槍,又設計陷害夏梔的證據。”
在田夢看來,眼下,能抓住上官瞳犯事兒的證據,能和上官瞳扯上聯繫的人,只有冷馳了。
誰讓冷馳的心臟裏,跳着屬於顧雲清的心臟!
就衝着上官瞳還喜歡顧雲清,還會在意這顆屬於顧雲清的心臟,她就不可能不來找冷馳。
屆時,對他們來說,這是抓到上官瞳犯罪的最好的證據。
而且,這是他們目前唯一可以下手的機會!
霍懷琛明白田夢的意思,也覺得田夢的想法,不失爲一個可下手調查的切機點。
雖然他那邊已經讓王叔在調查信號的發出地,繼而,找尋到那個和夏杉通電話的人。
但是,他即便是找到和夏杉通電話的人,也不代表對方就是上官瞳。
但是從冷馳這邊下手卻不盡然。
如果從冷馳這邊下手,等同於說,他們已經認定了兇手就是上官瞳!
“你這是一個可行的辦法,但是無異於守株待兔,如果上官瞳有所警覺,我們的處境也會很被動。”
“不會!一個爲愛這麼瘋狂的女人,她哪裏會這麼輕易就放棄顧雲清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剩下的東西?”
“……”
“我去找冷馳說,上官瞳一定還會去找他的,就憑冷馳身體裏有顧雲清的心臟,上官瞳也一定會去找他。”
再擡眼正視霍懷琛,田夢表情越發認真。
“還有安迪那邊!於上官瞳而言,這個世界上對她還有意義的東西,除了屬於顧雲清的心臟,就只有安迪了。”
“……”
“她會衝我開槍,無非是想從我這裏把安迪搶走!她不僅會來找冷馳,也會來找安迪的,你一定要把安迪保護好,別讓上官瞳搶走。當然,如果你夠狠,完全可以用安迪做誘餌去引蛇出洞!不過這麼做,很有可能會傷害到安迪!”
“我不會拿安迪去做誘餌!”霍懷琛斬釘截鐵的拒絕,“他還只是個孩子,即便是上官瞳和顧雲清的孩子,也不應該成爲我們大人之間被利用爭奪的對象。”
田夢“嗯”了一聲,“我也不建議用安迪做誘餌,這孩子也是我乾兒子,我不會捨得讓他涉險,所以,只好從冷馳那裏引蛇出洞!”
霍懷琛看了看田夢,見她經歷這次的槍傷之後,人變得冷厲很多,也果斷很多,他抿了抿脣,而後說:“他是你孩子的爸爸,萬一他深涉險境,你和……”
“他不會的!”
田夢截斷霍懷琛的話。
再望向霍懷琛,她嘴角勾出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
“我被上官瞳打傷,如果他真的在意我,一定會願意爲我出頭報仇的!沒有哪個男人,會面對自己深愛的女人被設計陷害,惡意中傷,還無動於衷!如果他不肯幫忙,才能說明他心裏沒有我!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想,我和孩子並不需要這樣的丈夫和父親!”
“而且我堅信,他這次幫我們,即便涉險,也一定會平安無事!”
從田夢的這番言辭中,霍懷琛察覺到一些情況。
想來,田夢和冷馳的關係,在這次的事故之後,緩和了很多。
不過是,兩個人之間還有最後一層阻礙,難以越過。
也就是說,田夢要讓冷馳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他心裏有她,否則,她身爲女性,也是曾經的受害者,始終難以走出曾經的困境和陰霾。
而田夢現在急需證明冷馳心裏有自己的同時,也堅信他不會有事兒,也就證明了她心裏其實還是有他的,也對他存有信心。
只是,田夢要用這樣這樣的辦法去證明冷馳心裏有她的方式,他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如果冷馳覺得這不是田夢證明他對她的在意,反而是利用,情況會不會適得其反!
“如果你這麼做,讓你和冷馳之間再次出現隔閡,就得不償失了!”
田夢自然是有想到自己這麼做,過於自私,冷馳知道後,可能會對自己失望。
只是,孩子已經生下來了,她要是不證明一下冷馳到底是怎麼想的,她哪裏還敢讓自己和孩子再一次相信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感情這種事兒,不會有誰再想第二次涉險,那於任何一方來說,都是浩劫!
所以,權當她自私自利,權當她想要一個真相好了。
即便是她將來會讓她自己後悔今天的決定,她也願意孤注一擲,只爲證明冷馳心裏有自己,不會在見到自己挨欺負以後,還能無動於衷!
嘴角勾出一抹苦笑,“你說的,我何嘗沒有想過,只是我怕了,我怕我再一次信任他以後,得到的會是失望,所以,我寧願錯一時,也不願意錯一世。”
仰頭,田夢嘆息一聲,眼角隱約有晶瑩的淚珠在閃爍。
“一些事實,不是嘴上說,就行的,需要實際行動來證明!而且人性本就自私,這一次,我想自私一回!”
剛說完話,田夢泛着淚霧的眼角,隱約瞄到一抹人影。
待她本能性看去時,恰好看到冷馳立在不遠處的身影。
四目相對那瞬,田夢明顯看到冷馳攏起的眉頭,和眼中道不清、言不明的情緒。
看着這樣的冷馳,田夢知道,自己剛剛和霍懷琛之間的對話,他都已經聽到了。
沒有慌張,沒有無措,亦沒有逃避,她只是淡淡的望着冷馳,讓自己看起來雲淡風輕。
但是心裏,早已酸澀難言!
她還是把她自私的一面,把她奸詐的一面,就這麼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他眼前了!
略有些蒼白的脣瓣翕合,她輕啓脣,聲線虛浮道:“既然你已經……”
她的話不等說完,冷馳突然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攬在懷裏,緊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