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他做的很成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警方發現的太早,或許會留下蛛絲馬跡。

    想到這裏,他立刻給阿金打了個電話:“阿金,你確定做事的時候沒有任何目擊人嗎?”

    阿金拿到一大筆酬金,正在酒吧狂歡,他大聲吼着:“你放心,絕對沒人看見。”

    林俊生氣急敗壞地說:“你小點聲!怕別人聽不見嗎!”

    阿金握着手機到了衛生間,捂着話筒說:“你放心,我做事之前勘察了地形,那是個很隱祕的地方,沒人經過的。”

    “你是怎麼把老頭子騙過去的?”

    “我跟他說你在河邊等他,他沒起疑心,就和我過去了。”

    林俊生稍稍鬆了一口氣:“你最近最好收斂些,不要總出現在公共場合,警察局查的緊,萬一走漏了風聲對你我都將會是滅頂之災。”

    阿金奸笑着說:“放心,我還想多活幾天,不會太招搖的。”

    林俊生掛了阿金的電話,只覺身心疲憊,頭腦發脹,靠在椅子上長出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事情,他要緊鑼密鼓地進行,不能出任何差池。

    蘇幻兒一張張看着照片,照片上全是死者被水泡脹的身體,翻到第六張的時候,忽然出現一個人模糊的頭像,這張照片雖然拍的不太清楚,但蘇幻兒還是一眼認出,他就是蘇廣鹽。

    蘇幻兒捂着嘴悶叫了一聲,雙腿就站不住了,癱軟在冷霖風懷裏。

    “老婆!”冷霖風叫了一聲,忙把手機交給一旁的警察,扶蘇幻兒到一旁休息。

    警察看她的表情像是認出來了,忙追上去問:“這位小姐,請問您認識照片中的人嗎?”

    冷霖風怒斥道:“你看不到她快堅持不住了嗎,還跟過來問!”

    警察第一次遇到別人敢這樣跟他說話,看樣子這人不是個好惹的人,嘴裏嘟囔道:“我也是爲了公事。”

    蘇幻兒低聲說道:“不要怪他,這張照片上的人正是我的父親。”

    “那請這位小姐跟我到警察局錄個口供。”

    冷霖風瞪了他一眼,“你先去,我們隨後到!”

    “這位先生,這樣不太好吧。”

    要不是爲了蘇幻兒,此刻冷霖風早就一腳踢過去了,但是現在他只得耐着性子說,“有什麼不好的,她是我太太,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你負責的起嗎?”

    警察見冷霖風氣宇不凡,想來不是等閒之輩,只得壓着心中的火氣說,“那好,我先通知局裏準備,你們儘快過去。”

    冷霖風把蘇幻兒抱回房車,讓她躺在牀上,給她喝了些水,說了許多寬慰的話,蘇幻兒的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

    從警察局錄口供回來,已經華燈初上,蘇幻兒一頭扎到牀上就睡了。

    第二天,她頭腦清醒了些,冷霖風讓月嫂給她做了喫的,喂她吃了下去,又關照張媽寸步不離,才戀戀不捨地去公司處理事情。

    蘇廣鹽走的這麼突然,實在令人感到意外。

    警察局目前的鑑定結果是溺水身亡,但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就不好確定了。身上沒有傷口,也沒有被勒的痕跡,肉眼看上去就是溺水。

    但蘇幻兒堅信蘇廣鹽是被人殺害的,因爲蘇廣鹽沒有到河邊散步的習慣,況且出事時他本應該在外地出差,爲何卻遲遲沒有走,還到河邊去了?

    蘇幻兒忽然想起前些天蘇廣鹽給她打的那一通電話,他曾經說過,林俊生覷覦他的位置已經許久,會不會是林俊生把蘇廣鹽害死的?但是轉念一想,這也不合常理,蘇廣鹽已經快六十歲了,馬上就要退休,他退休以後,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林俊生應該持有蘇氏的一部分股權,他不會心急到殺人的地步吧?

    蘇幻兒想了許久,也沒有理出頭緒,此時她只能強忍悲痛,找出殺害蘇廣鹽的兇手。她決定再親自去一趟案發現場,看看能否找到什麼證據。

    濱河岸邊居住着許多居民,這裏充滿着煙火氣息,家家戶戶院中皆懸掛着風乾的臘肉、梅菜乾、紅辣椒,有一種人間碌碌食爲天的感覺。

    發現屍體的現場是一段離居民區較遠的河堤,這裏平時鮮有人來,是一位垂釣的老者發現屍體並及時報了案。

    蘇幻兒在河岸觀察了一會兒,突然冒出一個問題,蘇廣鹽有風溼病,而河邊溼氣又重,他平時根本不喜歡來河邊散步,是誰有這麼大的召喚力,能讓他來河邊呢?他來河邊的目的又是什麼?他是不慎落水還是有人謀殺?如果是謀殺,他是在這裏被人推下河還是在別的地方推下河,屍體漂到了這裏?

    她勘察了一下四周,沒有打鬥的痕跡,蘇廣鹽雖年過五十,但身強體壯,如果這裏是第一案發現場,兇手試圖謀害的時候一定會有打鬥痕跡,不過肉眼看來,這裏被警察保護的很好,地上的青草幾乎沒被破壞,一絲打鬥的痕跡都沒有。還有一個可能,就是蘇廣鹽根本沒有設防,是被人突然間推下水的,這樣的話肯定沒有打鬥痕跡。

    當然最後一個可能性就是他自己失足落水。可是這個設想似乎不能成立,一個成年人,在河邊散步掉進河裏的機率是多少?大概是幾千萬分之一吧。況且當日天氣晴好,沒有風也沒有雨,河邊還設有半人高的防護欄杆。蘇廣鹽不會可笑到自己跨過防護欄去投河,那就不叫失足落水而叫投河自盡了。

    所以,蘇幻兒最後得出的結果是蘇廣鹽是被人殺害的,而這個人和蘇廣鹽很熟悉,蘇廣鹽對他沒有防範之心。

    蘇幻兒回到車上思量了很久,對幾個隨從的保鏢說:“回家。”

    回到家,冷霖風的車也隨後回來了,他見蘇幻兒一臉疲倦的模樣,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忙把她抱上樓,並吩咐下人做些喫的端上來。

    “老公,你今天爲什麼回來的這麼早?”

    “我不放心你一人在家,所以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完就趕回來看你。”

    蘇幻兒把自己疑慮說給冷霖風聽,他也覺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他看蘇幻兒這麼累心疼的不行,只得安慰她有警察辦案,讓她不要太過擔心。

    “寶貝,你這些天就好好在家呆着休養,外面的事情有我處理,我會督促警察局快些破案,並請國內頂級專家參與破案,相信我,無論是謀殺還是不慎失足,在不久的將來我都會給你一個結果,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了,對你的身體不好。爲了我,保重身體,好不好?”

    冷霖風用下巴蹭着蘇幻兒的額頭,無限溫柔地說着。

    蘇幻兒眼中含着淚,撲到冷霖風懷中大哭了起來。

    “老公,我十幾歲就沒了媽媽,現在又沒了爸爸,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了!”

    “傻瓜,你不是還有我嗎?我永遠是你最親最愛的人。”

    “嗚嗚……”

    “盡情地哭吧,把心中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來就沒事了,哭過以後我們幻寶又是一個活潑愛笑的女人。”

    冷霖風抱緊蘇幻兒,她從沒有這樣的感覺,是這樣的依戀和需要他。

    第二天剛起牀,蘇幻兒就收到一個快遞,她奇怪地問快遞員:“我並沒有買東西,怎麼會收到快遞,您是不是送錯了?”

    快遞員服務態度很好,微笑着問:“您是不是蘇幻兒小姐?”

    “是啊。”

    蘇幻兒看了看快遞包裹,沒有寄件人的姓名。

    “這就對了,您看這上面寫着蘇幻兒小姐收,地址也對,不會弄錯的,可能是您的家人或朋友給您送的驚喜呢。”

    “哦,謝謝。”

    “如果沒錯的話,煩請您簽收一下。”

    蘇幻兒接過筆簽收了快遞,謝過快遞員,抱着快遞上了樓。

    她打開快遞箱一看,裏面是一個信封,信封裏是幾張紙,打開紙一看,她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

    快遞箱內是一份蘇廣鹽的遺囑,遺囑上明確寫着他過世以後蘇氏集團百分之八十的股權及名下其產業由二女兒的丈夫林俊生繼承,其他人不得起任何爭議。下面是蘇廣鹽的親筆簽名。

    蘇幻兒看到這份遺囑,一下子蒙了。

    蘇廣鹽是突然死亡的,怎麼會提前立下遺囑?難道他對自己的死有預知?而且全部遺產都由林俊生繼承?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分明是蘇廣鹽持有的所有股權。

    但是遺囑就放在眼前,不由得讓人不相信。

    正在疑雲重重之時,忽然手機響了起來,蘇幻兒低頭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哪位?”

    “蘇幻兒,快遞收到了吧?爸的遺囑也看過了吧?”

    “你是林俊生,快遞是你寄的!”

    蘇幻兒一下驚叫起來。

    “哈哈哈,沒想到這麼久不見你還是一下就聽出我的聲音,怎麼,還在對我念念不忘嗎?”

    “混蛋!你敢再說一句,我讓冷霖風撕了你!”

    “哈哈哈,脾氣還是沒改,我喜歡。不過這次我不是和你談兒女私情,而是有正事對你說,遺囑你也看過了,上面的內容都是經過公證的,簽名也是爸親筆寫的,所以我打算近日接手蘇氏,你呢,作爲蘇氏已故董事長的長女,我希望你在我正式任命的時候來參加我的任職演講,順便見識一下新任董事長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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