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廂出後來,夏槿汐都還沒回過神來。
她拽了一下林燁的袖子,忍不住問道:“你跟龍昭還有交情?”
“他是我的一個病人。”
“原來如此……”夏槿汐笑道:“林大夫厲害呀,不僅隨便搞點小副業就是躍龍,而且上門的病人都是龍昭這種人物。”
林燁無奈地看她:“夏大小姐是在拿我說笑?”
“我可是發自內心的崇拜。”
兩人正說話,身後傳來一聲咳嗽。
龍昭見他倆回頭看自己,忙擺手道:“要是不方便,我再進去待會兒?”
“不用。”林燁搖了搖頭:“你專門找到這兒來,肯定有急事,咱們先說正事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着,龍昭又朝夏槿汐道:“嫂子,不介意我借用一下林大夫吧?”
夏槿汐對他的稱呼很是受用,乾脆一副女主人姿態道:“當然不介意,他是大夫,病人最重要。”
“那我就先多謝嫂子了。”
看倆人從善如流,林燁在一旁滿臉黑線,卻又只能無奈接受。
這時候說夏槿汐不是“嫂子”,豈不是駁了她的面子?
於是,林燁便帶着夏槿汐,上了龍昭的車。
三人前腳剛走,後腳包廂裏便哀嚎一片。
刀疤等人下手利落,男男女女都沒放過,一人賞了個幾個嘴巴。
莊妍兒被打懵了,愣在原地怎麼也不肯相信:“他怎麼能是躍龍總裁?又怎麼能認識龍昭呢?”
不對,肯定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她一定要調查清楚!
等人走後,她才顫巍巍地掏出手機:“秦總,我遇到了點麻煩……”
另一頭,龍昭的車直奔一棟居民公寓。
看周圍的綠化和設施,這裏只是一間十分普通的民宅。
而進了門,就更爲簡陋。
兩室一廳,傢俱寥寥。
林燁和龍昭兩個大男人往屋裏一站,空間立馬便狹小了許多。
青玄二公子的生母就住在這兒?
即便龍昭沒回龍家,也不至於淪落至此吧?
“我母親……比較固執,說什麼都不肯花我一分錢。”
似乎看出來了林燁和夏槿汐的疑惑,龍昭主動開口解釋。
“以前她怕我在外面做壞事,不肯拖累我。後來……”
後半句他不說,林燁也能猜到。
一個被龍家驅逐險些致死的人,又怎麼會再接受龍家的施捨呢?
林燁點點頭,表示理解。
“昭兒,你帶人回來了?”
這時裏屋穿出來一道女聲,光憑聲音聽來,應該是個嫺靜優雅的婦女。
傳聞中龍昭是龍青玄與一個舞女所生,但這聲音聽起來可不像。
“是的媽,我帶了大夫回來,他能治好你的病!”
龍昭說完便領着他們二人往裏屋走。
剛走一步,夏槿汐便拉住了他:“我怎麼聽着龍昭母親的聲音有點耳熟啊?”
林燁沒多想:“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跟着進門,一眼便看到牀邊上坐着一名病態蒼白的婦女。
因爲常年被病魔糾纏,婦女的臉上已沒了多少肉,只剩下一層乾癟的皮膚。
即便如此,她的穿着依舊乾淨整潔,坐姿優雅不落俗。
林燁只看到她一眼,便覺得這位婦人年輕時不像是風塵出身。
“昭兒,這是你帶來的大夫?”
婦人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笑吟吟地與他對視:“年輕有爲啊。”
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覺得林燁不行,倒是難得。
龍昭則跟着點了點頭,扭頭問林燁:“林大夫,怎麼樣,我母親能治麼?”
他自己也知道,雖然林燁治好了他,但母親的病情畢竟已經有二十多年了,只怕要困難許多。
林燁沒有立馬下定論,而是說自己要診脈之後才知道。
“那就麻煩林大夫了。”
林燁笑道:“夫人客氣了。”
婦人聞言點了點頭,將自己的手放到了桌上。
在此期間,龍昭出去接了個電話,屋子裏就剩下了林燁三人。
這時,婦人開口了:“小夥子,我的病我心裏有數,沒救了。但我想麻煩你一件事可以麼?”
林燁頗爲詫異:“夫人先別急,有沒有救我也要看了才知道。”
“沒什麼好看的了。當年,就連林先生都沒能治好,你這麼年輕,更沒用了。”
“不過,我聽說你治好了我兒子,這倒是令我很意外。”
“想來昭兒現在很信你,所以纔會帶你來見我。”
“我想拜託你,等會兒就直接跟他說治不了,勸他放棄吧,別再爲了我奔波了。”
婦人似乎很焦急,甚至反過來握住了林燁的手:“龍家那潭渾水,不是他能趟的……”
婦人說了一堆,然而林燁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幾個字:林大夫。
他連忙問道:“林大夫?您說的是哪個林大夫?”
“也許你沒聽說過他,他在外面名聲不顯的。”
看他這麼焦急,婦人思索了片刻,答道:“他叫林北。”
父親!
林燁倏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的震驚無以言說。
“小夥子,你怎麼了?”
“夫人,您見過我父親?”
婦人也極爲驚訝:“他是你父親?”
“千真萬確!”林燁內心頗爲震動,沒有想到在這兒居然也能遇到認識父親的人。
心急之下,甚至捏疼了婦人的手。
“抱歉,我有點激動了。”
林燁急忙鬆手,婦人則笑着搖頭道:“不礙事。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居然能碰到林大夫的兒子,真是……”
林燁已經等不及了,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父親的事:“您能具體說說是怎麼回事麼?”
婦人低頭思索了片刻,似乎是在回憶。
許久後,才輕嘆一聲,開口道:“其實,我跟你父親來往並不多,只是在幾年前,他曾經替我診過一次病。”
“既然是林大夫的兒子,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其實,我的真名叫做蘇懷玉。”
蘇懷玉?
林燁在腦海中仔細地回憶了一番這個名字,猛然間記起來:“鳳鳴宗的大小姐?”
蘇懷玉輕笑:“我離開鳳鳴宗的時候是這樣沒錯,但現在已經不是了……”
“這件事,還要從二十多年前說起了。”