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酒業。

    蘇廣鹽正在巨大的辦公桌後面看銷售情況,這個月的財務報表不容樂觀,他邊看邊搖頭。

    忽然辦公室的陳祕書闖了進來,氣喘吁吁地說:“董事長,出事了!”

    蘇廣鹽擡起頭問:“什麼事值得這樣大驚小怪?”

    “大小姐出事了!”

    “我知道,她賭氣離家出走了,這孩子脾氣倔,過幾天想明白了就會回來。”

    “不,她出車禍了!”

    “什麼!”蘇廣鹽站了起來:“你不要亂說!”

    “這是真的,董事長,不信您看!”

    陳祕書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電視正在播放新聞,新聞內容是一起車禍現場,主持人用毫無感情的聲音播報,車禍造成兩人死亡,一人失蹤,並公佈了死者和失蹤者的姓名,其中一個死者就是蘇幻兒。

    蘇廣鹽看完新聞,腳下一軟,差點栽倒在地上。

    “董事長!您沒事吧!”陳祕書一把扶住蘇廣鹽。

    蘇廣鹽捂着胸口,口中斷斷續續地說道:“藥、藥……”

    “哦,藥!藥在哪裏!”陳祕書慌亂地在蘇廣鹽的口袋裏摸出一個藥瓶,擰開瓶蓋倒出一粒藥,放到蘇廣鹽口中,然後把他扶到椅子上。

    蘇廣鹽吃了藥,情緒穩定了些:“手機呢,我要打電話。”

    “董事長,給您。”陳祕書把手機遞到蘇廣鹽手中。

    他撥了蘇幻兒的號碼,裏面卻傳出: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蘇廣鹽手一滑,手機掉在地上。

    陳祕書幫他撿起,重新放到他手中。

    他又撥了一個電話,是打給林俊生的。

    “董事長,什麼事?”

    “俊生,你看新聞了嗎?蘇幻兒出事了!”

    林俊生冷笑了一下,心想這是我一手策劃的,怎麼會不知道。

    但他故作喫驚地問:“蘇幻兒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幻兒她,出車禍離世了!”蘇廣鹽的聲音蒼老悲痛,像一頭受傷的老狼。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千真萬確,剛纔新聞上播報了。”

    “啊!董事長,您一定要挺住,我馬上過來接你!”

    “不用了,一會兒小陳開車送我回去,你先回家看看你林姨和小蓉,萬一她們知道了車禍的事,情緒會不穩定。”

    “是,董事長,我馬上回家。”

    林俊生掛了電話,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蘇家豪宅,林俊生和林莉莉母女坐在沙發上低聲竊笑,忽然院中響起汽車的聲音,蘇廣鹽在小陳的護送下回來了。

    蘇小蓉聽見聲音,忙拿出準備好的風油精:“媽,快滴上!”

    蘇小蓉手忙腳亂地給林莉莉滴了風油精,給自己也滴了幾滴。

    林莉莉眼中滴了風油精,立刻激的眼淚鼻涕一齊落下,她把頭髮散開,扯着嗓子哭了起來。

    蘇小蓉也作悲痛狀,捂着臉乾嚎起來。

    蘇廣鹽一進門,見母女倆哭得一塌糊塗,走到林莉莉身邊,抱着她的肩膀,忍不住老淚縱橫。

    “廣鹽!早知道幻兒遭此橫禍,我們就不該讓她出走!這苦命的孩子啊!”

    蘇小蓉也哭道:“姐姐啊,你要是喜歡俊生哥,我把他讓給你就是,你何苦就這樣走了!”

    蘇廣鹽見她們母女哭得悲慼,反過來安慰她們:“這事不怪你們,只怪幻兒太倔強,是她凡事不肯低頭,才造成這樣的後果。”

    林俊生走到蘇廣鹽面前沉痛地說:“董事長、林姨,節哀吧。”

    蘇廣鹽點點頭,有氣無力地說道:“俊生,你去警察局查一下幻兒的屍體存放在哪裏,我們準備後事吧。”

    “是,董事長。”

    林俊生當然不會傻到去警察局查蘇幻兒的屍體,他在外面溜達了一圈,又到醫院詢問了當天的重傷病號情況,醫院的值班醫生告訴他,那天死了好幾個人,不知他問的是哪位。

    “死的人中有沒有一位叫蘇幻兒的女人?”

    “好像有一個叫蘇什麼,應該是蘇幻兒吧。”

    “唔,我要把屍體取走。”

    “你去辦手續吧,手續辦完了就可以把屍體領走。”

    “好。”

    林俊生跑上跑下地辦了手續,簽了字,僱了一輛靈車,把屍體直接送到火葬場。

    “董事長,屍體已經送到火葬場保管,您要不要見她最後一面?”

    “不用了,見了反倒傷心。”

    “那,即時火化?”林俊生問的小心翼翼。

    “你看着辦吧。”蘇廣鹽氣若游絲,好像剛從生死邊緣回來。

    “是!”

    林俊生讓人把屍體卸下,交代火葬場的職工,立刻火化。

    看着煙囪裏飄出一陣青煙,林俊生終於鬆了一口氣。

    十幾年了,他在蘇氏活的卑躬屈膝,累得像條狗地位卻不如一條狗,他早就恨透了蘇氏父女。他不是個自甘平凡的人,爲了出人頭地,他想盡辦法追到董事長的醜千金蘇幻兒,其實他並不愛她,只是靠她上位而已。

    現在好了,一切都結束了,一切要重新開始。

    他要和林莉莉母女一起奪走蘇氏的產業,坐上董事長的位置。蘇幻兒的死只是他計劃的第一步。

    這步走的很漂亮。他陰險地笑了笑,很佩服自己的智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蘇幻兒出國三年,得到軒尼詩國際頂級釀酒師的真傳,掌握着釀酒的最新祕方,她這一走,祕方無從尋找。

    也許,蘇幻兒把祕方告訴了某人?何不試試?

    蘇廣鹽一夜白頭,彷彿蒼老了十歲。這個年過六旬的男人承擔了太多的苦難,中年喪妻、晚年喪女。

    “媽,蘇幻兒在爸心中的地位還真是重的很,您看爸的頭髮一夜之間全白了。”

    “他失去了唯一的骨肉,心中之痛不是常人能體會的。”

    “幸虧除掉了她,否則憑藉爸爸的寵愛,總有一天她會重新騎在我們頭上拉屎撒尿。”

    “人已經沒了,以後不要再提這事了。”

    “知道了媽。”

    蘇小蓉手中拿着一盒黑巧克力,往口中塞了一塊,眼中閃現出一抹笑意。

    冷宅大院的廚房中,王嫂正在有條不紊地替蘇幻兒準備月子餐。

    樓下的餐桌上已經擺了幾道菜,有芒果雪耳煲鯽魚、麻油豬肝、當歸甲魚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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