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放心不下唐菀然,特別是知道她現在還得了很嚴重的病,徐少擎實在做不到袖手旁觀。
當他再一次追上去時,唐菀然徹底被逼到了崩潰的邊沿。
“徐少擎,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想要我的命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把我的命給你好了,只要你不再糾纏我,唐菀然就把我這條賤命給你!”
“不是,菀然,我沒有想要你的命,我只是……”
“唐小姐!”
護工突然發出一聲驚呼,只見唐菀然的鼻孔裏,再次流出來了兩泓鮮血,快要控制不住的架勢……
“菀然!”
眼前的一幕,帶給徐少擎的震撼,遠比他剛纔看到的那一幕還要強烈。
他有聽醫生說唐菀然情況很不好,不想,竟然到了這樣的地步。
唐菀然看到徐少擎伸過來的手,她依舊十分抗拒,推搡着,堅決不讓自己感恩他這一星半點兒的好。
“你走!”
唐菀然眼前漸漸發黑,意識也有些迷糊起來。
護工看唐菀然狀況不對,就對徐少擎說:‘這位先生,你還是趕緊走吧,唐小姐情況不好,你看你把她氣的,你再這樣下去,唐小姐真的會昏倒!”
徐少擎不聽護工的話,他見唐菀然的鼻孔裏血流不止,他要抱唐菀然過去急診室,就過去抱輪椅上的唐菀然。
唐菀然不用徐少擎抱自己,更不想讓他碰自己,就排斥道:“徐少擎,你別碰我,你不是嫌我髒,嫌我人盡可夫嗎?那你就不要弄髒了你的手!”
徐少擎對唐菀然是又氣又心疼,她都已經這個樣子了,還作什麼啊?
“別再鬧了,你已經得了急性白血病,再不好好接受治療,隨時都會離開的,你知道嗎?”
“……”
意識本來漸變模糊的唐菀然,因爲“得了急性白血病”七個字,整個人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你……你說什麼?我……我怎麼……”
徐少擎看唐菀然的模樣,就知道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得了這麼嚴重的病的事情。
皺着眉頭,他說:“你真的別再鬧了,乖!”
他本以爲自己耐着心思安撫,唐菀然就安靜下來,不想,唐菀然只是搖頭。
“不可能的,不可能,我不可能……不可能得白血病!”
她喃喃着,完全不信徐少擎的話。
可是,一想到自己近來一段時間不斷的流鼻血,她還無法相信這不是一個事實!
徐少擎知道自己剛纔情急之下,說了一個不該說的真相,他不由得痛苦又自責。
只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沒有再提及唐菀然得了白血病的事情,他用手撫摸她的頭髮,安撫道:“我們回去,乖,別再鬧了。”
說着,他從護工手裏,接過了手帕,幫唐菀然擦止不住流的鼻血。
任憑自己的袖管沾染到了血,他也沒有停止幫他擦鼻血。
只是,唐菀然這會兒心死如灰,饒是徐少擎再如何對她好,她也感受不到。
而且,她現在的思緒,全部被自己得了病的消息震撼着,她除了表情木訥,什麼也做不出來。
她喃喃着,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得了白血病這個事實。
徐少擎沒有說話,只是臉色很差,脣線緊抿。
忽的,他一個沒有注意,唐菀然閉着眼睛,直挺挺的朝着他倒了過來。
“唐小姐!”
護工驚呼,可是兩眼一黑,此時已經失去知覺的唐菀然,根本就沒了意識,就那樣倒在了徐少擎的肩膀上……
——
搶救室外,徐少擎痛苦又自責的抱着自己的頭。
知道霍懷琛和夏梔兩個人過來,他有所意識,才緩緩擡起了頭。
望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霍懷琛和夏梔,他不復往日神采奕奕的模樣,此時白襯衫被鮮血染紅,整個人頹廢又狼狽。
“她……”
徐少擎囁嚅着脣,他想要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發聲艱澀,喉嚨難受的厲害。
片刻,有溼熱的淚,從他眼裏奪眶而出。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啊!也害了我們兩個人的孩子!”
霍懷琛和夏梔兩個人默默看着徐少擎痛苦的模樣,眉頭也不由得皺了起來。
對唐菀然,他們是有憎惡,憎惡她挑撥小睿和他們之間的感情。
可是一想到唐菀然失去了孩子,這會兒得了白血病,他們對她的厭惡,都變成了可憐。
即便是霍老夫人那邊已經查清楚了關於當年霍懷珵車禍案的真相,他們一時間也不忍心再追究唐菀然的責任了。
霍懷珵默默盯着徐少擎看了一會兒,半晌後才說:“醫生那邊怎麼說?”
徐少擎痛苦的搖了搖頭,“醫生說情況很不好,如果找不到合適的骨髓,她的情況很危機。”
再拿下擼了一把臉的手,他堅定道:“我要爲她找最好的醫生,也要爲她找合適的骨髓,我一定要治好她。”
霍懷琛沒有做聲,倒是一旁的夏梔說:“進去多久了?有沒有醫生從裏面出來?”
他們並不關心徐少擎怎麼幫唐菀然,他們只關心唐菀然會不會真的出事兒。
要知道,小睿雖然和唐菀然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但是他對他這個媽媽,真的很愛、很喜歡。
他們不確定小睿一旦知道唐菀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會不會傷心死。
所以,他們今天出現在這裏,於是說是關心唐菀然,更是關心小睿還能不能再見到唐菀然!
徐少擎搖了搖頭,“沒有醫生從裏面出來,已經進去好久了。”
夏梔往手術室那裏看了一眼,然後說:“你回去換件衣服吧,我和懷琛在這裏守着就行了。”
徐少擎不肯走,只說:“我要等她從裏面出來。”
……
唐菀然是一個半小時後從裏面出來的。
雖然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剛纔氣火攻心,再加上她本就得了很重的病,還流掉了孩子,情況並不是很好,以後,千萬不能再收到任何的刺激,也不能再有任何的情緒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