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樊正剛和陳斌喝得微醺各自回房,席路遙嫌他一身酒氣硬不讓同睡一張牀,無奈之下樊正剛只能暫時躺在客廳的大沙發上。

    勞累了一天我也覺得渾身乏力,回到房間舒舒服服地衝了個澡,從浴室出來,擦着未乾透的頭髮時看到陳斌託着腦袋側躺在牀上看着自己。

    “幹嘛那麼色咪咪的樣子。”我故意繞過牀站在窗前。

    “過來,站那麼遠怕我吃了你”陳斌伸出手。

    “不要。”我站在原地不動,邊笑邊搖頭。

    “不聽話的小白兔。”陳斌可管不了那麼多,用力一拽把我拖進懷裏,兩隻手在身上不安分地遊移。

    “別別忘了安全措施。”我輕輕推開他提醒道。

    春宵總是那麼的短暫和回味無窮,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這輩子最值得珍藏的記憶,假如時光能在這一瞬間停止前進,我寧願少活幾年來換取世間上最珍貴的愛情。在我們兩人的心裏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比海誓山盟,天長地久更重要。

    別墅回來之後的沒幾天就開學了,我從家裏搬到學校宿舍,這是一所師範院校,我讀的是學齡前教育,新校區剛剛在浦東偏遠的郊區建成,學校裏有自營的飯店、超市、小賣部但各方面都比較簡陋。開學前爸媽特地送了我一個尋呼機作爲禮物,申請到了呼機號第一個就是給陳斌,並囑咐讓他也去買一部,以後在外面聯繫起來方便多了。

    新的生活讓我很快適應和融入,都說經歷過高考的人一旦進了大學校門之後,就會立刻感受到什麼叫重生。平時要是早上沒課我就可以睡到自然醒,然後慢悠悠地喫個早飯再去教室上課。下午早放學和系裏幾個女生坐公交車去幾公里以外的商業廣場逛一逛。陳斌休假會特地跑來看我,我們經常去學校的花園裏幽會,午飯時請他去學校食堂喫飯,然後手牽着手公然在校園的操場上散步。剛開始還有些其它系的男生會遞情書給我,可陳斌的出現漸漸地斷了他們的念頭,用我們寢室趙磊磊的話來說“他們是知難而退。”

    陳斌第一次出現在宿舍大樓門口時,引起了不少女生的圍觀,爲此我還吃了點乾醋,當時他笑得前俯後仰“袁蕭逸,瞧你那喫醋的樣兒還拼命裝作滿不在乎。”

    我氣不打一處來,甩下他就走,他知道自己玩笑開得過頭了,快速跑過來安撫道“哦呦,還真生氣啦對不起是我不好,大人不記小人過”

    “以後不許開這樣的玩笑。”我手指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

    “是,是你的訓導我銘記在心。”

    國慶節前一週,樊正剛說要請我和陳斌喫飯,算是慶祝席路遙徹底恢復。

    飯店在南京路上一家很有名的本幫菜館裏還是包間,我和陳斌到的時候樊正剛已經恭候多時,正在點菜。

    “就你一個人路遙呢”我四周環視了一遍。

    “她今天說有點事,等會兒自己過來”

    我們三人坐下,泡了壺茶閒聊片刻,服務員都已經把冷菜上了還不見席路遙人影。

    “怎麼還沒來,要不我去門口等等。”樊正剛有些坐不住了急急忙忙地走出包間。

    “會不會出什麼事兒”我也跟着有些擔心地對陳斌問道。

    “能出什麼事兒”他一臉的無所謂自顧自地喫起來。

    “她會不會去和那個姓汪的見面或者”

    話音未落,席路遙和樊正剛一起進來,我立刻注意到她的眼睛有些紅好像哭過似的,找了個藉口拉着她去洗手間。

    “怎麼了”

    “沒事”席路遙逞強地揉揉眼睛。

    “還說沒事,眼圈都紅了。”

    “前段時間我不是一直沒露面嗎汪培峯四處找我都找到家裏去了,後來我一恢復身體就去找他,他和我大吵一架非要我說清楚,那段時間去哪兒了。我就說和同學去鄉下,他不相信還追問是哪個同學,他要去找她當面對質。後來我們冷戰了幾日,今天一大早他突然來我家又是賠禮道歉又是指責自己的不是,我一心軟和他出去了,後來後來在他朋友家他要那個我推說身體不便,你也知道剛做完月子不能行事。他起先有些不開心後來我一再拒絕就發火了,問我是不是嫌棄他了,是不是另有新歡了等等”說到這裏席路遙又一次眼眶溼潤。

    “那後來呢”

    “後來,他他打了我一巴掌”

    “天哪,他居然打你”我驚訝地叫出聲,仔細摸了摸路遙的臉,可能下手不太重不是很明顯,近距離看得出一些微紅。

    “什麼人吶,你還不打算分手呀”

    “我是不想再繼續下去了,太累人。可我又害怕汪培峯會纏着不放,要他答應分手比登天還難。”

    “今天不是談這事的時候,樊正剛特意爲了你請喫飯高興點,別讓他看出破綻來,我們從長計議。”我擔心出來時間太長會引起兩個男生的疑心。

    回到包房,樊正剛給每個人倒酒倒飲料,一副樂不思蜀的表情,渾然沒有察覺女友的異樣,唯獨只有我看得真真切切,席路遙在強顏歡笑。

    “路遙,正剛好喫好喝這半個月把你都養胖了” 陳斌不說我倒沒發現,一說我在路遙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是比以前圓潤了不少,氣色也好多了。

    “那我可要減肥了”席路遙不自覺地摸了摸臉。

    “對了,你工作怎樣了”我突然想起問道。

    “我正要和她說這事呢,正好你們都在也參謀參謀”樊正剛放下酒杯洋洋得意地說“我託我爸找了個關係在一傢俬人公司從前臺做起,一點點學起來。等適應了之後路遙應該去報個什麼業餘文祕班、會計班之類的充充電、學費公司可以報銷,等將來文憑拿到手,也有了職場閱歷什麼公司都會要的。你們覺得怎樣”

    “多好的美差呀,公司前臺不知道比餐廳服務生好多少倍呢”我都羨慕不已這份工作,不是有熟人介紹哪來那麼好的機會。

    “你以後大專畢業我也會幫你的”樊正剛拍着胸脯保證。

    “那我先謝謝你了,敬愛的樊大哥”我舉起酒杯表示感謝。

    整頓飯除了席路遙滿腹心思之外,其餘的三人個個談笑風生、興致盎然。喫完飯樊正剛意猶未盡提議去歌廳唱歌,席路遙藉故說累了想回家,衆人只能依着她。

    回去的路上,我把整件事告訴了陳斌,讓他也出出主意。

    “她這樣會惹大禍的。”他深吸一口氣擡頭望了一眼略帶寒意的夜空。

    “眼下怎麼擺脫那個人纔是當務之急。還沒有正式提出分手就動手打路遙,要是真提出了還不要了她的命。”我一想到此就覺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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