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昭卻慌慌張張地跑來,一把把刀拿開。
“二爺,您這是……”
“先別慌,我有事問他。”
林燁沒收手,偏頭看向他:“怎麼,不切了?”
龍昭面色陰沉,臉色比較之前更加蒼白:“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看出什麼來?”
“我的病!”
猶如平地一聲驚雷響,龍昭的話不僅驚了羣衆,還驚了他自己的手下。
李鬼一頭霧水,忙問:“二爺您在說什麼啊,您什麼時候生病了?”
龍昭卻沒回答他。
這麼多年,爲了混出點人樣,他隱瞞了自己的病情,就連自己最親近的手下都不知道。
他皮膚蒼白,因爲常年休息不好,所以氣血不足。
武力不行,因爲暴食厭食的雙重摺磨讓他身體羸弱。
再加上心臟衰竭,肺部膿腫……
誰也不知道,他這個惡名在外的龍二少,其實只有半條命在身上了。
可是,林燁卻一語便道出了他的病情!
面對龍昭的詢問,林燁並未故弄玄虛:“當然是看出來的。”
“可是你連脈都沒有診過,是怎麼看出來的?”
“當然診過。”林燁平淡答道:“就在剛剛。”
“剛剛?”
龍昭仔細回想了一番他從進門後的所有畫面,真正跟林燁有接觸的,也就是那會兒他拍拍林燁的肩膀,被後者拿了下來……
“就那麼一瞬間,你能感應到我的脈搏?還能診斷出我得了什麼病?”饒是沉穩如龍昭,此刻都忍不住露出驚詫之色。
要知道,即便是根基深厚的老中醫,也不可能做到!
林燁娓娓道來:“你脈象弦細沉澀,陰虛結代,乃是心臟病的典型。眼下有濃重的黑眼圈,膚色蒼白而體弱。拍我的時候,力道虛浮……”
龍昭聽他說着,神情也越發詭異。
直到最後,已是滿面駭然,咬緊了牙關不說話。
而圍觀之人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反倒議論紛紛。
“這小子胡謅的吧?”
“肯定是,那天我得了個小感冒,他非說我病得很嚴重,結果我去社區醫院打了一針就好了。”
“膽兒真大,騙到龍二少身上來了。”
老劉頭見狀也嗤笑一聲:“真是不知死活,這麼胡說一氣,等會兒可就不止斷一隻手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
就在所有人猜測紛紛之時,龍昭開了口。
他這話,竟是在肯定林燁所言!
老劉頭表情一下僵住了:“什麼,他說的是真的?”
林燁沒理他,而是繼續對龍昭道:“我說了,我是個大夫,自然能看出來。”
“而且我不僅能看出來,我還能治好。”
“包括你的母親。”
一瞬間,龍昭的臉色千變萬化。
陰鷙的瞳孔中,閃爍着一絲希望。
他還沒應聲,老劉頭便忍不住衝了進來。
“二少,您可千萬別聽這小子胡說八道啊!”
龍昭看向他:“噢?你怎麼知道他在胡說八道?”
“他開這個醫館,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壓根兒沒治好過什麼病。”
“我們好幾個街坊來他這兒看病,明明是小問題,他非說人家快死了。”
“他能說出您的病,純屬運氣好,根本不會看病啊!”
林燁瞧他幾次三番跟自己對着幹,也懶得生氣:“老爺子,怎麼能說我沒治好過什麼病呢?你的風溼可還是我給你治的。”
老劉頭瞪他一眼:“你放屁!風溼這種病,壓根兒不能根治!
再說了,你給我開的是什麼藥?寒玉冰蟾膏!
就算好了,那也是人躍龍研究出來的特效藥,跟你有什麼關係?”
劈頭蓋臉一頓罵,當真是生怕龍昭聽了林燁的話。
怪不得說人心能殺人,林燁算是領教了。
明明是街坊鄰里,老劉頭卻字字句句要把林燁打入谷底。
而原因呢,則更可笑。
單純是見不得他好。
在他眼裏,只有他那位兒子,纔是真材實料。
像林燁這種,絕對只是一攤爛泥而已。
“老爺子,你怎麼就沒想過,寒玉冰蟾膏就是我研究出來的呢?”林燁無奈一笑,反問了一句。
“真是笑掉大牙!你要能研究出那種特效藥,還用得着在這兒開醫館?你有病我有病?”
老劉頭瞪眼罵他,林燁嘴角抽了抽。
一直在門口威懾龍昭手下的程十一聽見,卻忍不住噗嗤笑出聲:“確實有病。”
林燁瞪了她一眼,後者向他吐了吐舌頭。
“總之,龍少您千萬別聽他的,這小子壓根兒不靠譜,他就是一庸醫!”
“您要是願意,我可以給您推薦一下我兒子。”
“他現在在百芝林工作,已經是主治醫生了!有他來,肯定能藥到病除!”
其實老劉頭想的是,要是能幫兒子牽上龍家這條線,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林燁聞言,閒閒道:“區區一個百芝林的主治,是治不好他這病的。老爺子,想給兒子牽線,怕是牽錯嘍……”
心思被拆穿,老劉頭急火攻心:“區區?你連去百芝林掃大門都沒資格,還敢口出狂言!”
“自大!狂妄!不知所謂!”
一連幾個詞兒甩到林燁臉上,林燁也只是輕笑了一聲。
他知道跟這老爺子說不清楚,只是轉頭看向龍昭:“生死一念間,我行不行還得試了才知道。”
“我這隻手就在這兒,跑不了。”
“可你要是試都不願意試,萬一丟了活命的機會,可就怪不得別人咯。”
龍昭默然許久,這才下定決心:“你要什麼?”
他是個萬事都用利益權衡的人,所以開口問的也是利益。
林燁瞧了瞧自己面前的桌子,淡淡道:“很簡單。我要是能治好,地板你修。”
龍昭訝然:“就這個?”
“當然不是。”林燁搖了搖頭:“我要你告訴我,青玄藥業強買強賣,是誰的主意。還有——”
“你要爲我做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