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們厲家不會差自己一件裙子的錢,但她覺得裙子破了除了有一點兒小尷尬以外,真的無傷大雅。
“那怎麼成啊?你這裙子是我弄壞的,你倒是沒事兒了,可我這個老太太心裏過意不去,要不姑娘,我這把不利索的身子骨陪你去買衣服!”
“不麻煩了,老夫人,我真的沒有關係的,我……”
蘇蕎彆彆扭扭地話不等說出口,一旁冷峻面容的男人,扯開了菲薄的嘴角。
“我陪你去買衣服!”
——
蘇蕎本來打算去後車座坐着,卻發現後車座上放滿了園林設計的模具。
沒有辦法,她只得硬着頭皮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隨着一道頎長的身影坐進到主駕駛艙,本就心裏忐忑不安的蘇蕎,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原本寬敞的車廂裏,隨着厲庭深的進來,一下子就變得擁擠了起來,連帶着空氣也變得稀薄了起來。
僵硬着身子,蘇蕎一動也不敢動的繃緊着神經,那樣子就像是有領導來視察,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頭兒的哨兵。
發動車子的引擎,厲庭深輕挑的眼角,餘光斜視了一眼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的女人。
半晌兒,低沉的男音,像是撥弄的大提琴琴絃,磁性醇厚的揚起:“總保持一個姿勢,你的身子不會酸嗎?還是說你覺得自己可以做人體模特,一個造型堅持一兩個小時都沒有問題?”
說話的同時,厲庭深將啓動的車子熄了火,然後抽出來一支菸點燃,叼在脣間。
濃重氣息的霧靄很快就就在車廂裏繚繞開來,梗着脖子的蘇蕎,嗅着讓她喉管嗆得火辣辣難受的煙霧,她下意識的別開頭兒。
只是轉過頭的瞬間,脖頸上傳來似骨骼擰斷的聲音……
“嗯……”下意識的悶痛一聲,蘇蕎僵硬着脖子,疼得她一動不敢動。
聽到細微的一聲嚶嚀,厲庭深目不斜視的眸,看向身旁的女人,只見她皺着眉,拿手指撫在僵硬的脖子上。
“傷了頸椎?”低沉的嗓音帶着磁性,蘇蕎諾諾的應了一聲。
微閃了一下眸光,厲庭深降下車窗,將菸蒂順着車窗丟出,散了散車廂裏的煙霧,讓車廂裏空氣變得清新了些,他才重新升起車窗。
“我看看!”
說着,厲庭深伸手就去託蘇蕎歪到一側的臉。
略帶剝繭的指腹,輕觸到滑膩的肌膚,一種氣流都變得曖、昧起來的氣息,在兩個人之間流竄開。
被男人以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觸摸着小臉,蘇蕎當即就紅了一張臉。
被異性這樣以的方式觸碰着,她的心裏實在是不自在。
緊了緊抓住衣角的小手,她難爲情的舔了舔脣瓣,“那個……我、我沒事兒了……”
雖然今天是她和這個男人的第一次正面交鋒,但她很敏銳的察覺到這個男人性情不定、不好接觸。
脖頸被硬扳了過來,疼得胡思亂想的蘇蕎,當即皺緊了眉。
還不等她緩一緩被壓迫的神經,低沉的男音,在她的頭上愕然的響起:“傷了頸椎還能胡思亂想,女人做到你這般境界也是中本事兒!”
不鹹不淡的丟了一句話以後,厲庭深重新啓動了引擎。
疼得脖頸還有些泛酸的蘇蕎,還不等從這句話中反應過味兒來,只見車子出了停車場,向川流不息的馬路上駛去。
——
踩着高跟鞋,蘇蕎兩步並一步的跟上邁開大長腿的男人。
看着始終落下自己兩步遠的男人,她輕皺了下眉。
穿着高跟鞋,她根本就跟不上這個辦事兒有速度、連邁開步子都有速度的男人。
直到厲庭深快而不亂的步子停在了一家“GabrielleChanel”店前,他才停下了步子。
“喜歡什麼款式的OL裝?”
跟上厲庭深步子的蘇蕎,剛站穩步子,就被男人直截了當的問題,問得一怔。
他不是應該先問自己的尺寸纔對嗎?
——
在試裝鏡前看着厲庭深幫自己選的黑色純手工OL裝,她透過鏡子的反射,眸光淡淡的看了眼坐在沙發中看雜誌的男人。
她從來沒有在履歷上或者對誰說過自己的三圍,這個男人怎麼能這麼準確的知道自己穿衣的尺寸,這……真的太匪夷所思了!
“厲先生,您的眼光很獨到,這位小姐穿這件OL裝,真的是太適合她了!”服務人員嘴角彎着笑意,那笑自是發自內心的笑。
聽着服務人員的話,厲庭深掀了掀眼皮,目光落在了蘇蕎黑色小西裝包裹的身影上。
重新被修飾了一番的蘇蕎,穿着白色的襯衫,外面罩着一件小西裝,穿着一步彈窄裙下面的雙腿,裹着一雙黑色絲、襪,搭配着一雙黑色半裹腳面的高跟鞋。
簡單到再也不能簡單的都市白領女性着裝,卻讓把秀髮紮在腦後的蘇蕎,穿出來了一種知性優雅的美。
被厲庭深用一種高深的眸光看着自己,蘇蕎臉頰有些發燙的低下了眸,像是犯了錯誤的小孩子一樣盯着自己的腳尖兒。
從沙發中站起了身子,厲庭深動了動菲薄的嘴角,“就這件了!”
說話的同時,他拿出來一張金卡遞給了服務人員。
——
出了“GabrielleChanel”店,蘇蕎提着手提袋,再度踉踉蹌蹌的跟上男人的步子。
不安的坐在了車子上,蘇蕎以爲厲庭深會帶她回公司,卻不想他隨口,很平淡的問了句:“想喫中餐還是想喫西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