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我姐的事情是怎麼一回事兒!我就我姐一個親人了,我怎麼能……怎麼能做出來害她的事情呢?其實……”
夏杉欲言又止,臉上的表情也特別難爲情。
“其實我不僅發生了車禍,我下面也流血了。”
這話說完,夏杉羞的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去。
自己未婚,當着異性的面,說這麼難以啓齒的話,她覺得心跳和血流都在加快。
而且對方還是自己的姐夫,一個讓自己有好感,卻對自己百般厭惡的人。
只是,眼下的情形,容不得夏杉多想,因爲她知道,她若是不把這一切情況都擇清楚,霍懷琛不會善罷甘休的。
霍懷琛一瞬不瞬盯着夏杉看,“你下面也流血了?”
“是,我下面也流血了,我……我應該和我姐都被人陷害了。”
“誰告訴你說你姐下面流血了?”
霍懷琛抓住夏杉話裏的漏洞,逼問她。
“……”
夏杉表情滯了一下,反應過來自己千算萬算,在霍懷琛面前還是露出了馬腳,整個人當下就慌了。
“……姐、姐夫,你不是說我姐誤食了引產的藥,下面流血了麼?”
“我說的是你姐被人下了引產的藥,流產了,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你姐下面見紅一事兒!”
“……”
“雖然說流產,下面出血是常理,但你若是不知道這藥的作用效果,你會這麼一口咬定你姐下面出血?”
夏杉趕忙替自己辯駁,“所以人吃了引產的藥,下面都會出血,這也不是這一款引產藥纔有的效果,所有的引產藥都會下面見紅,姐夫,你總不能因爲這麼片面的猜測,就把不合理的懷疑,加註到我身上吧?”
“……”
“姐夫,如果你非得要因爲姐流產一事兒找一個替罪羊來平復內心的不滿,那好,你大可以把髒水往我身上潑,知道你說一聲就行,我直接就認,不用你這麼千萬猜忌、萬般疑心。”
霍懷琛默默地看着夏杉,對於夏杉的抵賴,他倒是出乎意料。
之前只是覺得她頗有小聰明,現在看來,他倒是小看她了。
她不僅有點小聰明,也懂得因時制宜,知道有些事情一旦承認,後果遠比否認來的更爲難以承受。
夏梔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還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如果說上官瞳是陰狠毒辣之人,那夏梔這個妹妹也不是什麼善茬兒。
論起兩面三刀,她絕對不輸任何一個人。
而且,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能出賣,他確實不應該輕敵,也不應該覺得自己三言兩語的對付,就足可以讓她吐露一切。
“我之前倒是沒有發現,你這張嘴,還是巧言令色的本事兒!不過……”霍懷琛拉長尾音,留了一個讓人心慌的弦外之音。
“你再怎麼巧言令色,再怎麼會花言巧語,在我面前,你都瞞不住!”
“我沒想瞞,也不用瞞着什麼,因爲事情壓根就不是我做的!”
夏杉暗自挺直了脊背,因爲她料定霍懷琛沒有話反駁自己,也就等同於說他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來抓住自己的短板,否則,他又豈會和自己多浪費口舌,想也知道,他是故意來套自己的話,試圖從自己這裏找尋蛛絲馬跡。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如果我沒有實質性證據,你覺得我會找來你麼?”
“那你就拿出來實質性證據來指證我,不然,你任何的評論都是無稽之談。”
夏杉也算是打算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霍懷琛不拿出來證據,就算是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會承認。
“呵……”
霍懷琛脣間溢出一聲輕笑,隨即,他把一沓洗好的照片扔到夏杉面前。
“既然你不承認,那你就好好看看吧!”
照片紛紛揚揚落在夏杉跟前,她垂眸打量去看,入眼的第一張照片,就是她把引產的藥瓶,丟到垃圾桶裏的照片。
瞳眸倏的瞪大,她又趕忙去看其他的照片。
不出她的意料,霍懷琛丟到自己跟前的這些照片,都是她當時扔藥瓶的照片,這期間,還有她四下查看周圍有沒有人的照片。
手捏着自己眼前的照片,再擡起頭看霍懷琛,她嘴角一勾,笑着問霍懷琛:“姐夫,就這幾張照片,你想證明什麼?證明我扔過垃圾嗎?”
霍懷琛沒有抓住自己下藥的照片,自然也沒有理由因爲這幾張自己扔藥瓶的照片,就斷定自己有罪。
“夏杉,我給過你機會,你要是繼續一味地和我裝糊塗,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後果!”
“姐夫,我也說過,你要是覺得我設計陷害,並且下藥給我姐,那你就拿出來實質性的證據,不然,這些你所謂指控我的證據,不過是你的片面猜測,根本就不能作數,我想,就算是到了警察局,警方都不能因爲你這樣可笑的證據,就證明我有罪!”
霍懷琛依舊是笑,臉上並沒有因爲夏杉的否認,就流露出任何的不耐和火氣。
“夏杉,你真的很聰明,知道你和你姐喫飯的西餐廳沒有設置監控,也知道你一旦給你姐下藥成功了以後,杯子會立刻被後廚清洗並且消毒殺菌,即便是我們想從餐廳,從杯子上找尋證據,都等同於毀屍滅跡,但是千算萬算,你偏偏忘了一點……”
霍懷琛放慢語調,一字一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夏杉沒有明白霍懷琛的話是什麼意思,而霍懷琛也不打算再繼續和夏杉打太極,他直接拿出來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女孩在西餐廳擺拍的照片,而在特別不起眼的角落裏,正好拍到了夏杉往她對面水杯裏下藥的場景。
而她拿着的那個藥瓶,恰好是她扔掉的那個藥瓶……
“……”
夏杉拿起霍懷琛扔給自己的又一張照片,在瞧見照片裏的自己以及手裏下藥的藥瓶時,整個人徹底懵了。
霍懷琛……竟然搞到了自己下藥時的照片!
這……
猶如當頭一棒,在電石火花間,把夏杉自認爲困守的理智,擊的潰不成軍。
她不知道霍懷琛到底是怎麼搞到這張照片的,也不知道自己還要怎麼再繼續辯駁,才能替自己開脫。
第一次,當這麼明顯的證據擺在她的面前時,她感受到了恐懼,也感受到了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