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回來了!”雖然談不上對蘇蕎有多尊重,但傭人還是恭恭敬敬地拿了拖鞋給她。
對傭人友好的說了句“謝謝!”以後,蘇蕎下意識的掃視了一圈家裏,問:“爸和媽呢?”
“先生還在公司了忙,一會兒會回來,夫人在廚房在做您喜歡喫的菜!您先坐,我去給您倒水!”
傭人剛轉身的瞬間,一道細柔的女聲從廚房那裏傳來:“蕎蕎回來了啊!”
梁惠珍一邊解腰間的圍裙遞給傭人,一邊攏着鬢角碎髮的走上前。
轉身看見了自己養母,蘇蕎淡淡的喚了一句:“媽!”
“嗯,先坐吧,一會兒你爸就回來了!”
母女間沒有過多眼神的交流,蘇蕎在梁惠珍坐下時,也跟着坐下。
傭人端上來新榨的柳橙汁放到矮几上,梁惠珍招呼着蘇蕎,道:“來,蕎蕎,這是今早從陽城那邊空運來的柳橙,都是鮮榨的,你嘗一嘗!”
梁惠珍臉上堆着笑,將一杯柳橙汁送去了蘇蕎的面前。
“謝謝媽!”端起玻璃杯,蘇蕎小口飲了一口柳橙汁。
儘管柳橙汁味甘甜口,她卻味如嚼蠟,索然不知是什麼味道。
小手捧着柳橙汁,她的心裏始終有些忐忑,因爲這次結婚的事兒和自己的妹妹鬧得不愉快,她完全料想不到如果自己的妹妹出現以後,會不會和自己大鬧一場。
放下手裏的玻璃杯,她緊了緊交疊在腿上的小手。
一直都在注視着蘇蕎神色變化的梁惠珍,在看見她捏手這一細微動作時,眉間蕩起一絲波瀾。
嘆息了一聲氣以後,道:“蕎蕎,你……是不是怨媽和你爸,讓你嫁給南辰嗎?”
蘇正天和梁惠珍都不糊塗,他們一直都知道自家的小女兒蘇菡在和年南辰交往,卻還是執意讓蘇蕎嫁給了年南辰,這樣毀了三個人幸福的事兒,他們兩個人也曾懊悔過,只是當時他們也是再三考慮後做出的決定,覺得讓蘇蕎嫁給年南辰是萬全之策,才忍痛割愛做出來這樣棒打鴛鴦的事兒。
梁慧珍道出蘇蕎內心真實想法兒,聽得她心裏百般不是滋味。
抿了抿脣,她說:“有沒,我從來沒有怨過您和爸爸,您和爸爸做任何事兒都事先權衡了利弊,你們讓我嫁給南辰,也是爲了我好!”
嘴上雖然是這麼說,梁惠珍還是心疼這個叫了自己二十幾年的媽的女兒。
幽幽的嘆息一聲,她拉過蘇蕎的小手,握緊到手中:“蕎蕎,你不用瞞着媽,媽能看得出來你過得不是很好!”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年南辰新婚夜把蘇蕎晾在婚房中,和自己小女兒蘇菡在外面亂搞的事兒,她也有所耳聞。
只是她也沒有辦法兒,自己的小女兒嬌生慣養着,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過好在自己的這個大女兒不喜計較,這件事兒也就沒有鬧得沸沸揚揚。
又聽了這話,蘇蕎心裏委屈的厲害,連帶着眼眶都泛酸、泛脹。
再一次聽到在她婚前就聽了不下十遍的話,蘇蕎湛清的眼仁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黯然的慘淡。
“沒有,南辰……他待我很好!”隱忍着心尖兒處陣陣泛酸的感覺,她擡起小臉,嘴角揚起一抹牽強的笑。
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大女兒會這麼知書達理,梁惠珍錯愕一怔後,會心的笑了笑。
“蕎蕎不愧是媽的好女兒!”
聽了梁惠珍的話,蘇蕎才知道這些天以來,蘇菡都沒有回家,一直在清水灣那邊的私人公寓住着,所以讓她不必去在意那麼多,安安心心的在家裏喫頓飯。?
暫時卸下了心防,蘇蕎跟着梁惠珍在廚房那裏包餃子。
就在母女二人包餃子的空擋兒,傭人喚着蘇正天的聲音,從門口那裏傳來:“夫人,大小姐,先生回來了……呃,年少爺也來家裏做客了!”
一句年少爺也來家裏做客了,讓蘇蕎手拿餃子的動作一滯。
在她怔忪之際,梁惠珍已經解開圍裙,滿臉堆着笑的走了出去。
“正天,回來了啊!南辰也來了啊!”
看着自己這個百裏挑一的女婿,梁惠珍是打心底裏開心,且不說這年南辰娶了誰,只要是成了她梁惠珍的女婿,她都高興。
“媽!”禮貌又疏離的喚了一聲梁惠珍,年南辰嘴角淺淡的笑意,未達眼底。
斂住自己不安的情緒,蘇蕎脫下圍裙,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爸,您回來了!”蘇蕎淡淡的喚了一聲蘇正天,視線一直都停留在他的身上,完全忽視了年南辰的存在。
“嗯!”點了點頭兒,蘇正天對她示以微笑。
“晚飯準備好了嗎?”歪過頭兒對傭人問了一聲。
“先生,都準備好了!”
“嗯,那好,準備準備就喫飯吧!”
——
因爲年南辰的出現,蘇蕎心裏百感交集。
她沒有料到年南辰去了蘇氏,被蘇正天告知說自己回了蘇家以後,他居然會答應下他的父親,隨他一起來了家裏。
在洗手間待了好一會兒,蘇蕎才平復思緒的走了出來。
看見圍在餐桌上和自己父母隨意攀談的年南辰,她細秀的眉,下意識的緊了緊。
隨着蘇蕎走進了餐廳,蘇正天指了指年南辰旁邊的位置,讓她落座:“來,蕎蕎,你挨着南辰坐!”
一直以來,哪怕年南辰與蘇菡的關係都公開化,他都沒有如此堂而皇之的在蘇家喫飯,這次能在蘇家喫飯,讓蘇蕎始料未及。
不想自己父母擔心自己和年南辰之間的關係不和,蘇蕎斂下眸子,安靜的像是一個玻璃娃娃一樣坐在了年南辰身旁的椅子那裏。
看着打從進門都沒有過交流的新婚小夫妻,梁惠珍動了動眼仁後,對蘇蕎說道:“蕎蕎啊,別顧着你自己,給南辰夾菜啊!”
“……”
蘇蕎捏着筷子的手,骨節不由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