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譚老認識那小子?”
不知誰驚呼一聲,所有人都陷入了詫異。
譚頌何等身份?那是京都中醫界一吼三震的人物。
而林燁竟然與這樣的人物相識,又怎會是什麼江城來的鄉巴佬?
衆人默契屏息,都想聽聽林燁說什麼。
“原來閣下就是譚老,久仰。”林燁這也不算是客氣話,譚頌比他父親年紀還長,小時他也聽說過譚頌的醫術何等高明。
說一句久仰,倒也沒錯。
譚頌哈哈大笑,擺了擺手:“應該是我久仰你的大名纔是。”
如果說二人相識,已經足夠讓在場之人震驚。
那麼後頭這句話,便猶如雷霆驟降,驚得人不敢喘息。
林燁拱了拱手,以表對前輩的尊敬:“譚老說笑了。只是不知道譚老今日前來所謂何事,我這裏恐怕不太方便招待。”
“無礙!聽說林小友研製出了可治寒毒的特效藥,我特地代表錦安堂前來,想向小友訂購一批,不知道是否可以給我一個友情價?”
“錦安堂居然要買寒玉冰蟾膏!”
“難道……躍龍發展了錦安堂作爲經銷商嗎?”
“譚老爺子親口所說,還能有假?”
譚頌的話,再度一石激起千層浪。
在場衆人議論紛紛,看着滿地的寒玉冰蟾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錦安堂要買的藥,就這麼被他們糟蹋了不少。
江武缺了上下的門牙,對於譚頌的到來,更是驚得差點掉了大牙。
他生怕出岔子,趕緊跑過來,衝着譚頌道:“譚老爺子,您可千萬別上當啊!這小子研製的藥品是假的!”
剛纔被拐杖打蒙的諶陽海也醒了神,急忙邀功一般道:“是呀譚老,您看看,這小子這麼年輕,怎麼可能研製出所謂的特效藥?他要是真有這種醫術,怎麼會這麼多你啊你名聲不顯,窩在一個小小的江城呢?”
“譚老,您可別買了假藥誤了錦安堂的名聲啊!”
譚頌一聽,露出了驚訝之色:“噢?真有這種事?”
“是呢!”江武露出討好的笑容,急忙解釋:“我就是躍龍的藥材供應商,躍龍用爛藥的事兒我一清二楚!審查局的董主任也在,您不信可以問問他。”
說罷,把董謙讓了出來。
譚頌與之對視,二人眼神皆無波瀾:“是麼,董主任?”
“董主任,你快說啊!”
江武已經逐漸興奮,就等着董謙確認。
在場的人都知道,譚頌除了醫術高明,一手創立錦安堂之外,脾氣也極爲火爆,眼裏揉不得沙子。
要是讓他知道躍龍膽敢在京都製造假藥,林燁那小子就徹底完蛋了!
都不用火燒倉庫,他就得夾着尾巴滾蛋!
“這件事,我並不清楚內情。”
不料,江武還沒興奮三秒鐘,表情便被董謙的話給擊得粉碎:“你說什麼?你分明是知道的啊!躍龍的藥材就是你親自審查的,怎麼能說不清楚呢?”
董謙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是我審查的不錯,但我沒說躍龍這批藥用的一定是爛藥。”
別說江武了,林燁聽了都直皺眉:這人不僅身手高強,說話做事也留足餘地,看來他在公孫家應該也有不俗的地位。
楊仙兒最爲積極,趕緊遞上一瓶藥膏。
譚頌打開後,先聞後試,末了,皺起了眉頭。
看他這表情,江武一下子又燃起了希望:“如何譚老,我就說這小子用的肯定是假藥!”
諶陽海也笑開了:“我就說嘛,一個江城的無名小卒,能研製出什麼狗屁的特效藥。小子,這下你完了,譚老在這兒,看你還怎麼狡辯?”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嘲諷開,林燁卻不爲所動。
他對自己的藥膏有自信,對譚頌也有,他不可能看不出來藥膏絕無問題。
他不說話,只是想看看譚頌的反應。
錦安堂跟靈醫門雖同屬古中醫,但是卻並沒有什麼交集。
而此人不僅突然出現攔路,還提到了父親的名字,其中肯定有什麼不爲所知的祕密。
他想知道,此人到底是敵是友。
須臾間,衆人都在等着譚頌發言。
只見他擡頭看向林燁,半晌吐出了一句:“林小友,你不對勁。”
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饒是林燁都愣了愣:“什麼?”
譚頌哈哈大笑,指着藥膏道:“有這麼好的藥,卻不第一時間聯繫我錦安堂,是懷疑錦安堂的賣不出去你的藥?你說說,你是不是不對勁?”
林燁舒了一口氣,心道您老人家說話未免歧義太多。
一旁的江武等人聞言,卻是把一顆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譚老居然在幫他說話!
“譚老說笑了,錦安堂在京都地位非淺,躍龍剛剛立足,還不敢叨擾。”
“哎,年輕人怎能妄自菲薄!”譚頌說着,轉頭望向一衆醫院藥房的負責人:“你的庫存,錦安堂全要了!語氣給這些不識貨的蠢東西,不如交到我手上大放異彩!”
他的笑眼一睜,看向諶陽海,露出幾分陰鷙,嚇得後者差點兒直接跪下。
諶陽海表情十分精彩,急忙露出一副上當受騙的樣子:“譚老明鑑啊!我、我只是聽信了小人的讒言,這才誤解了林董!絕不是有意糟蹋這些藥膏啊!”
對於他的解釋,譚頌不屑一顧:“作爲醫者,都不能自行判斷藥物的好壞,我看你的醫院也不用開了!”
這一次,諶陽海是真的跪下了。
錦安堂雖然管不了他醫院開不開,但譚頌只要一句話,說他醫術不精,誰還敢到他的醫院看病?
“求譚老網開一面啊!”諶陽海急得眼淚都快擠出來了,看譚頌不爲所動,一手指向江武:“都是他,是他煽動我的!”
見到陳海陽的下場,江武也嚇壞了。
錦安堂一句話,桑淮就不僅僅損失一年的營業額了。
江武比陳海陽還算聰明一些,看董謙不幫譚頌不理,直接噗通一聲跪到了林燁跟前,大呼:“林董!小的、小的是被人矇蔽啊!您就看在小的瞎了狗眼,被人利用的份上,把我當個屁,放了吧!您今天的損失,我全權負責!”
林燁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裏的嫌惡毫不掩飾,脣角微微上揚:“噢?你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